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敏从屋内款款走了出来,将手上的披风盖在萧靖然的肩膀上。
“皇上,夜已深,保重身体呀。”
萧靖然看着被风吹落的桂花,金灿灿地铺满脚下。
声音迷茫的说道:“敏敏,朕怎么总觉得少了什么?”
舒敏眼眸几不可见的闪过一道暗芒,手环上萧靖然的腰,将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
“皇上有敏敏了,还少什么呢?”
萧靖然的眉头一皱,将舒敏的手扒开,有些冷淡的提醒道:“敏敏,我们还未成亲……”
“是,皇上,是敏敏唐突了。”舒敏闻言知书达礼的弯了弯腰。
“你先回去休息吧,朕想独自待会。”
话落,舒敏懂事温柔的再次叮嘱几句“小心身体着凉”,便盈盈的退了下去。
“可恶,皇上定力竟然这么足,中了情毒竟然还能时不时想起阮秋言这个贱人。”舒敏才刚出了门,就原形毕露的发起脾气来。
“皇上,天气变凉了,咱们进去歇着吧。”安亭本就想来叫萧靖然回屋歇着,结果就看见舒敏那个女人搂着萧靖然,心里暗道真是罪孽呀。
“安亭,朕似乎记得有谁怕冷的,是谁呢?”
萧靖然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脑海里有着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记不清楚。
每次想努力找回来,头就忍不住的疼。
阮秋言失踪已经整整两个月之多了,受伤掉进那河里,王妃身体弱,估计凶多吉少了,就算还活着也早该回来了。
安亭摇摇头,轻声道:“奴才不知,许是这冷风吹得不适吧。”
安亭打着幌子,这样忘了也好,这段时间看着萧靖然悲痛欲绝,虽然政务上处理的无可挑剔,但是他整个人情感上是空缺的。
萧靖然顿时感觉到头一阵刺痛,手中的酒杯掉到地上碎了一地。
安亭见到萧靖然这副样子,急忙上前扶住他,“皇上皇上……”
“不要叫人。”萧靖然咬着牙打断了安亭的话。
安亭赶忙点头,将萧靖然扶进屋里躺着去,过了半晌,萧靖然慢慢镇定下来,呼吸趋近于平稳。
萧靖然做了一个梦,他的梦里是暗无天日的黑夜,他一个人孤独无助的在里面摸索,一步一步往前走。
一路上他听见了很多声音,都是他极为熟悉的人。
最疼爱他的父王,母后,嘲笑鄙视他的朝歌皇子,他的前半生跟个音频似的在他耳边放映。
听着这些声音,萧靖然惶恐不安的加快了步伐,总觉得像是回到了从前,事情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般,痛侧心扉。
不知道走了多久,萧靖然看见最前方有一丝光亮,急忙跑了过去,却见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背光站在那里。莫名的让他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萧靖然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女子缓缓转过身来,笑道:“然然,你这就不认识我啦。”
朦胧的光雾飘在女子的脸上,萧靖然看的似真似假,跳脱活泼的语气,让他心中不由得感到舒适。
声音沙哑的再次问道:“你究竟是谁?”
女子似乎被他反复问话给惹怒了,别过头去,瘪起嘴说:“阮……”
萧靖然名字还没听全,便被门外一阵敲门声吵醒了。
“皇上,早朝时间要到了。”
安亭的声音门外响起。
萧靖然脸色阴沉的走到门口,猛地将门打开,双目赤红地瞪着安亭。
“今日朕圣体抱恙,早朝取消。”
话落,不再理会安亭是何反应,“砰”的一下关上门。
安亭一脸蒙圈的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奴才,一起大眼瞪小眼的跟着站着。
什么情况,我被叼了?皇上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发生什么了?
即便被主子叼了,但是安亭在这群小奴才面前的话还是很有权威的。
“走走走,该干嘛干嘛去,皇上今天不上朝。”
萧靖然回去躺在床上后,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睡不着,就想着要不要把安亭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变成一个公公。
—
阮秋言带着晚晚这个小姑娘,打扮成一个书生和一个书童,一路游山玩水往朝歌走。
阮秋言是迫切想回到朝歌的,奈何晚晚小姑奶奶第一次出山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晚晚,你别再买东西了,你看你吃的完嘛?”阮秋言欲哭无泪的看着身后买的两小厮手上提着的东西都要盖过人高了。
晚晚这摸摸那看看的扫视着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
“公子,你看这个好好玩。”
阮秋言看着晚晚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把玩着,心道上官钥这人实在是太贼了,就这么把她丢给我,自己去寻医问道去了。
“晚晚,你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去。”
话落,阮秋言不容分说的拉着晚晚往一旁酒楼里拽。
晚晚作势拍拍自己的肚子,“公子,我不饿。”
我知道你不饿,你一路吃要是还饿就是比猪还神一样的存在了,我饿了。
二人点了一桌满满的菜,加上俩个小厮坐着用起餐来。
阮秋言面无表情的盯着晚晚,“你不是说你不饿吗?”
刚一开吃,晚晚就像一阵风似的,桌上一半都是她消灭掉的。
晚晚尴尬地挠挠脑袋,憨憨地笑道:“呵呵,公子,我这看到好吃的就想吃。”
“你也不怕吃爆肚子。”阮秋言这是来这个世界,第一次碰见比自己还能吃的人。
“诶,你们听说没有,新皇帝要立后了。”邻桌男子突然聊起天来。
“听说了,听说这皇后美若天仙,倾国倾城,是世上不可多见的美人。”
阮秋言静静地听着,新皇帝,哪国又换皇帝了,这世道轮回啊。
“美人什么呀美人,我可是听说这女人原先是金越的公主,我们打赢金越她还出了一半力呢。”
闻言,阮秋言握着的碗“砰”一声骤然落到桌子上,不仅把晚晚三人吓了一跳,连带的邻桌也被吓到了。
“你们说的新皇帝是谁?是谁立后?”阮秋言双目阴沉的走到那几名男子面前,低声喝道。
“你谁呀,这都不知道,新皇当然是原先的南起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