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太阳落山了。”阮秋言说不理燕无归就不理,下午时翻看了几页话本觉得困倦就睡了一个时辰,醒来时天色大晚。
左右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阮秋言就盯着窗外看打发时间,从灼灼烈日时看着窗外太阳缓缓西沉直到没入地平线不见踪影,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天就全黑了下来。
阮秋言以为燕无归性格活泼跳脱,她故意不理他不与他说话,他待的闷了自然自己就走了,事实证明燕无归的耐性之好远在他想想之外,他竟然一坐坐到了晚上都没有要走的一起。
“本将军没有瞎。”燕无归不知何时手里拿了本兵书,书已经翻了一半,燕无归捧着书看得专心致志,头抬也不抬一下。
“少将军不需要打道回府用膳,或者是沐浴更衣休息入睡?你在这里坐了大半天不觉得累吗?”她看着都觉得腰酸背痛,亏燕无归能在这儿“风雨不动安如山”坐了一下午。
“等王妃用了晚膳后睡下,本将军再回去不迟,还有时间,不急于一时,本将军才吃了几碟糕点,尚不觉得饿。”说着燕无归又拿了一块糕点塞到嘴里,阮秋言汗颜,他拿了这些糕点并不是为了来看她的罢!
“本王妃没有与人一道用膳的习惯,少将军不转到王爷那处,是要在这里看着本王妃用膳?”在一旁看着别人乃尴尬事一件,阮秋言不信燕无归不介意。在这待到这个时候,该走了才是。
答应了萧靖然保护阮秋言,他理所应当在这里守着,虽说靖安苑本身守备森严,就算他不时时刻刻盯着也没太大关系,还是得尽了自己的职责不是?
“无妨。”燕无归大有他不在意的势头摆摆手,阮秋言被他气得要背过去,他是坦坦荡荡觉得没关系,可她却落得浑身不舒服,能做到如燕无归这般厚颜无耻不要脸的,天底下没有几人。
“青梅,传膳。”阮秋言让侍女扶着她坐起来,吩咐青梅去厨房传膳。阮秋言成心隔应燕无归,并未叫青梅准备燕无归的饭菜,便是催着燕无归走,可燕无归无动于衷,坐在一边自顾看着兵书不为所动。
阮秋言如坐针毡用了膳,用余光扫了燕无归一眼,烛光下的燕无归少了作为将军的戾气,多了几分柔和。他今日头发披着一半,用发带束起一半,两缕头发垂在脸颊两侧,乍一看要以为是哪家的翩翩公子。
燕无归虽然文武双全,却是武将出身,单从容貌来论说,他的五官并无人们对武将五官面容的刻板认知,一双桃花眼谈笑间熠熠生辉,嘴唇要比大部分男性小些,一对剑眉倒是让他带几分英气。
尽管燕无归容貌再如何好看,阮秋言眼下都无力欣赏,她只想燕无归快些回他的府邸去,不要在这儿赖着碍她的眼。阮秋言瞧着时辰差不多,对青梅招了招手:“时辰不早了,本王妃还要沐浴更衣便入睡了,少将军还不走?”
阮秋言隐在袖中的手不觉握紧,今日她是忍够了燕无归,但凡燕无归若再说一句无妨,她就要让青梅直接把人轰出去。
话已至此,女子要沐浴更衣,这回燕无归总不好意思留下来,翻书的动作一顿,起身道:“既然如此,末将告辞,提前祝王妃一夜好梦。”存心调戏阮秋言一般,燕无归顿了顿复而开口道:“末将明日会准时到靖安苑来,王妃莫要挂念。”
阮秋言才从青梅那里接过的茶杯差点摔了出去,阮秋言嘴角一抽,好想打燕无归一顿……可惜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就连床都下不得,不过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后有的是机会。
“娘娘,少将军为人好生奇怪,您说要是旁人如此不受待见早就自己走了,何况少将军身份尊贵,似他们这等人都自持高贵,娘娘都摆明了不喜欢他,他竟也能在这儿待上一个下午。”
燕无归前脚刚走,青梅就紧跟着吐槽起来,出于燕无归从未对阮秋言有僭越的言行,为人又好说话,并不似王爷那般总是冷着一张脸,青梅倒不反感他,就是这位少将军有太多槽点。
“他的奇怪远在你想象之外,看着吧,日后还有更荒唐的,本王妃被禁足在后院时想要找个人说话,奈何无人问津。而如今病重养伤想要静一静,老天就跟我开玩笑一般,教我不得安宁。”
“不说这些,你去吩咐侍女准备热水,夏日里容易出汗,我通身上下黏糊糊的,实在恶心。”阮秋言呼了口气,到底这鬼地方没有空调,只是依靠冰降温有些勉强。
她因肩膀的伤在身上裹了几层纱布,就是静静躺着,一旦心情急躁就容易出汗,每日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沐浴,洗个澡整个人都爽利无比。
“哦,娘娘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吩咐人准备。”青梅把装着冰的盆挪地离床的位置近些才退下去,阮秋言躺着,脑海里浮现出阮湘文的身影,阮秋言撅起眉头。
不成,她对自己笔下的人物琢磨地不足够,当初定人设,她边写边改,以至于对各个角色的印象有些混乱,起初她还想了好一会才记起燕无归的家世背景。
眼下她接触的圈子仅限于王府,王府之外的人她认识的不过只有燕无归与李云徃,潘国之间的利益关系,朝歌与北隅乃南起心腹大患,她对这两地知之甚少,不知他们的进展是否与她的设定有没有出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必须捋明白了一系列关系,才能捉摸清楚朝歌那边到底想做什么,她没记错的话,按照大纲的走向,朝歌很快就要对南起动手,她改大纲的次数实在太多,许多事只模糊记得,然这冰山一角远不足以她应对突发事件。
好比宴君楼大乱,阮秋言在大纲中有所提及,她明知宴君楼会出乱子,却掐不准是何时出乱子,谁知好巧不巧,正好碰上她去的那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