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阮秋言就托着一叠刚出炉没多久的红豆酥脚步欢快过来了。
气氛不大对劲啊!
阮秋言脚步一顿,看看面色冷然比之刚刚更甚的萧靖然,又看看脸上挂笑的风离时,阮秋言很聪明的没有多话,而是将碟子轻轻的放到萧靖然面前,“尝尝,刚出锅没多久呢!”
“什么味道的?”话音刚落,重新换了一双轻便鞋子的风离时便窜过来,手快的拿了一个,眼底有惊喜慢慢溢出来,“甜的!”
阮秋言笑眯眯的看他,眼中光芒奇异,“红豆酥,当然是甜的。”
风离时被她的目光吓退两步,“你作甚这般看我?”
阮秋言笑的温柔纯良,“原来小时也喜欢吃甜的呀?”
托她这张看着就很温婉贤良的脸皮的福,阮秋言要是真正装起温婉善良来,那真是事半功倍。
“什么叫也?你也喜欢吃甜的?那我们可真是有缘!”风离时闻言,又将脸凑过来,伸手捞了一块又香又酥的红豆糕,赞道,“别说,你们府上这厨子手艺还真不错,连红豆这种吃起来有些腻味的东西都做的这么好吃……诶你这什么眼神?”
阮秋言在心里为其同情的摸了一把狗头,“我确实喜欢甜的。”但是身边这位可谓是……红豆的忠实粉丝。
想了想,她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红豆这种东西,味道一直不错的。”混蛋,在大佬面前说他喜欢的东西不好吃,不想要命了!没看大佬看你的眼神都像是在算计你怎么死了吗?!
很显然,风离少年确实不要命了,“你竟然说红豆好吃,果然女孩子都喜欢黏黏腻腻的糕点……”
阮秋言:“……”不,喜欢黏黏腻腻的糕点的不是她,而是身边这位大佬。
不过思及风离时身世不简单,现在弄死的话可能会有麻烦,所以萧靖然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动手,于是也放了心,转身给大佬顺毛去了。
同一时间,王府后院。
“啪”的一声,又是一个瓷器杯子在地上摔得七零八碎,阮湘之火着一张脸,“贱人!”
“真是贱人!见天儿的勾搭男人,还敢将男人带到王府来!王爷为什么不惩治她!真*是贱人!”
“真不愧是贱人生的,跟她娘一样贱,惯会爬人床,也不知道是给王爷惯了什么迷魂汤,王爷竟然不上我这院子里来!”
又噼里啪啦摔了一阵,直到手边再无可摔的,阮湘之这才稍稍解气,叉腰热汗津津的大口呼吸着,见一旁侍女唯唯诺诺的的样子,心里一堵,“还不快过来给本小姐擦汗!”
侍女心里一慌,赶紧碎着脚步上前,拿起桌边的圆扇对着阮湘之就扇。
但是真正热的时候空气都是热的,扇来的那点热风真是饮鸩止渴了。不扇还好,越扇阮湘之的心就跟这扇子一样,乱来乱去,脑中一片浆糊,惯是让人烦躁。
“行了别扇了,那么点风糊弄谁呢!”
侍女满脸惊慌的低头,“奴婢……奴婢知错。”
阮湘之看到她这幅模样就来气,伸手“啪”的一下扇了她一巴掌,“冰呢!怎么当差的!冰呢!你想热死本小姐啊!”
“不是的小姐……”侍女立刻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王府发冰的数量都是有定量,小姐的用光了……奴婢……奴婢去找管事讨要,管事说小姐的份例已经用完了……”
“怎么可能!”阮湘之闻言勃然大怒,“本小姐不过才用了那么一点冰,怎么就用完了!是不是那些下贱的奴才看人下菜碟,欺负本小姐不得王爷宠爱,才克扣本小姐的冰!”
“阮秋言,对,一定是阮秋言,她现如今得了宠爱,一定是刻意报复我!阮秋言这个贱人!”
阮湘之气的团团转,汗如雨下,本就不平静的心这厢更是炸成了热锅,“贱人!”
踢了一脚跪在地上不敢吭声的侍女,尤不解恨,“你怎么不去要冰,跟王爷要,就说阮秋言克扣本小姐的冰,让王爷治她的罪……对就是这样,这样王爷定会厌恶了她,看到我的好来,走,走我们去找王爷……走啊!”
“小姐!”侍女跪在地上不敢动,但身子却抖得如筛糠,“小姐……王爷……王爷在前院宴客,说是……说是让我们不要打扰……”说完她就闭着眼睛等死。
果然,下一刻就听见嗓子轻灵的女孩尖利的叫一声,“贱人!一定是那个贱人撺掇的!贱人!”
“小姐……”
“滚!”
“是……”
“慢着,回来!”
“奴婢在。”
阮湘之扒拉几下垂到脸上一绺绺的头发,稍微让情绪平静下来,“我爹……那边有消息吗?”
“没……没有。”
“行了,滚吧。”阮湘之厌恶的挥了挥手,“去找管事要冰块来,就说是本小姐亲自发话的,要是不给,就说……是阮秋言那个贱人说的。”
说完,她一点形象也无的跪坐到地上,苍白的脸上印着发热的红晕,一双秀目却刻着满目茫然,她低声喃喃,“爹爹,娘亲……怎么办?”
她后悔了,后悔嫁过来。萧靖然眼里根本就没有她,府上的下人看她不得宠,惯会阴奉阳违,连隔壁院子里做客来的舒敏都比她过的好……
怎么办?爹爹……你为何还不回信……
女儿……女儿受苦了呀……
阮湘之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
消息传到隔壁院,舒爽凉快的用膳的金敏公主不屑一笑,“不过一个跳梁小丑而已。”
“真以为嫁到王府,自己就高高在上无人可敌了?阮家……出一个阮秋言就够了。”舒敏的声音慢慢低下来,低到几乎听不见,却又分明有着不加掩饰的恶毒在她那一双妙目里流转。
“阮秋言……”
倒真是幸运啊……舒敏慢慢低笑出声。
可惜运气这东西,并不是时时都会有的。
她舒敏看上的东西,不到死,怎么会放手呢?或许……到死也不会放手。
“金越的战况如何了?”
玲珑弯腰,“回公主,金越的状况似乎不太好。”
“那就好。”舒敏满脸冷漠,旋即扯一个冷笑,“我那兄长,不是最宝贝他的江山了吗,我倒要看看,宝贝没有了,他会如何”
会不会后悔呢?后悔那样对她?
应该不会吧……她那兄长,最是冷硬心肠的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