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们,我不想我不想。”哀月像是一瞬间失去理智一样,不停的朝后退去,嘴里还嘟囔着什么话语,“但是我不得不这样做,我是部落的人,我要是不这样做,我们一家都没有办法生存,我师傅是部落唯一的阴阳师,我被他收留被他养育,被他传授阴阳术,我不能背叛他,也不能伤害他。”
“那你就要伤害无辜的我们吗?”杜乔受伤的神情刺痛了哀月,“你明明知道你们部落的那个所谓祭祀可能根本是没有用的,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杜乔现在也可能知道为什么哀月之前听到话后会浮现那样的神情,土著人要求她杀死他们三个,哀月进退两难没法好好做决定,于义,哀月不可能对他们下手,于情,哀月也不能不听从小抚育她长大的部落土著人的话。
而土著人之所以想杀了他们,一是觉得他们碍眼,二则是想拿他们当祭品完成这次的祭祀活动。
“你走吧。”过了许久,哀月似乎是冷静了下来,她拼命的推搡着杜乔,“有任欣璐和白墨晗两个估计够了,你我是不想再伤害了,你赶快走吧。”
“不,不可能,要走几个人来就要几个人回去。”杜乔钉在原地道。
“你等不到他们了,他们都会死在梦里。”哀月闭了闭眼,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梦魇的厉害是根据人的阴阳术来定的,白墨晗能力越是强大,那他就越克服不了内心的自己,至于任欣璐,当初是你和我将她送进去,让她重新回归身体,要是没了我的帮助,她同样回不来。”
“哀月你……!”早就知道她故意提起那个办法绝对没有安好心,杜乔居然还在后头傻傻的妥协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不管任欣璐的哀求,死也要咬紧牙关绝对不答应哀月的提议。
“走吧,放你走,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宽容。”哀月不敢再看杜乔,默默的转过了身,“你要是不走,就算我现在不杀了你,等到部落的人来了,你一个人同样也抵抗不了我们全部人的袭击。”
“要走,那就一起走,我要走,白墨晗任欣璐要走,而你……我同样要带走。”杜乔咬着牙,还好他们过来的时候事先预备了行礼,白墨晗身为白家少爷,身上的法宝只多不少,杜乔一边躲着哀月一边悄悄的从行礼中拿到一个鬼葫芦。
葫芦通身青绿色,表面朴素淡然,不含一丝花纹,可是打开木塞后散出的隐约绿光依然可证明这是个好物件。
这是他们平日用来抓鬼的,但现在这个情况只能勉强为难白墨晗和任欣璐两人进去里面躺着了。
哀月转过身来看到的人就只剩下杜乔,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她也被杜乔装进了葫芦里头。
杜乔看了一眼四周,不管哀月在葫芦里头的叫喊,开始迅速的找起出口。
……
彼时的任欣璐还不知道外头发生了怎么样的大事,她闭上眼只感觉通身躺在柔软的棉花垫上,再一睁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花海。
花海中群花缭绕,百花在清风中摇曳着自己那曼妙的身姿,着实使人心情愉悦,各种色彩互相夹杂融汇,颜色各异复杂多样却并不刺眼。
而在其中,开了蓝眼的任欣璐发现了花海最中央里头的死气,那片花劝是灰色的,就好像是孩子涂鸦的画作唯独少给一片上色了般奇特。
任欣璐觉得奇怪,忍不住朝那片灰色靠近,在灰色里面,任欣璐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墓碑,墓碑前跪着一个穿着白色衣衫小小身影。
任欣璐没有忘记自己是为什么要来这个梦境,也没有忘记自己一开始的目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小孩,说不准就是以前的白墨晗。
“白墨晗?”任欣璐小心翼翼的朝着小白墨晗的位置靠近。
小白墨晗抬起头,大大的葡萄眼满是哀伤,就算是看到任欣璐来了也是没有半点其他的反应,就好像知道任欣璐会来一样。
“你来了?”小白墨晗道,声音稚嫩,语气却很成熟。
白墨晗忍不住掐了掐对方的脸,看到对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之后,一把抱住对方,“真的是你啊,白墨晗,你看到我不奇怪,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我是谁,叫什么名字,你赶紧告诉我。”
小白墨晗的身子软软的,但是那张面容上的神情让任欣璐看的很心疼。
到底这墓碑的主人是谁,为什么让小白墨晗这么难过。
“除了任欣璐你还能是谁。”小白墨晗淡淡的瞥了任欣璐一眼,然后继续哀伤的看着墓碑,就好像知道时间会停留在这一刻不会继续流逝一样。
“你知道,那太好了,赶紧和我走吧,这里不过就是你的梦。”任欣璐听到后心中泛上一喜,高兴的想要拉着小白墨晗就离开原地。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小白墨晗居然下一秒迅速的甩开了她的手:“我不走。”
任欣璐诧异又有些奇怪的看着小白墨晗,“为什么?”
为什么不走。
既然知道了她是任欣璐,知道了这是个梦,为什么还要继续留下来。
“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不出去,现在外头会有大危险!”任欣璐语气严肃道。
“知道,但没关系了。”小白墨晗唇角浮上一丝令人无法参透的笑容,“我如果能选择永远留在这儿,那我就继续留在这儿。”
“你疯了!”
任欣璐三个字概括对小白墨晗举动的所有评价。
她不由分说的重新拉着小白墨晗的手,“你今天必须跟我走,现在因为是梦,所以你可能看不太清局势,等到出去后,你就会发觉自己的这个行为有多傻了。”
“不会的。”只要白墨晗不愿意,任凭任欣璐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无法挪动他半分,他固执的待在原地,“现在的局势我看的比你清楚,我知道这是梦,我也知道你是谁,我是谁,更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正因为知道我在做什么,所以我才不肯走。”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任欣璐的脸都快扭曲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