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边的赫然是阮秋言,她一月多前,坠入河中,被河水一路往下带,不知道漂了有多远,醒来就出现在这里了。
小姑娘叫晚晚,从小和师傅一起住在这林间小屋内,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前几日送她师傅出山,回来途中看见了昏迷在河边的阮秋言。
“晚晚,我没事的。”阮秋言强撑的支起身体,没说几个字就又咳两声。
言姐姐看你咳成这样,怎么还那么撅呢。”
晚晚嘟着嘴巴,不由分说的将阮秋言强制按回床上。
阮秋言面色苍白的浅笑了两声,听话躺回了床上。
这身子是越来越差劲了,这次受伤又落水让她整整昏睡了一个月,就在前几天才醒过来。
阮秋言抬眸虚弱的看着晚晚,“晚晚,你能联系到外面吗?”
晚晚闻言,有些惭愧的低了低头,“对不起,言姐姐,我不知道出山的路在哪里,每次师傅都只叫我送一段路就叫我回去,所以……”
阮秋言看着眼前小姑娘一脸歉意,笑了笑,“没事,姐姐不怪你。”
“言姐姐,你先把药喝了吧,不然身子又要不舒服了。”
晚晚端起药放到阮秋言的摊开的双手上。
阮秋言看着手中的药,眼底一阵苦涩,就这么在这里,也联系不到外面,也不知道萧靖然怎么样了。
端着药一口喝尽,一是想着药的苦能不能压抑下心中的苦,二是想着快些好起来,好出去找萧靖然。
猛地一口喝猛了,阮秋言紧紧蹙着眉,捂住胸口拼命咳嗽起来,似乎要将肺咳出来一样。
“咳咳咳……”
“言姐姐,顺气顺气。”晚晚看着阮秋言咳的满面通红,急忙坐在一边拍着她的背。
半响过后,阮秋言无奈地笑了笑,“晚晚,谢谢你。”
若不是晚晚将她拖回来,恐怕她早已经死在河里了。
晚晚尴尬的摸了摸脑袋,有些害羞,“言姐姐你客气了,师傅说了医者仁心,不能见死不救。”
阮秋言伸出冰凉非常人的手抚着晚晚的头发,“晚晚真是个好孩子。”
“晚晚在这生活了那么久,父母呢?”
晚晚疑惑不解地反问,“父母是什么?”
阮秋言有些讶异,耐心的解释道:“父母就你生你的人,也就是孕育你的人。”
“哦,那我知道,师傅说晚晚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晚晚夸张的比了个破石而出的动作。
阮秋言“噗呲”笑道,“你这是只猴儿吗?”还石头里蹦出来,可不就是孙悟空吗。
晚晚睁着一双纯净的大眼,歪头不解的看着阮秋言。
“姐姐为什么会说我是猴,我和猴子不一样,它们全身都是毛,还特别特别小,我比它们大多了。”
晚晚不知道孙悟空,只见过这林子里的猴子。
“我说的不是那个猴,是……”
阮秋言闲来无事,耐心的给她讲了一遍孙悟空的故事。
晚晚听得津津有味,双手支着聚精会神的听着。
转眼又过去了半个月,阮秋言总算能下床走了走。但是身子着实是太虚弱,光在院子里走一圈就大汗淋漓。
“这是什么药?”阮秋言握住木架,靠在上面歇息,看着小姑娘在一旁摆弄着药草。
晚晚看着阮秋言走路走的满脸通红,笑道:“这是瑶春花,去湿气的……”
“言姐姐看着气色好了不少,面色红润了呢。”
阮秋言闻言摸了摸脸,若有所思道:“好了吗?”
转眸看向晚晚,“那再过一阵子,待姐姐好了就要出去了,晚晚会想姐姐吗?”
晚晚摆弄药草的手一顿,想说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最后化成了一句,“想。”
话落,也不在晒药草了,伸手扶住阮秋言走到院子中的凳子上坐下,一言不发的揪着衣摆。
半晌后张口问道,“言姐姐一定要走吗?”
阮秋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姐姐一定要走,外面人再等着姐姐回去。”
说起萧靖然,阮秋言的眉目间不觉带上了一抹暖意,嘴角也微微上扬。
晚晚看着阮秋言笑着的脸,就像是冬日里的阳光,特别温暖。
“外面的人对姐姐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
阮秋言笑着点了点头。
“我师傅也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晚晚歪着头,开心的笑着。
阮秋言看着眼前孩子般天真的小姑娘,不禁摸了摸她的脑袋。心道是什么样的师傅能够带着一个小女孩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一待就是十几年,将她保护的那么好,委实难得啊。
转眼一个月又过去,天气渐渐变凉,森林的树叶渐渐变黄又落了下来,晚晚的师傅还没有回来,阮秋言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打算再过几天便出山。
这日,阮秋言和晚晚正在吃午饭,桌上的菜量少精致,刚好够两人吃。
阮秋言吃着饭,寻思着自己来这都过了这么久了,也不见晚晚的师傅回来,“晚晚,你师傅都是出去一两个月不回来的吗?”
晚晚摇了摇头,心里也是不解,没有,师傅一般只去几天,最多也就一个月。”
“师傅这次出去前,和我说了他要去办事,要好久才回来的。”
阮秋言看着乖乖吃饭的晚晚,心里不觉有些担忧,这久居深山的人要么是躲避外界的某些事情,要么是隐居山林的世外高人。
也不知道晚晚是属于哪一种。
吃完饭后,晚晚收拾着碗筷去伙房洗,阮秋言则照往常一样在院子里,林子离去晃荡,消食。
阮秋言手里握着跟狗尾巴草,一扫一扫,漫无目的的在林子里瞎逛。
突然,边上草丛里传出一阵声音,阮秋言心下好奇捡起地上的一个树枝,探着路去寻。
靠的越近,阮秋言就闻到一阵刺鼻的血腥味。妈呀,这是什么动物死这了,用树枝缓缓撩开草丛,刚撩开一点,阮秋言就看到了一只血手在后面。
好家伙,什么动物啊,分明就是一个人。
急忙撩开草丛,看着眼前面朝下趴着的男人,阮秋言一阵汗颜,不会已经死了吧,拿着树枝试探性的戳了戳男人。
只见男子手指微微动了一动,示意着他还活着。
“晚晚,过来帮个忙。”阮秋言见男子还活着,便转头往院子里头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