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笨拙不识政务,更没有王爷这等大局观念。昨日立夏,花园中的荷花开了一片,妾身采了花叶来做了荷花糕给王爷送来,王爷试试味道如何。”阮湘文笑脸如花地打开食盒,取出一碟荷花糕送到萧靖然面前。
荷花糕呈淡粉色,形状被做成了荷花的形象,样子惟妙惟肖,散着清淡的荷花香气,果真不负荷花糕之名,可见做荷花糕的人费了不少心思在里头。
萧靖然放下竹简,看了眼面前色香味俱全的荷花糕,勾唇一笑,抬起竹简继续看道:“侧妃有如此心思,怎不去看一下你姐姐,王妃昏迷至醒来,侧妃一回没去看,好歹都是从丞相府出来的,侧妃之薄情远在本王意料之外。”
阮湘文嫌恶阮秋言不是一日两日,萧靖然以为阮湘文纵然对这位妹妹心存厌恶之心,也会为避嫌而做个样子,佯装关心这位一起从相府出来的妹妹。
谁知阮湘文压根不屑对阮秋言虚与委蛇,阮秋言受伤至今阮湘文别说去看望,就连问候都不曾有一句,如此有“骨气”,令萧靖然深感惊讶佩服。
阮湘文笑容僵在脸上,将笑不笑脸色颇为难看,为不在萧靖然面前失态,强忍着怒火笑言:“王妃不待见妾身王爷不是不知,既然王妃需要静养,妾身又何必去王妃那里讨嫌,妾身还是喜欢与王爷说说话,就心满意足了。”
萧靖然拿起荷花糕咬了一口,赞许地点点头,不得不说阮湘文虽然令人讨厌,她做糕点的手艺却是无可挑剔,她做的东西就连厨房的厨子都比不得。
“诶,不对啊。”萧靖然吃了几块桂花糕,想到什么似的看向阮湘文,阮湘文以为是荷花糕不合萧靖然的口味,忙问什么不对。
“侧妃觉得王妃不喜看见你,她受伤至今侧妃不去瞧一眼,本王要事在身不得空,怎么侧妃还是屡次来书房求见?侧妃对王妃的明事理怎没有一半用在本王身上?”
阮秋言不喜欢见她,她就一眼不去看阮秋言,萧靖然还懒得见阮湘文呢,怎么不见阮湘文识相一些,不要出现在他的眼前,碍眼地很。
“妾身不明白王爷此言何意。”阮湘文心知肚明,萧靖然对自己无意,她能嫁来南起王府,不过是朝歌圣上需要人盯着萧靖然的一举一动,而她是这其中的棋子。
“不明白就回后院去慢慢想,本王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侧妃无事请回。”萧靖然拍拍桌面上高高堆起的竹简,意思不言而喻,若是话说到这个份上阮湘文还不走,脸皮真是厚的出奇了。
“妾身告退。”阮湘文难得见上萧靖然一回,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催着离开,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好留下热脸贴冷屁股,萧靖然不是觉得她不够关心阮秋言么,那不妨去耳房看看阮秋言。
“娘娘,侧妃来了。”阮秋言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翻着叫李云徃拿来的话本,看得正起劲,青梅就推了门快步走进来。
阮秋言翻书的手一顿,无事不登三宝殿,阮湘文前些天不见人影,好端端的到她这儿来做什么。
“王妃身体可还好?”不见其人先闻其声,阮秋言还未允阮湘文进来,她就已自己先一步到了,阮秋言皱起眉头,脸色不大好看。
“侧妃的眼神不好吗?本王妃好与不好看不出来?”阮秋言内伤外伤遍及全身,昏迷十日,醒来至今还下不得床,只得在床上躺着,阮秋言最庆幸的事是没把自己的腿给摔断。
阮湘文当自己来看阮秋言是对她的抬举,而阮秋言却不识好歹,一来就对她恶言相向,阮湘文笑脸仍挂在脸上无辜道:“妾身好心来看王妃,王妃为何咄咄逼人。”
因为母亲出身低微,阮秋言在相府是庶出身份,从不受父亲待见,更是受尽阮湘文的欺凌,阮秋言实在做不到心平气和与阮湘文说话。
“好心?本王妃可受不起侧妃的好心,侧妃要是觉得本王妃咄咄逼人,本王妃无话可说,我可觉得我已经很慈眉善目了,没想到还是引得侧妃不满。”
她昏迷醒来已有几日,阮湘文真是好心看她早就来了,还用等到今日,看阮湘文的婢女手中提着食盒,想来是从萧靖然那头过来。
阮秋言在心底狠狠唾弃了萧靖然一遍,她已不去招惹萧靖然,可为何萧靖然一直在给她招惹麻烦,如今她在塌上养伤,只想安静度日,萧靖然倒好,自己不想应付的麻烦,就丢到她这里来。
“阮秋言!你别不识好歹!”阮湘文对阮秋言怒目而视,青梅担心她会动手伤阮秋言,作势要挡在阮秋言前头,阮秋言不以为意把青梅拉到一边,玩味地看着阮湘文咬牙切齿的模样。
“呵,本王妃不识好歹侧妃当如何,难不成还要动手打本王妃不成?本王妃不是爱惹事的人,侧妃在王爷那里受了气,就到这儿来撒气是什么道理?”
纵是阮湘文看阮秋言再不爽,也奈何不了她,至少在大庭广众之下阮湘文不敢,阮秋言不喜惹麻烦却不是怕事之人。阮湘文显然是在萧靖然那受了委屈,到阮秋言这里撒气来,阮秋言可不愿意受这委屈。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好心来看你,你就如此态度待我!人人都说南起王妃贤良淑德,待人亲和,我怎么丁点瞧不出来贤德在何处!”阮湘文动了怒,也懒得守着礼仪规矩,直接自称我了。
“哈哈,在下看来是侧妃眼神不好,本将军觉得王妃为人人品端正,倒是侧妃说话的语气很是不善。同时相府出来的小姐,侧妃还是相府长女,怎如此不知规矩,外人说侧妃知书达礼才是抬举吧。”
燕无归从书房离开,跑去厨房那里讨了几样开胃的干果才回靖安苑的耳房,正好撞上一出好戏。燕无归至今没正面与阮湘文打过照面,今日撞见正好,不必特地去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