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清脆而又单调的声音自萧炎脚下的冰湖之上传开,而萧炎则是气喘吁吁的背着浑身血迹斑斑的一个人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远处行来。
“又是个女的,你这女人缘真是好到挡都挡不住!”焚天炎龙突然冷笑道。
萧炎抬头再次看了看前方一望在即的冰湖之岸,苦笑着道:“按你的意思,这救人还要分男女了,以后我若是再遇到女的,是不是该见死不救了呢!”
“哼······”焚天炎龙冷哼道:“怎么说你都有理,只是这姑娘浑身血迹斑斑,而且全身经脉尽断。如果连她这种重伤之人你都能视而不见,见死不救,我想我也不必相信你了!”
萧炎缓缓停下脚步,把背上的血衣女子轻轻放下,一屁股坐在一块巨岩之上,皱着眉头扫视了几眼满脸血污的血衣女子,然后扫视过其双臂之上缠绑的一根根小木棍,旋即冷笑道:“放心吧,她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掉的。”
坐在巨岩之上,浑身冷汗一点点风干的萧炎笑了笑,望着寒气逼人的这片空间,无奈的摇了摇头,搓动着双手,指尖透明无色火焰弹跳而起,一边忍受着寒冷侵袭,一边尝试着摧动灵魂力燃烧帝炎,经过几次的尝试后,萧炎猛地感觉到眉心处袭来阵阵昏眩,最后不得不放弃。
“好吧,只能自己动手捡柴生火取暖了!”萧炎缓缓站起身来看向远处寂静却枝叶茂密的一片树林,拍了拍双手,苦笑道。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不断忙活,萧炎驾轻就熟的在冰湖边上生起了火,借助火堆散发出的温度,萧炎渐渐感觉到了些许暖意,停下不断搓动的双手,然后笑问道:“这地方好生奇怪,虽然极冷,却源气极其充沛,其中似乎还有着极难以觉察到的火属性能量。”
焚天炎龙失落了片刻,缓缓抬起头来冷声道:“这空气中稀薄的火属性能量我也感应到了,至于这地方的诡异,我也说不上来。你小心些,等这姑娘醒了,或许就能问清楚了。”
萧炎点了点头,眼下只能如此了,当即从乾坤囊之中取出一把黑铁匕首,切了一块之前收藏着以备不时之需的源兽的肉块,架在火堆上开始烤了起来,偶尔看一眼昏死中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的血衣女子。
“滋滋滋······”被架在火堆之上的烤肉不断发出被炙烤的声音,萧炎随意的翻动着,却没有放松任何警惕,竖起耳朵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渐渐地,暗沉的天空开始一点点变得黑暗,烤肉下的火堆燃烧的越发欢快,和漆黑如墨般袭来的黑夜形成鲜明的对比,同时,整片空间的温度也有着明显的下降,萧炎又是浑身一颤,哆嗦了几下,看向火堆旁的那名血衣女子,旋即笑道:“不应该啊,难道真的是被饿的晕死过去的!”
话音落下,萧炎思索了片刻,忙拿起烤好的一块烤肉,对着四周涌动的冷雾挥了挥,旋即在心中笑道:“这姑娘被人断了经脉都没有放弃活下去,而是用嘴从自己的衣袍上撕扯下布条把一些木棍捆绑在手臂之上,来固定住废掉的双臂靠着顽强的毅力活下去。眼下怎么会昏迷这么久,一旦遇到危险,之前所有的努力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温度那么低,即便是正常人可能都受不了,更何况她全身都受了重伤。该怜香惜玉的时候还不主动些······”焚天炎龙听到萧炎的自语后,忙冷声吼道。
萧炎无奈的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对着昏死中的血衣女子缓步走近,正准备把握在左手之中的匕首收起,却猛地感觉到身后有着火光闪动的火堆陡然间变得黯淡下来,萧炎登时警惕的转身看向身后所在方位。
“怎么了······”不待萧炎问及焚天炎龙,焚天炎龙反倒是先问起萧炎。
被焚天炎龙这么一问,萧炎皱了皱眉头,旋即在心中冷笑道:“看来你得感知也被干扰了,刚刚明明有些不对劲,我还想通过你了解一些情况呢!”
焚天炎龙点头笑道:“你猜的不错,但是相比之前你误闯入的造化城所在的那一处空间来说已经算是好的了,最起码现在我还可以和你进行语言上的沟通。”
“而且遇到这种情况也是你自己一意孤行所致,你们人类最喜欢说的一句话不就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吗?所以,这事还需要你自己来摆平,我是靠不住的!”焚天炎龙望着萧炎那副无奈的神情再次补充道。
“好吧,我也没有对你抱有什么希望。不就是怜香惜玉吗,这事我最拿手了!”萧炎随意的笑了笑,旋即回过神来再次看向躺在冰湖岸边的血衣女子,苦笑着道。
就在这时,昏死中的血衣女子突然发出一道低沉的呻吟之声,然后在萧炎的注视中挣扎着坐起身来,眼神中满是警惕的看向缓缓蹲下身来上下打量着她的萧炎。
“你······你是谁?”不明情况的血衣女子忍着身体各处袭来的痛疼,身体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嘴角哆嗦不断地冲着萧炎吼问道。
“嗯······”萧炎突然神色一变,紧皱起眉头看向浑身血迹斑斑的女子身后异常漆黑的一片,发现有异常情况的萧炎来不及提醒血衣女子,在心中暗暗一惊,左手之中紧握的黑色匕首猛地自血衣女子的耳鬓边一擦而过,沾染着早已风干的粘稠血迹的一缕青丝自黑色匕首锋利的刀锋一侧滑落,迅疾如闪电般直刺而入血衣女子身后的黑暗之中。
对于萧炎这突如其来又令人心惊胆战的举动,血衣女子虽然极力保持着镇定,但其也同样从手腕处毫不犹豫的取出一把散发着冰寒冷光的短剑毫不犹豫的对着萧炎的胸口处扎下。
“萧炎······”看到这一幕的焚天炎龙登时惊喊出声,而萧炎却集中精力注意着似是有着颤动的黑夜,没有察觉到丝毫。紧接着,一道惊天愤怒的兽吼之声陡然自血衣女子身后响彻开来,滚烫的鲜血顺着萧炎手中紧握的匕首对着血衣女子喷射而来,直射在其沾满血渍的后颈之上。
与此同时,被血衣女子一剑刺下的萧炎也是咬紧牙关发出一声闷哼,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血衣女子晃着身体向后倒去,然后喘着粗气低声道:“小心身后······”
在滚烫的鲜血刺激下,意识到刚刚那一举动有多蠢的血衣女子猛地回过神来,被身后传来的冲天愤怒兽吼之声惊得一身冷汗,忙偏着头转动着上半身看向黑黢黢的黑夜,黛眉微蹙,旋即惊道:“黑水冰熊······”
“吼吼吼······”愤怒至极的吼叫声再次自黑水冰熊的巨嘴之中响彻开来,回过神来的血衣女子略微一愣神,忙挥动着双手紧握着的短剑对着黑水冰熊的巨大脚掌用尽全力暴刺而下。
陡然间,鲜血再次自黑水冰熊巨大的脚掌之上喷溅而出,盛怒咆哮之中的黑水冰熊再次痛的龇牙咧嘴,登时身形不稳的向后倒去,只听“噗通”一声巨响,黑水冰熊巨大的身体狠狠地砸落在冰湖岸边。伴随着其惊怒惨叫吼声响起,挣扎着自地面上爬起来,毫不犹豫的便对着远处逃遁而去。
听着杂乱急促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血衣女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丢下手中的短剑,忙看向被其刺中胸口处的萧炎适才倒下的位置,却没有发现刚刚倒下的萧炎,目光所及之处只剩下点点猩红刺目的血迹。
“你是在找我吗?姑娘!”就在血衣女子双目之中有着惊疑不定一点点浮现时,萧炎的声音突然自其身后响起。
紧接着,地面之上再次传来一声地动山摇般的震动声,忙偏着头向身后望去的血衣女子微蹙着黛眉像是联想到了什么,结巴的问道:“你······你把黑水冰熊给杀了!”
“不用那么怕我,你都已经重伤,我就算心中有气,也不会拿你怎么样!”萧炎趁着黑水冰熊慌乱逃命中猛地袭杀而出,直接咽喉处夺命,在结束了黑水冰熊的性命之后这才用衣袖擦了擦黑色匕首,冲着血衣女子笑道。
“我······我不是真的想杀你的······”血衣女子自是听得出萧炎的言外之意,忙急着解释道。
萧炎却不在意的苦笑道:“我叫萧炎,不知如何原因,鬼使神差的闯入了这里。姑娘如何称呼,知道怎么才能从这里逃出去吗?”
血衣女子闻听萧炎自报姓名,登时又是一惊,一双暗淡无光的妙目之中陡然浮现异彩,旋即惊问道:“你说你叫萧炎?”
被血衣女子如此一问,萧炎反倒也大感奇怪,旋即正色道:“正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叫萧炎,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血衣女子得到了萧炎的肯定回答后,旋即吃力的坐直了身体,然后强笑着摇头道:“小女子叫凉爽,据我所知,在这冰峰狱之中,还没有除了‘凉’姓之外的其他族姓之人,刚刚听公子自报姓名,自然甚是惊异。不过,从公子所穿的一身黑袍来看,确实和我们统一的白袍有着截然不同的不一样。”
“‘凉’姓一族,凉凉不也姓‘凉’吗,不会这么巧吧?”萧炎猛地联想到凉凉,旋即在心中惊道,然后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凉姑娘你何以沦落至此,又是遭何人毒手的呢?”
“这个可能性确实很大,还记得那冰蕴灵蛇吗,这种极为罕见的冰属性源兽,本不该出现在石斛炎山之上的,若是这处小空间是太上冰坞所留,一切解释起来也就合情合理了!”焚天炎龙笑着解释道。
凉爽突然神伤黯然的低下了头,似是沉默了好半晌,这才缓缓抬起头来苦笑道:“本以为我会冻死在这冰湖之上,就算不被冻死,也很有可能成为这湖中的源兽的食物,却没想到得遇公子相救。再造之恩未曾答谢,却又伤了公子,好在公子没有大碍。只是凉爽可能要让公子失望了,此处是冰狱老祖凉荃当年留下的一处特殊空间,自其留下至今,还尚未有人能从这里逃出去的。因此,公子适才所问,已是不可能!”
“逃不出去,有意思!”萧炎挑了挑眉头,饶有兴趣的笑道:“如你这般所说确实很难逃出去,不过,你忽略了一个事实,我想还是有机会的!”
活下来的凉爽也心有不甘,自是希望自己有机会能逃出这冰峰狱,听得萧炎言及有机会,忙又惊又喜的追问道:“什么事实,若是能逃出去,即便是刀山火海,凉爽也愿意一闯!”
闻言,萧炎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道:“如你刚刚所说,我这个例外,既然不姓‘凉’的我都能闯进来,那为何不会有人从这冰峰狱逃出去呢,例外往往不只是一个。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甚至更多!”
“这······这个······”经萧炎这么解释,凉爽从理论上得到了些许希望,却没有真正得知到实质性逃出这冰峰狱的方法,因此,有些将信将疑的点头道:“听起来,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