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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新生活

随着天气愈发寒冷,对于华夏人民最重要的传统节日——春节,也愈发临近了。

对于这个节日,有的人望眼欲穿,有的人避之不及,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人情世故的原因。很多人在长大之后,才渐渐明白这个节日实在是既费心又费财。别的不说,单是串门走亲戚这事,就让人感到十分头痛。在古时候,通常一整个家族都会住在一起,每个家庭平日里都会或多或少地走动一些,对于他们来说,春节也不过就是走亲戚的次数频繁了一点罢了。可是如今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住进了城市,住进了楼房。表面上看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了,但其实绝大多数人根本不关心楼上楼下住的人到底是谁,从哪儿来,互相之间的人情反而淡漠了一些。虽然华夏古语有“远亲不如近邻”之说,但如果真有事,谁会好意思去麻烦一个跟自己非亲非故的人?所以人情之间的纽带,直到现在还是以血缘为主。

可是现代人却面临着一个很要命的问题,就是绝大多数人根本就认不全那些常年不来往的亲戚。而到了春节的时候,这个在平时看来根本不重要的事就会变得十分敏锐。更不要说有些亲戚的血缘关系实在是太遥远了,遥远到了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打个比方,你该如何称呼你二姨的公公婆婆?或者你表姐夫的哥哥姐姐?更要命的是,这些人你都有可能在春节走亲戚的时候见到!

原本凌风每年也是很期待春节的来临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有七天假期啊!作为星空网络公司的高层,凌风就算是在平日的双休日里也经常被公司叫回去处理一些很麻烦的事情,唯独在春节的时候,公司的大部分工作都已经交给了留守在公司的值班人员,包括公司设备的维修和客服接待等等。另外还有一些会议涉及到决策层面,但凌风作为技术部经理,他可以有一百种办法不参加这种会议,而其他公司高层却无可奈何。再加上凌风早已与其他亲戚彻底决裂,自己也一直没有结婚,一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他,只要管好自己就够了。所以往年的春节,凌风要么是在家里自己看电视打游戏,要么是出门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但对于今年的春节,他很想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沙子里,管他日月换新天,我自岿然不动。

安之梦的家庭情况有点复杂,复杂到了就连安之梦自己都选择出来独自居住。但是现在,安之梦曾经的苦恼骤然降临到了凌风的头上,令凌风苦不堪言。

事情是这样的。自从安之梦的父母在去年年底第一次探望女儿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来探望过了。虽然这样显得两个人有点刻薄寡恩,但凌风却巴不得如此。不过在元旦假日结束之后,安之梦的母亲安萍便三番五次地给安之梦打电话,询问安之梦的身体恢复情况。尽管安萍也没有再来探望过女儿,不过凌风仍然能感觉到这个便宜母亲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是有几分关心的。可能是由于家庭原因,安萍没能来探望女儿,所以就用打电话的方式来弥补自己作为母亲在责任上的缺失。

而在今天上午,安萍照例通过电话询问了女儿的身体情况后,婉转地提出了希望女儿这个春节能在家里过的想法。

这让凌风感觉压力山大。

尽管顶着“失忆”的旗号可以让她避免很多麻烦,但凌风仍然觉得这个春节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个大麻烦。更要命的是,她根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就在前几天,宋廷钰已经帮她买下了位于宋廷钰家楼下的那套房子,面积足有120平米的三室一厅,装修齐全家具完备,凌风基本上可以直接拎包入住了。据说原主人买这套房原本是打算用来结婚的,结果没想到就在婚礼前一个月,两个人就因为一件小事闹得不可开交,最终在互不妥协的争吵声中,两个人去民政局领了离婚证,原本用来结婚的房子也在从未入住过的情况下被挂牌出售了。由此可见,男女相处,很多时候就像一团火药。不点火啥事没有,一点火就直接炸个烟消云散。

房子的三个卧室被原主人分为了主卧、次卧和书房。凌风保留了主卧的布局,把次卧改成了健身房。这是跟宋廷钰的要求有关,他认为以凌风目前的身体情况虽然已经生活无碍,但要想完全恢复仍然需要至少半年时间的复健。不过后面的复健活动不需要像刚苏醒的时候那样严格按照时间表来进行,只要每天轻度锻炼十分钟就足够了。他的本意是让凌风每天出门散步十分钟,结果这个死宅买了一套健身器材放在了家里。至于书房,凌风准备仍然当书房使用,但是在这间书房里,凌风放上了一台专业级别的电脑,光屏幕就上下左右放了足有九个,那架势就像大战役的指挥室。除此之外,凌风还自己动手在房间四周装了六个摄像头。在谈到这六个摄像头的时候,凌风向宋廷钰得意洋洋地说道:“这下如果再有人来杀我,就不会不知道谁是凶手了。”

而宋廷钰则表示他完全搞不明白凌风到底在得意什么。

这套房子连买房带缴税一共花了将近五百万,一下子就把凌风放在宋廷钰手里的存款花掉了一半。“钱嘛,终归是要花掉的。”凌风这么说道。但宋廷钰不经意间仍然看到凌风蹲在墙角,似乎一边在抹眼泪一边嘀咕道:“老子原本好几百亿的财产,现在居然就剩下五百万了。别让我知道杀死我的凶手到底是谁,不然老子一定弄死你啊!”

不管凌风如何哀叹曾经拥有的财富,反正目前来看是不可能回到她手上了。要不是自己当初不知道为何脑子一抽在宋廷钰这里存了一千万,现在的自己可能只有租房子的份,钱还得靠打工去挣。

好了,过于沉重的话题就不谈了。总而言之,凌风在宋廷钰的帮助下,买了套房子准备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宋廷钰家就在她家楼上,出门走几步路就到了,这样以来便不耽误她的高三补习了。不仅如此,她还准备利用自己大脑里的知识来赚钱,利用自己的技术来查找凶手。

但这个时候,便宜老妈给她打了电话,希望她能在家里过年。

在纠结了二十多天后,凌风也没能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拒绝便宜老妈的邀请,最终还是在安萍的唠叨声中勉为其难地决定答应她的要求。

凌风的松口让安萍欣喜若狂。

其实安萍不是不关心这个唯一的女儿,但是丈夫的态度却让她感觉很奇怪。

早在安之梦刚刚提出要独自居住的时候,安萍是反对的。可无论安萍如何追问,安之梦都不肯说明原因。反倒是丈夫那边,竟然对此表示赞同,还说出了“孩子就要早早独立”这样的话。可是如果说丈夫不关心女儿,看着却又不像。实际上,安萍觉得丈夫对女儿的关心实在过头了,甚至超过了对作为妻子的自己的关心。而且独立就独立吧,为什么每到春节的时候,安之梦总能找到一些借口不回家过年?

所以这两人的关系让安萍感觉十分困惑。

今年在安萍的不断努力下,女儿终于答应回家过年了,这让安萍很开心。

当然也有的人想法就没那么简单了。安之梦的继父李涉对于安之梦回家过年的事有些忐忑。其实李涉在与安萍搞对象的时候,确实是奔着组建新家庭去的。却不料在看到安之梦第一眼的时候,这个中年男人的心思就有了一些不单纯的想法。那个时候的安之梦才刚刚十五岁,便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青春靓丽。刚开始李涉还会竭力压抑心中的想法,但当他第一次在安萍家过夜的时候,心中的一丝欲火便燃起了熊熊烈焰,最后竟然向安之梦伸出了罪恶的魔爪。

若不是那天晚上安之梦睡得浅,被李涉的举动惊醒,只怕李涉那天晚上就得逞了。

从那天开始,李涉就有点不太敢面对安之梦。很多人都是这样,在犯罪的时候往往都是一时冲动,但在冲动的劲头消退后,心里便会涌起无限的后悔和恐惧。他很想找个机会向安之梦道歉,解释那天晚上自己被欲望蒙蔽了双眼才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但男人的面子却让他好几次在几乎要把道歉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又吞回了肚子里,反而用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来威胁安之梦。所以在安之梦提出独自居住的时候,李涉打心底里表示赞同。一方面是为了避免以后每次看见安之梦的时候自己会感觉尴尬,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自己再次犯下大错。

这次安之梦回家过年,李涉虽然知道安之梦已经失忆,但毕竟自己没失忆啊!这就相当于两个人的尴尬最后都让他一个人承担了,所以他感觉到了双倍的尴尬。不过他像凌风一样,一直找不到反对的借口,所以也只能默认了安萍的安排。

除夕这天,凌风一大早就被安萍的电话吵醒。电话那边安萍催促女儿早点过来,并嘱咐一路上注意安全。凌风“嗯嗯”地回答了两声,等回过神来她才发现,时间竟然才刚刚到早上六点而已。

就算你想见女儿的心情很急切,也不用这么早就把人吵醒吧?还有,如果你真这么关心女儿,为什么我在医院的时候你不来看望啊?

对于安之梦的母亲,凌风有种难以言喻的感情。说她不关心女儿吧,那她也不会这么催着自己去家里过年;可要说她关心女儿吧,可她的行为又实在不像关心的样子。

在床上思考了一会儿后,凌风最终决定:还是再睡一会儿吧。

在这个起床靠毅力,出门靠勇气的季节里,凌风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最终克服了被窝的封印,终于在早上八点多的时候起了床。在简单的梳洗之后,她穿上了已经有些习惯的女装(不包括裙子),出门前往安之梦的家里。原本安萍是打算自己开车过来接女儿的,不过凌风还是严词拒绝了。开玩笑!如果让安萍看见了女儿突然住上了面积这么大的房子,天知道她会往哪个方向去想?

可没想到凌风刚刚出门,就碰上了一个她没想到会碰上的人。

那是一个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的男子,即便是在这个寒冬季节里也只穿了一身便于行动但不见得保暖的牛仔裤和皮夹克。他就站在凌风所居住的居民楼门口,以致于凌风刚刚出门就看见了他。

然后他就微笑着冲凌风打了个招呼。

凌风莫名其妙。她四周环视了一圈,却没有看见其他人,于是迟疑地问道:“你是在向我打招呼吗?”

那个男子点点头,笑道:“安之梦,我们终于见面了。”

凌风感觉自己现在的处境很被动。她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找她的目的何在。她不动声色地问道:“可我好像并不认识你。”在说话的同时,凌风观察了一下四周,在确定周围没人埋伏的同时,也暗中规划好了逃跑路线。

但愿对方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凌风。

出乎凌风意料的是,那个男子只是淡淡一笑,说道:“你不认识我很正常。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罗辰,是北海市刑警队队长。”

原来他就是罗辰?

凌风有些惊讶。从宋廷钰的口中,凌风知道罗辰不知道为何竟然将凌风被杀案与安之梦的苏醒联系到了一起。她不清楚罗辰到底都调查到了什么,但毫无疑问,他是所有人中距离真相最近的那个人,所以凌风对他也格外的警惕。

凌风问道:“那么请问罗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女,罗辰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子长得真是漂亮。不仅如此,这个少女的心智明显比同龄人更加成熟。换作别的与她同龄的女孩,如果有刑警,特别还是刑警队长找上了自己,不管有没有做过亏心事,表面上总会表现出一些不自然的。可是这个少女不仅没有慌张,甚至就连意外的表情也只是一闪而过,这让罗辰对她的兴趣变得更大了。

罗辰笑道:“其实我是有件事想要跟你谈谈的,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凌风摇摇头,说道:“不好意思,今天是除夕,我还要赶着回家。如果真的有什么要紧事,我希望还是过几天找个时间再谈吧。”

出乎凌风的意料,罗辰也没有强求,而是笑着点点头,说道:“好吧,那我们就过几天再谈。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麻烦的话你可以直接打给我。”说着,便将一张纸条递给了凌风。凌风接过纸条后,罗辰也不再多说,转身径自离开了。

看着罗辰离去的背影,凌风不禁有些茫然。

这个人找自己到底是干啥来的?

在这段时间里,凌风每天晚上都会用电脑客串一把黑客。在安装上黑鸟软件后,原本电脑水平就很高的凌风更是如虎添翼,先后潜入了警察局和交管局的网络,关注警方的调查进度以及交管局那天晚上的所有监控视频。但令凌风感到遗憾的是,警方的调查一直没有进展,而交管局的监控视频也正如宋廷钰从叶晴那里了解的一样,根本查不出蛛丝马迹。不过想想这个结果也很正常。如果连警方这么专业的手段都找不到凶手,凭借凌风这样一个黑客难道就能找到了?

所以在仔细思考过后,凌风认为,他或许得另找方向来调查了。

事实上,这起案件最令凌风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居然连星空网络公司所在的楼层的监控视频都被黑掉了。以阿赖耶的先进程度,就算是美国的FBI都无法攻破,那得是什么样的黑客才能黑进阿赖耶的系统中啊!不过凌风也明白,就算有黑客能黑进阿赖耶的系统中,有些东西仍然不可能被消除。那天晚上只要阿赖耶没有关机,那么系统中就一定能找到那天晚上的监控视频。所以凌风决定,将调查的方向放在阿赖耶身上。

可是要黑进阿赖耶的系统中,就算是身为阿赖耶的创造者,凌风自己也是没有丝毫把握的。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凌风认为如果真的有黑客黑进了阿赖耶的系统中,那么这个人一定与阿赖耶主机有所关联。

凌风决定从其他渠道着手。

阿赖耶系统一共有两个一级访问渠道。第一个就是位于华夏大厦顶层的阿赖耶主机访问端口,另一个则是在网络游戏《无限梦境》之中。这是当初建立这个游戏的时候,为了游戏建模而留下的一个访问端口,便于进行游戏测试,在游戏框架完成后则作为GM内部访问端口而存在。第一个访问渠道是不用想了,那么严密的监控措施是凌风根本不可能进入的。所以凌风最终决定,进入《无限梦境》!

此时距离《无限梦境》的上线时间还有52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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