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城内已然没有了一道都会原本繁华的场景,相反如今这里的街道已是显得有些冷清,街边的些许行人无不形色匆匆,偶有几个还在营业的沿街商铺,也都是一副门可罗雀的场景。
中年军官带着一队军士引着陈默二人向城内未知的落脚之处前进,说是护送,但却更像是押送。
陈默暗中给白悠然传声吩咐着应对的方法,却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随着一道浮夸的吁声,通体雪白的灵驹在中年军官面前不远处停下。
“这是谁啊?”
白悠然抬眼看去,本能的眉头一皱,入目的是一身着五颜六色浮华装束的青年,青年脸上尽是傲慢之色,仿佛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自己上面有人一样。
“陈公子,在下第二兵团四营参军,正要护送友人前去落脚歇息。”
“护送友人?”陈姓青年斜瞥了眼周遭街道:“那俩就是你护送的人吧,我瞅着也不像是没长腿的样啊,他俩不会走道啊?用得着你来护送?再说了,你这人五人六的护送他们,我看着这大街上也没多少人啊,怎么你是觉得我爹治下,这安南城的治安不行还是怎么的?”
中年军官面色一阵青白,却忌惮于对方的身份不太敢发作,只能强行再挤出一抹笑容:“陈公子说笑了”
“说笑?老子可没说笑!”纨绔青年眼睛一瞪,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一个鲜衣怒马的纨绔青年当街找一个军官的茬,引得许多路人都不由得驻足观望,可待看清了这青年的面孔之后,驻足观望的路人瞬间便作了鸟兽散。
“是陈观海那小子,快走吧,不然一会又要被他叫人堵住了。”有人哆嗦着道,似乎是想起来什么难堪的往事。
“唉,陈公子怎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了,我还记得当初陈大人刚来南疆道上任的时候,陈公子是何等的与人为善,”
“谁知道呢,兴许一开始就是装的吧。”
随着街上路人的离去,陈观海脸上的表情更显傲慢。
“陈公子,在下属实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二位朋友初到南疆,人生地不熟的,我也是担心他们摸不到地方,做个向导罢了。”中年军官讪笑道。
陈观海斜眼看了看中年军官,甩开手中折扇:“既然如此,那本公子就好人做到底,这二人我帮你送,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我保证把事给你办的明明白白的,不用谢我。因为我得让你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爹还在任,这安南城、南疆道就永远用不着别人操心!”说着,陈观海手中折扇一指,他身后那一队家丁装束的修士立刻将中年军官一行人包围。
中年军官脸色一变:“陈公子,这怕是不妥吧,这可是第二兵团的客人。”
“第二兵团?”陈观海脸上掀起一抹不屑:“那行,人我先替你照顾着,到时候让你们兵团长来找我爹就行。”
“陈公子!”中年军官大吼一声,浑身灵气鼓涨。
“反了你了!”陈观海眼睛一瞪,一道劲气从折扇上奔涌而出,直接将中年军官打的踉跄后退。
此人修为不俗!
白悠然眼神一滞,看出这陈观海绝不是个绣花枕头,一身修为至少达到了通玄后期。
“你区区一个文职参军,也想动手?”陈观海讽刺道:“来人,给我狠狠的打,留口气就行。”
顿时有数名家丁一拥而上,须臾间便已是惨叫连连。其他的军士忌惮于陈观海的名声与身份倒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点出息吧。”陈观海再度甩开折扇,随口道:“给他们两个扔到小牢里吧就,我等第二兵团来要人。”言语间,仿佛今天就是为了给第二兵团上眼药的一般。
被扔进所谓小牢里的,自然是陈默与白悠然二人。
“陈叔,我们怎么办?”白悠然向陈默传声道。
“听他安排。”
陈默的回话十分简短,仿佛认命了一般。
......
在安南城中兜转了一番后,白悠然二人终于是被扔进了一处距城主府不远的地牢之中。
“这两个,不用封禁修为,是第二兵团的人,扔进去就行,给他们俩扔到那离茅厕最近的囚室。”家丁对狱卒说完,又开口对白悠然二人道:“你们俩,可不要想着越狱,自己心里有点数,不要给你们上司惹麻烦,不然,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陈叔,咱们怎么办?”白悠然捂着鼻子问道,他实在忍受不了这醉人的味道。
陈默虽然早已用内息封住了口鼻,但仍然觉得有点辣眼睛,传音道:“等等吧,先不急,你师傅曾经夸赞过这位南疆道首官,作为他的儿子,那陈观海想来也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不然不至于如此干脆利落的就将我们截了下来。这应该不是个巧合。”
“你是说那陈公子是故意这么做的?”白悠然心中多少有些不信,在他看来,这陈观海完全就是一纨绔子弟罢了,一副天老大、爹老二、我老三的架势。
陈默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开口。此事,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暂时来看,被扔进这地牢中至少要比被那一看就有问题的第二兵团控制住要好得多。
......
在安南城另一处,一座规模最为恢弘的宅院之中,有一蟒袍男子正一边捏着玉珠打转一边听下属的汇报。
“你说什么?被陈风吟的儿子截走了?那个纨绔子弟?”蟒袍男子眉头微皱。
正单膝跪下汇报消息的人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赫然是刚被陈观海收拾过的中年军官。此时这中年军官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陈观海的恶劣行径,已经细数到了去年七月份。
另一旁明显官阶更高的军官听的不耐烦,爆喝道:“够了!聒噪的废物!莫要用这些烂事打扰王爷!”
中年军官这才闭嘴。
这军官转而对那王爷开口:“王爷,您看此事,当如何处置?是否您亲自出马一趟,去找那陈风吟,也省的他那废物儿子再胡搅蛮缠,这南疆道,除了他老爹,也只有您能让他老老实实的了。”
蟒袍男子捏了捏手中的玉珠,沉吟了一下:“不妥,此事看似偶然发生,若我直接出面,岂不是告诉那陈风吟此中必有大文章?云野兵团支援之事过于蹊跷,我在京城中的探子也传来消息,说是青翔羽已经许久未曾露面,对外宣称是闭关,不可不防啊。”
“王爷,您是说那督天大统领会亲自前来?这....不太可能吧?”那军官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蟒袍男子摆了摆手:“你有所不知,去年我兄长曾在京中与青翔羽暗中交手,有些事情可能已经露出了些微蛛丝马迹,青翔羽此人谋略无双,很有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这王爷接着道:“而且你看,按照常理来讲,与南疆道接壤的几道中皆有兵团驻扎,为何我们这边的求援消息传入京中之后,援军不从相邻的几道调集,而是从西边调集呢,而且调的还是最精锐的云野兵团,要知道,这些年启国那边的压力可并不算轻松啊。”
“难道真的...”那军官面色难看。
蟒袍男子将两颗玉珠握住,似乎是做出了决定:“这样,既然陈风吟那儿子指明了是要你第二兵团去要人,那你就军中找个脾气暴躁的战将,让他借个由头直接去陈风吟那小牢要人,务必将人给我带回来,我们一定要知道,青翔羽是否真的来了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