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燕无归猛的扭头,一脸懵逼加震惊,什么……合心意?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燕无归艰难的扯了扯唇角,“王……王爷?”
萧亦绝也是一脸震惊,“六哥所言……所言真假?”
要将这样一个边关甚是有名的杀将送给他?不,他不信。
果然,就听萧靖然道,“自然是有条件的。”
“六哥请说。”
“七弟可信得过自己?”
“……烦请六哥下马帐中一叙。”
半个时辰后,萧亦绝一脸崩坏的喷出一口茶水,“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打江山,还tmd为了安心插个亮眼的探子放在我身边?”
“你怎么想这么美?”
“诶哟我去,萧靖然,我真是再一次见识到你的厚脸皮了,京都城墙都没你来的铜墙铁壁,这难道就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萧靖然面无表情,“七弟有另外一条路可选。”
“哪还有什么路!”萧亦绝是真的恨不得将萧靖然那张假正经的脸踩在地上摩擦摩擦,“小爷也就是玩玩,你也没损失,何必拉小爷下水?”
萧亦绝叉着腰,走来走去,半点淡定也不见,“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记仇呢,你也不看看小爷对你多好,都攻打到你城下了,还想着给你制造个机会在城门口一呆就是个把月的,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
萧亦绝好看的指头指着萧靖然,一脸的痛心疾首。
在城门口扎个大营帐是真的,个把月当然是没有的,感恩……感谢你不攻打之恩?
萧靖然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语气甚是凉薄,“听闻当年北隅老王爷去的甚是蹊跷,而今也不过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而已。”
“难道你不想将萧君炎那张丑脸踩在地上摩擦?”萧靖然终于抬头看他,桃花眼古井无波,忽的一弯,水润清澈,桃花四溢。
萧亦绝这个颜控晚期顿时感觉自己血槽空了一半,但是面上却不显,只是扯了扯嘴角,“我爹年纪大了,有个生老病死再正常不过。”
骗鬼呢,姓萧的谁不知道,北隅南起两位老王爷死状蹊跷,跟先皇有莫大关系。
萧靖然嘲讽一笑,不再言声。是是非非,总有人知道的。
明明是被动者,却显得那般运筹帷幄。
萧亦绝最讨厌他这幅态度,显得除了他自己别人都很蠢一样;那时候也是这样,那时候都是被关在皇宫内院的贵门质子,无论在外头怎样的嚣张跋扈,进了皇宫,都天生低了人一头,谁也不比谁高贵。
萧靖然就是那个异类。
先皇剩下的兄弟不多,也就只有北隅和南起两位老王爷,两位老王爷身下凄凉,只有一位嫡子,就是萧亦绝与萧靖然。
当时北方战乱,南起老王爷带大兵前去平乱,先皇脑子梗着,生怕南起王爷就此造反,还想着给自己的宝贝儿子铺位,于是大手一挥,两位质子就进了宫。
先皇子嗣单薄,身下皇子五人,公主二人。太子萧君炎既是长又是嫡,当之无愧的东宫第一人,身后四位同胞兄弟都被先皇刻意养成了废物性子,立不起来,只知道一味的讨好依附太子。
太子萧君炎过足了瘾,戒不掉,看宫中新来了两位弟弟,有心收下两位小弟,用词高高在上,然后被看不过眼的萧亦绝揍了一顿。
萧靖然在旁边坐镇,身后四位小跟班无人敢拦,萧君炎这个养尊处优的被萧亦绝这个芝麻汤圆揍成了猪头。
实在是有违观碍,而后先皇果然看不下去,手边瓷器碎了一地,想要处罚萧亦绝,这个时候,就见萧靖然幽幽出列,道,“不过是兄弟小打小闹,如果真要处罚,恐会累及太子贤厚的名声。”
当时南起王爷正在浴场杀敌,不好寒了人心,先皇只能作罢,却深深忌惮上了年仅十五岁的南起小世子。
这世间,谁敢?谁敢反驳当今圣上的意思?只有他。胆大包天,跟他那讨人厌的父亲一样,一样的该死鬼。
同样,被抢了话言的萧君炎比他爹还要讨厌萧靖然。
本来也没真打算处置这个长得甚是好看的弟弟,萧君炎都想好了若是父皇真要处置他自己就借机出列,表示不在意,不仅父皇会满意自己的识大体,漂亮弟弟也会因为自己的宽厚而对自己有所亲近。
可惜,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不仅牌坊没立好,更是在漂亮弟弟心中记了一笔。
后来果然见漂亮弟弟和萧靖然这个小人走的亲近(大雾),因为为人稳重,在一众皇子里颇有美名。
萧君炎心中不能再愤然,恨不得将萧靖然这个小人按在地上摩擦摩擦,大卸八块。
跟自己抢人的人,都该死。
可惜,萧靖然这个人,手段实在了得,派出去找茬的人,竟是一次也没讨着好,反倒自己落了一身瘙痒。
萧君炎实在恨极,却毫无办法,这个时候,先皇的身子已经渐渐出现颓势,生前留恋太多,心上人留下的唯一子嗣是掌中宝。
于是为了给自己的掌中宝铺路,先皇使计让南起王爷死在战场上,刀剑无眼,在战场上死的人多了,多一个大将军,并不显眼。
却没想大将军在民中威望盛大,听闻噩耗,城中百姓自发凭吊,威势比之国丧有余不足。
先皇气急攻心,下令年仅十六岁的南起世子子承父业,率兵攻打敌寇,不破不归。
兵马……三千。
萧亦绝当时心就凉了,三千兵马,这是去送死啊,可是他拦不住报仇心切的萧靖然,也拦不住想要萧靖然死的先皇。
兵走那日,下了大雨,有雷击木,天气之恶劣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接下来的结局。
先皇卧病在床,太子代为来相送,明明那般严肃的场合,却笑的那般灿烂,彷佛已经预料到萧靖然的结局。
萧亦绝站在城楼风口,眼睛往下一看,三千兵马,寥寥无几,比之以往更显得势单力薄。
城中百姓感念南起老王爷几十年庇佑,冒雨前来送行,乌压压一群人,盖过了身为太子的风采。
那个大他三岁的少年银鞍铁骑,面容俊冷,一身气势不可睥睨,势不可挡。
那一刻,萧亦绝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感觉——他是苍鹰,是这万人敬仰的王。这世间,这皇权,只能是他的绊脚石,而不是压在他身上的高山。
谁也,拦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