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欢淡淡地瞟了谢承玉一眼,此时谢承玉心中打着什么小算盘,他心里明镜似的,摇摇头,十分坚定,“今日的书虽是温完了,但是不还有前日的吗?”
“可是前日的书,三哥你不是早上起来就考完了吗?”谢承玉依旧不死心。
“那也有明日的……”谢承欢回答地不假思索。
谢承玉知道谢承欢这句话的潜意思是什么,他略微犹豫,就没在发问,只有些失望,“好吧……”
谢承欢眉头微蹙,他略微转过头目光瞥向清安,这样细小的动作,引来了清安的注意。只是谢承欢目光并未停留许久,他回过头,压低声音。
“怎么小的时候一刻见不到我都会哭……现在倒恨不得我赶紧消失?”谢承欢蹙着眉头,眼中并看不出情绪,他沉吟片刻,“怎么这么喜欢清安姐姐吗?”
还没等谢承玉开口,清安却是先听到了谢承欢对自己的称呼,清安咳嗽一声,险些被空气呛到,“三哥?”
目光可见,谢承欢的后背僵硬片刻,谢承欢假装自己没有听见,想要蒙混过去。
谢承玉回头看了一眼清安,见身边的谢承欢并没有反应,又回头去拉谢承欢的袖子,“三哥,清安姐姐叫你……”
清安等待着谢承欢回头来,可对方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打算,谢承欢大声咳嗽一声,随后迈开了步子,快速向前走去……
谢承玉见此微微愣愣,在刚才谢承欢迈开步子的瞬间,谢承玉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谢承玉后知后觉,“诶?三哥?”
谢承欢在前面走得飞快,谢承玉回头看眼清安,在犹豫是否追上去,清安大度,冲着谢承玉挥了挥手。谢承玉立即回头追了上去……
清安慢悠悠踱步到书房的时候,谢承欢与谢承玉两人已经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了,门是大敞开的,苏汐老早就说过要开门通风,只是赶巧今日才无风。
清安走上走廊,那端坐着的谢承欢脖子又是一僵,或许目光也向着清安这边瞟来了一次,只不过发生地太过突然,清安并不知晓那究竟是不是真实发生的。只不过一点,清安老远就看到了那泛红了的耳根……
莫不是,谢承欢这人喜欢叫别人“姐姐?”,于是清安为着谢清安晚生了几个月而感到十分遗憾。
进门以后将目光从谢承欢的身上收回,谢承玉正看着自己,露出了两排白牙。清安远远地看着自己的书桌上似乎是有些异常,可又说不清楚是哪里。
于是快步走向了自己的座位,这一近,清安才看到自己桌子上浸湿了一大片,不过已经干了,那上面只剩下一点残留的水痕,还有自己那本被撕了书皮的课本黏在桌子上,此时已经干涸了。
清安伸手去碰那书,只不过那书浸水之后,黏在桌子上面粘得牢固,用力有些大了,她失手将书撕坏,可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将黏在桌子上的纸撕掉。谢承玉留意到清安这边,便转头看了过来,就看见清安这般举着一本已经撕坏了的书,谢承玉认出那是清安安的课本,他站起身走向清安身边,伸头打量着发生了什么?
“咦?这是你的课本……怎么会弄上水?我记得你不曾在自己的课桌上放过水啊?”谢承玉这样疑问一声,又左右看看也没有看见哪里有装着水的容器,整个书房都没有,更别说清安的桌子上了。
清安也一样皱着眉,左右环顾,与谢承玉一起找屋中的装水容器。
“真是奇怪了,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有水把你的书给弄湿了呢?”谢承玉在环顾一周之后,并未见装水的容器,于是又看向了清安手中拿着的书,他伸手接过那本书,左右看着,只见那书页上被水浸湿的匀称,似乎是整本书都被浸湿了。
桌子上的痕迹也是如此。
身后谢承欢也站起了身,走向这边,从谢承玉的手中接过了那本书,他也反复看了看。“若说是侍女来收拾不小心弄上的水,我不信……这书的样子倒像是被人丢进了水桶里再取出来的。”
“可是伯父早就说过,书房中有大量的典藏,不让人轻易进来收拾,更不让人轻易地带着水桶来,就连咱们在这儿喝水都要格外小心,以免这屋中的书本受潮。”
如此说来,倒像是有人故意将清安的书本浸在水桶里再放回桌子上。清安不明白,如果要故意将这本书弄坏,何不直接扔掉?怎么用这样的方式?
谢承玉伸手摸了桌子上,手上沾着灰,他皱着眉,颇为嫌弃地看着自己的手,“这……还是脏水吗?”
“青儿,过来收拾一下。”清安向后退一步,随后顺手接过了谢承欢手中的书本。清安将书翻动,只见连每页都粘连在一起,根本没法使用,再加上脏水的缘故,那书变得黑了一圈。此时站在外面青儿应声进了屋,带着一脸的迷茫。谢承玉则是伸手指了指清安的座位,青儿上前,看见清安桌子上一片狼藉,还有书粘在桌子上的痕记,也是微怔了怔,下意识地吐出“这是什么情况?”
清安道:“别管什么情况了,先去擦一下吧。”
清安说完这话又低头看自己的书,这书是没法用了。“我去找祖父说一声。”
“姐姐,要我陪你去吗?”谢承玉提议道,可是这话刚说出口,他就被谢承欢瞟了一眼。
清安会意,“得了,你在这看书吧,我自己去。”
谢承玉余光瞥向谢承欢,只好点点头。谢承欢满意,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谢承玉对清安吐了吐舌,十分羡慕的眼神。清安出去后屋中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谢承欢回过头来,却见谢承玉看着书发呆,于是忍不住开口嘱咐道:“赶紧看书吧。”
清安去祖父说了这件事情,顺便还在祖父的房中讨了一口甜点吃,祖父说他们书房禁止用那些水,怎么会无端的就把书给浸湿了呢?清安将这整件事情讲给祖父,自己也同样是不解的。昨晚她回去今天一天便都没有再去个书房,今日所有的人都在外面都没有回去过书房所以清安也不知道是谁,又是什么时间将自己的书弄湿的。
左右是一本儿书,清安也不好让所有人来查这件事情。祖父也说不过是一本书,没必要弄得整个谢府鸡犬不宁。所以这件事清安就在这样不明不白中,不追究了。
回书房的路上,清安依旧在想这件事情,她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总觉得似乎自己已经有什么线索了,只不过是没有留意到细节罢了。
一路上胡思乱想着,她想会不会是周子涵来人间来给她捣乱……等清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书房,青儿也已经将她的位置收拾好了,桌子上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颜色,书本的痕迹已经被清除了。青儿已经将那本书丢掉,至于往后的课本,清安原是想着不用再买了,可是又怕以后再遭抄写这样的罪,还是先跟先生提议最给自己补一本课本吧。
清安的桌子上刚被擦过,水渍留在上面,书本和其他的一些东西都被挪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好在今天他们书房中大部分人都出去了,其他的位置皆是空着的。清安拿着书一时不知往哪去,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桌子,摆着的都是自己的一些书和笔墨纸砚,清安抬头便只见收拾的最干净的桌子,就是第一排的属于谢承歌的桌子。
清安略微犹豫了片刻,心脏乱跳,又是期盼,又是好奇。清安犹豫良久,最终终于抬步走向谢承歌的位置。再坐下去的那个瞬间,清安只觉得自己心跳地更加厉害,清安将自己的手放置于那坐着座位上面,摸着谢承歌曾经坐过的位置和他抚过的桌面,还有那支毛笔,清安登时觉得自己浑身都变得不自在起来。
到底是这具身体喜欢了许多年的人,虽说清安觉得没什么,只是这身体先一步地做出了反应,紧张、心动,还有不知所措……
待心情渐渐稳定下来,清安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后便坐正了身体。谢承歌这桌面上还放着一本书,有些硌手,那书下面压着一张纸,清安要看书就要先把这两样东西转移到别的地方,清安轻咳一声,又觉得浑身不自在,趁着别人不在碰人东西这件事,总是有些心虚的,更何况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不过好在后面的两位都没有留意这边,清安轻轻呼出气息,才伸手去将谢承歌的书放到了一边,又将宣纸小心翼翼地取出来,免得折了撕了的。正当清安正准备同转移刚才那本书一样转移这张纸的时候,清安目光却一瞬间接触到了那张纸,清安则是立刻移开了目光,只觉得非礼勿视,可是脑海中却浮现出刚才扫过的画面,谢承歌写的那首诗自己似乎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