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言与萧靖然在房里待了一会阮长怀就差人来让他们前往厅堂用膳。众人围桌而坐,阮秋言还没想好坐哪儿,萧靖然就自然而然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
众人面色各异,但也无人敢说什么,桌上的饭菜全是照着阮湘文的口味喜好做的,阮湘文口味偏甜,阮秋言却最不能忍在用膳时进食甜的东西,莫名觉得恶心难当。
故而阮秋言只是随意吃了几口就没有再动筷,阮长怀不知哪里来那么多客气话,与萧靖然说着无关紧要的废话还面不改色,阮秋言明白过来阮秋言的业务能力是与谁学的。
吃到一半时潘氏寻借口让阮秋言和她单独说说话,阮秋言受够了饭桌上的生硬拘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怕了她不成。
阮秋言欣然放下筷子与潘氏出去了,走前还俏皮地对萧靖然眨了眼,萧靖然皱着眉,却又不能阻她。
“不知主母唤本王妃出来所为何事。”阮秋言与潘氏走在相府的小道上,偶有下人路过,行礼时多投过来诡异的眼神,那眼神什么意思阮秋言心如明镜。
潘氏个子矮阮秋言半个头,妇人保养得当,面容年轻依旧,岁月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乍一看要以为是年长阮秋言些岁数的姐姐罢了,谁能想到这美丽的皮囊下,包裹的是一颗烂透的心。
“秋言,你从前在相府的时候是什么位置可还记得?现今人是从相府出去飞上枝头做凤凰成了王妃,可你的骨子里还是相府的人,你的母亲也同样是相府的姨娘,你说是也不是?”
被人亲密地唤秋言时阮秋言只想笑,潘氏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她是当相府的主母久了,还以为谁都要听她的,她就是众人的中心,阮秋言当她把自己叫出来是为着什么,敢情不过如此。
“从前主母对本王妃深恶痛绝,更不曾认可母亲的身份,当年本王妃豁出了命,主母才大发慈悲给母亲置办一副薄棺,这才几年过去主母又认我们母女二人是相府的人了?”
别以为她看不出潘氏心里在想什么,想来她回自己院子的空挡,阮湘文在她跟前诉苦了。
潘氏如此说道无非是想提醒阮秋言,她在相府出身卑微,永远别想骑到阮湘文的头上去。
果真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阮湘文此人心思说不上多坏,就是嘴巴不消停,若不是她这个好母亲带的,阮秋言能和阮湘文做成朋友也说不定。
“阮秋言,你不要不知好歹,我劝你最好识相,你不是最宝贝你那破院子,你再放肆,回头我就让人一把火把那里烧个一干二净!”
潘氏趾高气昂地昂起头,神情简直与阮湘文如出一辙,由此可见阮湘文学习的本领还算出众。阮秋言以为她要拿出什么狠招来,听潘氏说要烧院子,忍不住噗嗤一笑。
不以为意点头道:“好啊,烧吧,反正今后我不会再回来,那个院子也被砸的七零八落,不用你动手,可能哪天来一阵风就自个倒了。”
阮秋言对那院子没什么情感,而对于死去的那个阮秋言,那处院子不过是她的伤心地,烧了也好。
相府她本不欲回,此次回来只是想看看相府众人的嘴脸,如她所想,他们果真没让自己失望。
阮湘文把她的院子砸的一片狼藉,明知她要回来,就连派人收拾都不曾,可见她就是成了王妃,这些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他们越是如此,阮秋言越要他们看清事实。
“还有啊,主母看清楚了,现在站在你面前之人是南起王妃,就算你是一等命妇也得对本王妃行礼,规规矩矩尊称一声王妃,本王妃的名讳岂是你能够直呼的?”
萧靖然就在府中,潘氏再看不惯她还能怎的,她是名正言顺的南起王妃,潘氏对她行礼也是合情合理,不过是相府主母罢了,又不是皇后,潘氏最致命的地方便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呵,可笑至极,你是什么东西,敢要求我给你行礼,你在我眼里永远是连狗都不如的贱种,还有你那个母亲,通通不得好死!不过她本来就命不长,早早便走了,真是报应。”
逝者已矣,人再恶毒都该留个口德,潘氏就连人死了都不愿放过。阮秋言委实不明白,分明余氏不曾与她争过宠,更不曾和她有过节,一辈子安分守己战战兢兢,潘氏却恨她入骨。
倘若余氏真有对不起潘氏的地方,她骂在点上阮秋言尚可以忍一忍,全当听不见,眼睛一闭也就过去了。
但余氏扪心自问,多年来不曾有得罪潘氏,潘氏先是让其自生自灭,之后更是让其到死都不得安生。
“啪”阮秋言冷笑,眼睛眨也不眨扬手就给了潘氏一巴掌,阮秋言历来秉承能动口就不动手的理念,不过对于得寸进尺之人,只担心打的不够用力,给不足她教训。
“你打我?”潘氏是正儿八经富贵人家出来的大小姐,一辈子都养尊处优,五指不沾阳春水,嫁来相府是仗着主母的身份无法无天,想来没人敢动手打她,阮秋言当仁不让做了第一人。
“本王妃不仅打你一巴掌,两巴掌同样赏你!”阮秋言冷哼,不过区区一巴掌就让她无能接受,她就让潘氏看清自己的位置,毫不客气反手又甩了潘氏一巴掌,给她两边脸打匀称了去。
“主母最重尊卑,既然主母活在梦里不愿承认自己低人一等,本王妃不介意帮主母瞧明白,现今我贵为南起王妃,而你只是区区一等夫人,何来的自信和本王妃比。”
两巴掌阮秋言都打得不留余力,潘氏两边脸颊不消片刻就肿起来,白皙的面庞上五指印无比清晰。
阮秋言狠劲上来,眼里的神情都与以前不同,潘氏对阮秋言的印象仍存在她软弱无能的时候。她就该畏畏缩缩,在人前没有半点尊严,那才是阮秋言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