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圣安奴号顺利抵达港口,为了庆祝独子首次出海成功返航,斯特林侯爵举办了盛大的宴会,但在宴会的最后,小斯特林因为顶撞父亲,使得整场宴会不欢而散。而也正因为此,开普敦斯派罗才有机会站在了斯特林侯爵的私人办公室。
相比起在牢里时,现在的斯派罗剃掉了胡子,头发束在脑后扎成一小撮马尾,法兰绒衬衫外罩着深蓝色的海兽皮大衣,裁剪合体的水手裤,还有略显老旧但饱经风霜的三角帽,面容虽然年轻,但残留有海风的痕迹,看上去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贵族海兵。
“开普敦先生,我调查过你的身世。我不知道你给我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指定你当他船上的大副,我会满足你,因为我要让安格斯知道,他父亲是多么爱他,无论是多么无理的要求我都会满足他。但是你,你最好小心点,虽然你是名义上的大副,但是卡尔船长才是船上真正的指挥者,如果你想动什么歪心思,在海上失踪一个人,可不是什么稀罕事。”
“当然,爵士,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很好,我为安格斯准备的船明天就会出海。今晚好好休息,开普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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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安格斯避开耳目,来到为斯派罗准备的房间:“开普敦先生,明天就是出海的日子了。”
“侯爵已经和我说过了。”
“那么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要离开了。”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
“这是那天约定好的。”
“啊,我想起来了。但是,和一个什么经验都没有的小鬼出去当海盗,还是上一艘贵族的私掠船,打开通往上流社会的道路,如果你是我,你会选哪条路?”
“你骗我。”
“别说这么难听,我一般称之为利用,小斯特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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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天前,在圣安奴号的牢房里。“你的眼睛在渴望自由啊。”
“你又知道什么?生在这样的贵族家庭里,我无论做什么都在父亲的控制下。即使我提出当海贼,他都会笑嘻嘻地答应,然后安排船只和船员。”
“这不是很好吗。”
“不,一点都不好。他们名义上是我的船员,实际上只会监视我。”
“你试过离家出走吗?”
“半天不到就被找到了。”
“知道你为什么失败吗?你太缺乏经验了。但是我不同,只要有我帮忙,你绝对可以获得你想要的,自由。”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没必要相信我。”铁制的手铐从斯派罗手腕上轻轻脱落下来,落在地上,“但是一次没有风险的尝试并不算坏,不是吗。”
安格斯犹豫了一下,然后坚定了目光:“我该怎么做?”
“简单,”斯派罗再次戴上落到地上的手铐“你只要听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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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斯沉默了,斯派罗无疑是利用了他,但他并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冥冥之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眼前这个人绝对可以帮助他逃离这个家族。但是怎样才能说服斯派罗,他什么都没有,但父亲可以给这个人太多东西。不,有一样东西是父亲绝对不会给与眼前这个海盗的,但是他可以。
“我愿意称你为船长,开普敦先生。”当安格斯看见斯派罗脸上咧开的笑容时,他知道,他已经说服了眼前这个海贼。
“叫我斯派罗船长,安格斯,你带着我的枪吗?”
安格斯拿出燧发枪扔了过去。斯派罗接住枪,轻吻枪管,然后把枪插进了裤腰:“我们走,安格斯。”
“难道你想从大门出去吗?跟我过来,我们从窗户出去。”
“可这里是三楼。”
“别出声。”说完斯派罗一手抓住安格斯的衣领,一脚踩在窗框上,跳了出去,抓住挂在窗口附近的法兰绒旗帜,安静而快速的从半空中滑了下来,稳稳地站在了街道上。
“这样第一步就完成了,接下来是第二步。”
“我们去港口抢一条船,然后离开?”
“不,我们去贫民区。”
“这里没有什么贫民区。”
“我在这个地方观察了一天,这里的居民太过于富足和奢侈了。这说明一定会有一个地方来安放贫穷和疾病。”
“我不知道,城里没有这样的地方。”
“城里没有,那就在城外。”斯派罗眯起眼睛,看向不远处高耸的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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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斯和斯派罗躲在房屋和房屋之前形成的小巷里,看着推着垃圾车过来的士兵,安格斯再一次向斯派罗确认到:“我拦住那个士兵,然后让他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没错吧。”
“没错,好好发挥你的贵族气质。”斯派罗一把把安格斯推出了小巷。
推着垃圾车的士兵看着前方突然出现的穿着贵族服饰的少年,停了下来,安格斯清了清嗓子:“士兵,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是……”安格斯看着身体渐渐软了下去的士兵瞪大了眼睛,站在士兵身后的斯派罗则是从容不迫的把枪收了起来。
“你杀了他?”
“只是打昏了。”斯派罗把拔下来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这和计划的不一样!”
“计划赶不上变化。”斯派罗带上头盔,把住垃圾车的车把,控制着车头一低一高,把站在车前的安格斯颠进了垃圾车里。
“我是侯爵之子!”安格斯从垃圾车里探出头来。
“进去,我们要出城了。”
安格斯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城墙,忍着恶臭把头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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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斯从垃圾车里爬出来,看着茫茫一片的垃圾山:“我从来没想过城墙外会是这样的景象……我们已经逃出来了,对吗?”
“不,以侯爵的权力,恐怕很容易就能查出我们在哪。还有第三步。”说着,斯派罗向着垃圾山深处走去。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去找一个不会有告密者的地方,不过,首先要把你的衣服给换了。”斯派罗向四周望了望,拔出枪向着唯一能看见的一个用破烂搭建而成的小屋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