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不知不觉地溜走了,不知是过了多久,许是也并没有过了多久,反正阿多又长高了。
以前,阿多还要和墨仇共骑一匹马,躲在墨仇的怀里,现在他已经可以自己骑一匹马了,就是上马的时候需要踩着点东西,不然他自己上不去。
至于墨仇,她还是那个样子,一袭的白衣,背着一把残剑,绝美的容颜,便是岁月也没舍得在上面留下半点痕迹。
其实原本阿多是不愿离开草原的,他非要查出是谁那么狠心,杀了他的娘亲,他要报仇,他要那些人血债血偿,这是阿多自出生以来头一次有了杀人的念头。
墨仇可不想阿多短命,剑好不容易成为了人,还没有明悟了前世,若是一直在这儿耽搁下去的话,怕是又要去轮回了,到时候投胎做猪做牛什么的都不一定。
于是,墨仇便用剑留下的法力封印了阿多的一部分记忆,使他忘记了有关他娘亲的事情,然后墨仇稍微劝了阿多几句,阿多就和墨仇一起离开了草原。
他们每到一处便会停留一阵,一方面是为了给阿多找些续命的东西,另一方面是为了打听修真门派的存在。
可是在这俗世之中想要找些年份可以用作续命的的人参灵芝已是不易,那些凡夫俗子又怎么能知晓他们口中的仙人的存在呢?
不过只要不放弃总还是会有希望的,随着阿多修为的加深,嗜睡的症状也开始减弱了,还是会有,这也是他们一直没能行进太快的原因。
现在阿多和墨仇已经骑马来到了入蜀的官道上,这几年因为战乱的缘故,世道越发的不太平,流民遍地、土匪猖獗,这一路走来阿多凭借“指石成金”的神通救济了不少的百姓,同样墨仇的剑下也斩了不少的匪类。
不过一切都是无用功,阿多可以给那些流民钱,但是他们手里的钱却不一定都可以买到粮食,因为有好多地方由于天灾、人祸各种原因,已经好多年没有产出粮食了,那些仅有的粮食早就被紧紧地掌握在那些富人的手中,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货币。
墨仇对于那些匪类原本也是以教化为主,希望他们可以弃恶向善、改邪归正,他们确实也改了,不过他们是因为墨仇的武力才改的,今天有墨仇压着他们,他们会做一天的好人,等到明天墨仇走了,迫于生计,他们还是会继续作恶的,最终墨仇只能以恶制恶,希望可以还天下一个清然净世!
前方又是一片山林,不过也算不上山林了,树木全被撸去了叶子、扒干了树皮,就连石头也被百姓给翻得乱七八糟的,希望可以在石头下面寻到一两只活物来填一填肚子,这些这山林只能算是插着几根木棍的石堆!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牙缝敢蹦半个不,管打管杀不管埋!”
这一听就知道,又是劫道的,这已经不知是他们遇到的第几批劫道的了,而且开场白全都一样,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连锁店呢!
大路两边蹦出十几条大汉,个个都瘦的跟皮包骨似的,这手里的家伙也是各式各样的,有的拿的是锄头,有的拿的是铁锨,甚至还有个人连身整身的衣服都没有,穿了条半截的裤子,手里头攥了俩石头就出来劫道来了。
他们见墨仇和阿多二人停了下来,就一下涌了过来,没有像之前的强盗土匪那样一上来就赶快抢东西,只是将他二人围了起来。
墨仇见他们没有动手,也就没有出剑,打算看看他们到底打算干什么,阿多倒是无所谓,土匪向来归墨仇管,他只管流民的事,摆明了看热闹的态度,话说阿多自打出了草原之后越发的没心没肺了,不知道是不是回归了本土的缘故。
虽说动手是要墨仇来,但与人对话还是阿多出马的,毕竟墨仇那个冷淡的性格,如果她不想和你说话那是真的一个字都不会说,一旦惹着她了,那就是直接动手。
“几位大哥是在此处迎接我二人吗?如此这般客气倒是弄得在下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是阿多在路上和一个酸秀才学的腔调,原本挺正常的话,但在这种情况下由一个孩童嘴里说出来倒有些怪里怪气的。
对面人堆里走出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出来行了个礼搭话道:“这位小公子莫要误会,我等兄弟几人聚集在在此非是为了打家劫舍,只是想向二位借些金子。”
“你这话说的好不容易,今日金子借了去可有的还吗?而且你我素不相识,我为何要借你金子呢?”阿多问道。
这劫匪上来不急不躁,也不说抢夺财物,只是客客气气借金子,这种情况由不得人不起疑心。
阿多这一路上发散去的金子足有上千斤,而他身后的小包裹最多也不过能装百来近的金子罢了,是不是有人发现我会指石成金的神通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阿多也是懂得的,所以他并不想让外人知道他的神通。
“为何只要金子不要其他的财物啊?我这包裹里还有些酱牛肉和大饼,看你们也饿的不轻,不如拿去充充饥?”阿多故意惹怒他们才这么说,实则没有半点给他们食物的意思。
“既然小公子不愿借给我们金子,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那管事模样的人又是行了一个礼,其他人散向两边,给墨仇和阿多二人让开了一条路。
虽说阿多并不怕遇到打劫的,但这人的话却让阿多安心了不少,看了他们并不知道神通的事。
不过这样的话,这群劫匪的行事可就显得十分奇特、荒诞了,都已经把人给劫下了,却只是向人借金子,人家说个没有,这群劫匪连搜都不搜,就直接让人走了,这下倒是引起了阿多的好奇心。
阿多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直勾勾的盯着那管事人的眼睛。阿多本来就年龄小,各自不高,再加上那管事人身材偏向高大,两人对比之下到显出了反差萌。
“你们到底为什么借金子?”
这是管事人脸上才露出不同于之前虚假的笑容,他朝着身后大喊一声“兄弟们!”然后这十几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全都跪在了阿多面前。
“你们这是何意?”阿多赶忙问道,同时还在马背上看着,以防这些人会对阿多不利的莫仇也皱起了眉头。
“小公子不必惊慌,你一路走来乐善好施,遇到穷人必有接济,我们早有耳闻,而小公子身边的这位女侠的厉害我们也是知道的,今日我们确实是真心实意来向小公子借金子的,但又恐行事鲁莽结了恶果,才不得不婉转一番,我们确实需要金子。”
阿多见人家都这样了,也不好再冷言相向,就问:“你们为何这般想要金子,也是因为生活困难吗?”
“此事不太好说明,即使说了恐怕小公子也难以相信,可否请您去去我们村寨里一趟,到时一切自会明了。”
去就去吧,反正他们几个人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即使自己练气的修为订不了,不还有墨仇在这儿吗?
阿多回头看了墨仇一眼,只见墨仇点了点头,阿多这才扶起那个管事人说:“前面带路吧!”
“多谢小公子!”
不一会,他们这一行人就来到了一个村落,这村落的模样比之刚才的荒凉,远远地就看到有一群人在村口那儿守着。
那管事人小跑了两步,走到一个老汉面前说:“幸不辱命,村长我把那位大善人小公子给请过来了!”
“小东,你做的不错,看来上神大人有救了!”这老汉竟然激动地眼泪都流出来了。
“还请小公子救一救上神大人!”村长带着全村人跪在地上,向着阿多又是行了一个大礼。
“老爷爷您快起来,你们请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还有你们的上神大人又是谁?”阿多扶起老汉问道。
“这话说来就长了,我们边走边说吧。”
“好。”
这边墨仇也下马,把马匹交给村民,和阿多一起跟着村长往村里走去。
“我们这这个村叫福寿村,早在一百多年前的时候,我们这个村子可是方圆百里内最富裕的村子,即使是我们这里最穷的人家也坐得起马车,外面寻常人家每日只吃的起两餐粗茶淡饭,而我们这里却家家都能日进三餐,碗碟中更是不乏鱼肉。”村子说起了往年旧事,眼神中透露出满满的向往,显然他也只是听长辈们说起过村子曾经的繁华。
“那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呢?”阿多好奇地问。
“哎!”村长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怪只怪先祖们为富不仁,有一天村子里来了一个乞丐,向我们的先祖讨口饭吃,他讨遍了每家每户,却无一户人肯施舍他一个馒头,最终那个乞丐活活的饿死在了村子里。”
“活活的饿死了?”阿多露出了怜悯的表情,“后来呢?”
“后来啊,许是先祖们的举动惹怒了上天,上天降下了劫难,那一次瓢泼大雨下来三天三夜,冲垮了村里所有的房子,村子里的好多也都被冲走了,先祖的举动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
“那也许只是一场普通的暴雨呢?”
“不,那确实是上天降下的劫难,因为那一次这方圆百里只有我们这个村子下了雨。”
“然后呢?这有何和你们的上神大人有什么关系呢?”
“在大雨结束之后,上天给先祖们的惩罚还没结束,从天上又降下了雷霆,雷电劈到刚刚下过雨的村子里,整个村子里的都被电的不得动弹,眼看整个村子的人就要死了,这时上神大人出现了,他把自己变得和村子一样大,用自己的身躯护卫住了我们的先祖,一道道雷电劈在上神大人的身上,可他却未曾后退半步,最后村子终于保住了,但是上神大人却因此受了重伤,从半空中直直的坠落下来。”
在听到“惩罚”、“雷电”等词眼的时候,墨仇的身躯不由得一颤,她对这些词汇最是敏感了,因为剑曾为了她多次受过雷电之苦。阿多倒是因为专心听村长讲述,没有看到。
“那么你们又为什么要找我借金子呢?”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