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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意外遇险

洪通海驾着小船顺流东下,半个时辰之后偏离了洛水主航道,拐进了一个人迹罕至的枝杈河道中。近三十年的打渔生涯,他对洛京城到渺山湖之间的水文状况烂熟于胸。

花朵朵一直坐在轿子中没出来。她对王妃的安排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估计也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彻底甩开燕铭的追捕了。而且,从头到尾,谁都无法目击轿子里坐的究竟是什么人。

“噗通”一声,人落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前后看了两眼,发现驾船的人不见了,心里顿时大惊。

她赶紧从轿子里出来。这艘渔船仅仅比轿子稍微宽一些。她小心翼翼地走到船尾架橹的地方,双手放在嘴边呈喇叭状,语音里充满焦急:“洪帮主,你在哪里?”

没人回应,水面上也完全看不到洪通海的人影。她心里一阵狐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洪通海去哪儿了呢?

船开始左右摇晃起来。花朵朵不会游泳,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双手死死抓住船尾的橹以保证自己不被摇落水中。这时,她听到了船体侧面的水花响,同时传来的还有洪通海的笑声!

“洪帮主,你这是干什么?”花朵朵尖叫。

“干什么?当然是把你送下水喂鱼喽!”洪通海脸上浮起冷笑,将船摇晃得更厉害了。王妃的那乘小轿在剧烈的摇晃中从船体的一侧翻倒,跌入河中。

她刚还以为自己在王妃的巧妙安排下已经脱险了,怎么也想不到转眼之间就面临着落水淹死的命运。

“你为什么要害我?”花朵朵质问洪通海,声音都颤抖了。她脑子里此刻一团乱麻,实在想不明白眼前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

“等你见了阎罗王,自然就都明白了!”洪通海的声音听起来很阴森,似乎也不想跟她多费唇舌。

花朵朵决定自救。她右手一挥,一道亮光直奔洪通海的眼睛射去。

如果是在陆地上,花朵朵掷出的飞刀将刺穿洪通海的眼睛,深入颅脑。但此刻花朵朵身处剧烈摇晃的船上,站都站不稳,这飞刀就失去了准头。不过,洪通海虽然没死在飞刀下,右边耳朵却被飞刀刺穿,殷红的鲜血涌出,将他脑袋边上的河水都染红了。花朵朵的飞刀是有一根线绳连在手中的。一刀击中目标后,她用力拉线将飞刀收回。正欲再掷时,一声水响,洪通海又潜入水下去了。

船停止了摇晃。花朵朵握紧短刀,警惕地看着四周的水面。让她失望的是,洪通海再次从水面露头的时候,已经距离渔船相当遥远,大大超出了飞刀的射程。

“救命!救命啊!”花朵朵大声呼救起来。

“你叫吧!这个地方没人来的!”洪通海说着话,再次潜入水中不见了。

这次,洪通海不敢继续摇晃船只,因为怕靠近了被飞刀扎。他换了种攻击方式,潜入船底下,这肯定是花朵朵飞刀射击的死角,然后掏出随身携带的短刀撬起船板来。他撬下一块船板,赶紧再游到远处浮上水面换气。

花朵朵眼睁睁看着中部的船肚子底下破了个洞,清澈的河水迅速涌了进来。船开始缓缓下沉。

她又叫了几声救命,可真如洪通海说的那样,这个地方根本就没人出现。水渐渐吞没了小船,她滑入了水中。冰凉的河水涌入口鼻,她无法呼吸,意识一片混乱,手脚胡乱扑腾,完全徒劳地挣扎着。

远处,洪通海嘴里衔着短刀,如捕食的鲨鱼游近猎物一样靠近了花朵朵。此刻的花朵朵只顾挣扎活命,既无反击的能力,也无反击的意识。

洪通海本来是想一刀刺死花朵朵的,但他很快改变了想法。处理尸体是个麻烦的事情,可能会被人发现。万一再发现花朵朵的尸体上有刀伤,那官府肯定会认定为凶杀案并展开调查;虽然不一定最后能查到他洪通海头上,但总归是麻烦,有风险。既然如此,干脆让她自己淹死得了。就算发现了尸体,仵作很容易就能验明是溺水身亡。基本上会判定为一起意外。

他打定主意不再用刀,而是在花朵朵身边游来游去,欣赏着猎物的垂死挣扎。只是,春夏交接的时节,大家的衣服穿得都比较薄了。此刻花朵朵脖子以下全在水中,衣服正全部紧贴着玲珑有致的身体,少女的曲线纤毫毕现。而这女子的美貌,从他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垂涎三尺的。他脑子里就有了另外一种想法。

水里的花朵朵在洪通海面前就是待宰的羔羊。作为混迹水面多年的渔业黑帮老大,洪通海经历过很多次帮派间的纷争打斗,这些打斗往往就在水面发生。抓到对方的俘虏之后,为了获取情报,就会用刑罚折磨俘虏,而船下随手可得的水就是最好的刑讯工具。洪通海用水作刑具逼供或折磨过无数跟他作对的人,很懂得把握分寸。花朵朵在他的攻击下溺水昏迷,但肯定不会死亡。毕竟,洪通海喜欢的是柔软温热的活人,而不是冰凉僵硬的尸体。

花朵朵不动之后,他游到她身后,用手臂箍住她的脖子,将她拖到了水中的一处洲渚上。洲渚面积不大,上面长着茂盛的灌木,四周则是细软白净的沙滩。看着躺在沙滩上的湿身少女,姣好的容颜,洪通海只觉得一阵热血上涌难以抑制。

洪通海是一方渔霸,凶狠狡诈,好色贪财。不过,他很会做人。他肯为手下兄弟两肋插刀,所以兄弟们愿意为洪老大卖命;他对自己的客户也非常豪爽,从不斤斤计较,所以客户也多乐于同他合作。南宫酒楼是他的长期客户,本来大家合作得就很愉快,自从南宫娥当上了王妃之后,善于巴结钻营的洪通海把双方之间的合作搞得更愉快了。

他想为南宫家做更多事,以提高自己在王妃心目中的地位。而自己在王妃心目中的地位高了,就有助于他巩固自己渔业黑帮老大的地位,扩展自己的实力。可是,南宫家财大气粗,南宫娥又贵为王妃,南宫家除了双方已经延续很多年的生意,似乎也没有什么需要洪通海帮忙的。洪通海帮南宫家做的主要是一些“脏事”。

所谓“脏事”,就是做了之后会弄脏手的事,比如违法犯罪杀人抢劫这些。上等人是不会去做一些让自己手脏的事情的。这就需要洪通海这样的“脏手套”。在主子的心目中,“脏手套”是肯定比不过“白手套”的。“白手套”不会用来做脏事,是很珍贵的。“脏手套”则不然,随时要用,如果出了问题,随时就得扔。万一东窗事发,所有的责任都得“脏手套”自己扛下来,无论结局如何惨烈。“脏手套”是绝不可暴露出背后的主人的,否则,结局会更惨烈。所以,“脏手套”也是个高风险的活。

王妃本来没有对花朵朵动杀机。她希望劝说花朵朵忘记仇恨远走高飞。但花朵朵不听劝,执意找勇毅侯寻仇,王妃就改变主意了。

如果花朵朵寻仇的过程中死了,那倒还好。王妃最怕的是花朵朵活着落入了盛冀的手中。她相信长期担任秘密工作领导者的盛冀的刑讯逼供能力,落在他手中的人,会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那么。南宫娥被花朵朵挟持的事情,还有她们之间说过的那些话,将全部被盛冀所知,全部被盛彤所知。

本来南宫娥已经在盛彤他们面前活得卑微委屈了,如果再加上花朵朵交代的这些猛料,她还怎么过?

所以,最好是把花朵朵除去,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这样,王妃与花朵朵遭遇的这件事将被就此压下。哪怕燕铭向盛冀汇报了此事,因为花朵朵消失了,没有人证,也构不成实锤。她毕竟是王妃,如果把没有实锤证据的事情拿过来为难她,她还是可以指责对方无理取闹,甚至找皇上主持公道的。

她第一个就想到了洪通海。洪通海只帮她做杀人的事。所以她写了那张纸条,洪通海一看就明白。为了保证洪通海做事顺利,她还特意问了花朵朵会不会游泳,是不是晕船。这些信息都经过翠玉告知了洪通海。

人还是要杀的。但这么美丽的女人,直接杀了太可惜了!洪通海决定在花朵朵死前,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想到这女人武功了得,他取下花朵朵手腕上系短刀的线绳,把她的双手捆了个结结实实。这样,就不怕弄醒她了。

他站起身,先动手脱去自己的衣物。上身脱完,刚准备要脱裤子的时候,发现脚被什么东西抓着,根本抬不起来了。他低下头,看到了非常诡异的一幕。

靠近沙滩的水中生长了不少水草。现在,这些水草仿佛有了意识,如章鱼触手似的自水中向岸上攀爬,目标正是洪通海。他的脚就是被水草牢牢缠住的。他还能看到,更多的水草,密密麻麻,仿佛无数条毒蛇,从水里蜿蜒着向他身上爬过来。

洪通海大惊,赶紧用力挣脱缠在脚上的水草。此刻他根本顾不上花朵朵了,撒腿就往洲渚的中部跑去。他要远离水边,尽量离水草远一些。

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就在他往洲渚中间跑去的时候,那些生长在洲渚中部的灌木也活了。这些灌木应该是蔷薇或玫瑰类的植物,枝条上还带着刺。这些带刺的枝条迅速向洪通海身上攀爬,将他的手脚躯干全部牢牢束缚住。灌木枝条的强度比水中的水草要大多了,洪通海根本挣不断,而且在挣扎的过程中还被枝条上的刺扎了好几下,很痛。

他终于被枝条完全束缚住,丝毫动弹不得了。眼前,两支最前端有花骨朵儿的枝条跳跃着,作势要往他的眼睛里插去。洪通海吓得魂飞魄散:“饶命啊!我可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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