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都走了一半,再折回去不怕让人笑话?你好歹跟着本王妃这么长时间,怎么一点骨气都没有?真不知你在本宫这里学到了什么。”阮秋言戳了戳青梅的脑袋,她这会回去,不是成心让人笑话。
“娘娘,奴婢的骨气无关紧要,您的身子要紧。王爷把您遣回后院存心要您难堪,侧妃与您水火不容,势必要落井下石,您就甘心被她踩着?”青梅小心翼翼扶着阮秋言,生怕她摔了。
阮秋言叹了口气,对青梅投去无奈的眼神,这个丫头,什么叫骨气无关紧要,亏她能一本正经说出这等话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本事她阮湘文就来,我还能怕她不成。”
阮湘文一直盯着她,试图寻找机会,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岂能做到十全十美毫无破绽,不是今日就是明日,阮湘文总能找到时机,比起被嘲笑两句,总比其他更为劲爆的要好。
“诶,你们看,那不是王妃吗?她前些日子受了重伤,在靖安苑静养,怎么回后院来了?”路过的下人见到阮秋言面色惊疑不定,走没有多远就对阮秋言指指点点。
阮秋言不为所动,只管走自己的,青梅见自己主子全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此时又不宜闹事,便只回头瞪了几眼那几个多嘴的婢女,让她们闭了嘴。
回到自己的院子,看到院子里与她离开时相差无几的布置舒了口气,果然,还是自己住的地方舒心,她住的木樨园虽然没有靖安苑那处宽大气派,却有着回家的踏实感。
阮秋言走后,房内余下燕无归与萧靖然相对无言,夏日里太阳灼灼,在屋里坐着都感受到热浪袭来,更何况在屋外跪着,燕无归跪上一日都觉得难受,阮秋言更不用说。
“王爷这么做会不会有些过了?不管怎么说王妃伤势尚未痊愈,您让她回后院去倒无话可说,只是在院子里跪到太阳落山实在勉强,且旁人看见会如何议论王妃。”
阮秋言在王府中地位实在尴尬,嫁到王府一年无所出,如今萧靖然又娶了一位侧妃,阮秋言在靖安苑,下人还以为这位王妃总算熬出头,眼下倒是更尴尬,在靖安苑待不到几个月就被人遣了回去。
“你自己做的好事,现在嫌过了?方才你口无遮拦时怎么没想到过了?燕无归,平日里是本王太纵着你了吧,才让你无法无天!你自己解释解释,你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你可以啊,心思敢动到本王的人身上来了。”
要不是燕无归与萧靖然一起长大,两人一起出生入死,为生死之交,情谊非常人可比,萧靖然今日就要一掌把他拍死不可。说那话的人,随意换一个,早就死在萧靖然的剑下。
“王爷息怒,末将就是同王妃开个玩笑,谁知道……王妃对王爷你有那么大的意见,要末将说,还是王爷你平日里做的不够周到才导致王妃对您有诸多不满,这……主要还是王爷您自己的原因。”
燕无归对萧靖然咧嘴一笑,在萧靖然的面前装疯卖傻是蒙混过关的必学招数,再者他也不是胡说八道,事实如此嘛,他还是帮萧靖然测试了一下阮秋言呢。
“你可就闭嘴吧,什么都能被你说成合你心意的。本王本没有要罚她的意思,只要她认个错,服个软本王就不会为难她,是她不识时务,非要和本王硬杠到底,本王全了她这个心愿。”
萧靖然剜了燕无归一眼,阮秋言做事有胆识,萧靖然对她寄予厚望,但阮秋言太过耿直,又太过执拗,她不改,回头迟早要在这上头吃大亏,与其让她栽在别处,不如先让她在他这儿吃些苦头。
“王爷,你如此用心良苦,王妃未必领你的情,你派我保护她已经是尽了心,再是把她提到靖安苑来,你对谁何时这么上过心,只可惜王妃压根不把你的苦心当一回事。”
燕无归在战场上拼杀了一年,作战思路磨练地越发成熟,却也学了康将军的嘴皮子,说句话都要刺你一下,全然不能好好与人说话似的。
“你再冷嘲热讽,本王现在就把你从王府踢出去,免得你在这儿七嘴八舌吵得人烦心。”萧靖然抬脚就要踢燕无归,燕无归早知他会有此一局,闪身避了开去。
“诶,王爷,我还要去保护王妃,这个差事才接了没两天就怠工可不成,末将先去后院盯着,王府里最不缺墙头草,这会准有人踩到王妃的头上去。”燕无归对萧靖然抛了个眉眼,甩手走了。
萧靖然眼神一暗,他这么做是为了阮秋言好,她不知收敛锋芒,过分直来直往,不给她点苦头她就不知错在何处,宴君楼事故只是一个开始,很快北隅与朝歌就要坐不住了。
人成长固然需要时间,不是萧靖然不愿等阮秋言成长起来,而是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也罢,总有一日阮秋言自己会明白。至于阮湘文,不过是她要过的第一关罢了。
“哟,王妃才搬去前院多长时间呢,才两个月不到吧这就被扔回来了,还是以如此“体面”的方式,王妃到底做了什么惹得王爷大怒,居然也不顾王妃的身子。”
阮湘文的声音隔着墙传来,阮秋言猛吸一口气,她以为阮湘文不会来的这么快,看来阮湘文消息之灵通远在她的意料之外,是她小瞧了阮湘文的耳目。
青梅陪着阮秋言跪在院子里,听见阮湘文的声音,欲起身去堵人,阮秋言摇摇头,让她安心跪着。阮湘文有心刁难,她又在罚跪,青梅不过是一个婢女,直接顶撞阮湘文定要受罪。
“既来之则安之,不过是几句话罢了,又不会让本王妃吃多大亏,不与俗人逞一时口舌之快,本王妃倒想看看,她能喷多久的口水。”阮秋言打个哈欠,理都不理阮湘文。
“妾身听闻王妃受罚,特意来看王妃,怎么王妃不理人?身为王府的女主人,王妃的礼数也太不周到了吧,还是王妃觉得无颜面对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