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乃是气急攻心,这才昏了过去,只是……”
“但说无妨。”
大夫叹了口气,“诶,王妃身子本就较常人虚弱几分,前段时间又小产,须知女人小产都是走生死关,王妃虽然熬了出来,却伤了根本……”
“胡言乱语!”萧靖然怒气冲冲的打断他,“你就说,怎么治!要是治不好,你就跟着赔罪!”
“……”大夫心里苦,“遵命。”
只是看着塌上面如金纸的女子,又叹了口气,“王妃……不宜动怒,否则有性命之危矣!”
都说南起王妃好命,明明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却能嫁得手握兵权的南起王爷,怕是要时来运转,后半生享福的命。
谁又知道,这个时人口中运气逆天的女子,此时却衰败在这后院,性命不保。
这王府的后院,当真那般好进的吗……
阮秋言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两日后。她是被饿醒的,摸着空空如也的胃,阮秋言露出一个苦笑,“青梅。”
“你醒了。”一道男声传来,是萧靖然。
“你怎么在这里?”阮秋言低头,不欲看他。
她现在已经在心里给这个人打上了渣男的称号。
萧靖然叹了口气,坐到她床边来,气道,“我要不在这,你就没命了。”
“那可巧。”阮秋言冷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王爷不是早盼着本妃没命,好娶舒敏公主进门吗!只是我没想到王爷的手段竟是要活活饿死我吗?”
“……?”萧靖然傻眼了,“我什么时候说要你命了!”说着招呼人端饭来,觉得自己真是有苦难出,“你昏迷两日,我也想喂你饭吃好垫着肚子,可你自己紧闭着嘴巴,我总不能剖开你的肚子将饭放进去吧!”
说到这,萧靖然也来了气,微微冷笑一声,“也不知道你自己脑补了些什么,说着本王要休弃你,你自己扪心自问,自你来了王府,本王可有半点亏欠于你!”
“孩子那事确是本王的错,本王也不知你当时已有身孕,可是事后大夫让你好好休养你自己乱跑什么!还跟燕无归一起合计着算计我!”
阮秋言反唇相讥,“本妃何时算计于你,你以为本妃跟你一样!”狼心狗肺,用完就扔!
因为怒气,女人苍白的脸上终于染上了一丝颜色。然萧靖然却觉得自己开心不起来,伸手发泄意味极强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恨声道,“你以为你和燕无归那个傻子合计的事情能瞒的住谁?要不是看你没酿大错,本王非要好好罚你不成!”
说着,叹了口气,缓声道,“也不知道你哪里听来的话说本王要弃了你而娶舒敏,真的是谣言了。”
“舒敏这个人,她的身份不简单,所谋也不简单,本王意欲留她在眼皮子底下看牢一些,日后,就是个人质。”
虽然说,这人质的性命好像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值钱。
只是阮秋言那番话是真的气到他了,又在她脸上泄愤一番,这才叹气,“大夫说你气急攻心,我却不知,你心里竟藏着那么多事。”
“也不想想,我若真有意于她,还怎么会娶你?你可看到我对她有一丝情意存在?”不过都是利用罢了。
想到此,阮秋言眼里略过一丝精光,“你早就知道舒敏的身份?”
这样也就解释的通这人为何非要将舒敏留在王府,即是监视,也是保护。
阮秋言觉得心里有点酸。
“不要乱想。”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萧靖然有些无奈,大手在她柔顺的头顶拍了一下,“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吗?”
“早先同你说过,舒敏的身份不简单,你却非要和萧逸搅和到一起打听,现在倒好,后悔了?”
冷哼一声,将空空如也的瓷碗随手放到桌上,萧靖然将人从怀里扒拉出来,让女孩对着自己的眼睛,表情微微严肃,“你向来聪明,该知道如今是多事之秋,金越是外患,朝歌是内忧,我若再不小心些,怕是连自己都护不住。”所以,也别指望我能护住你。
萧靖然的眼神有些复杂。
他说的太过直白,直白的让人几乎心凉,然阮秋言却轻轻松了口气,她是从来没有指望过别人的,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现在的夫君。
须知靠山山倒,靠人人也会跑。而她,只能靠自己。
“我从没指望你护我。”
“我生来身份低微,又吃了不少苦头,早就知道若想在这人世间活下去,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可是萧靖然。”阮秋言忽的紧紧的盯住他,目光坚定,“这王妃之位虽说是依靠你才来的,但是现在是我的东西,你若想拿走,需得付出代价来。”
这个位子,是她来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根本,男人靠不住,权利总是靠得住的。
“我知王爷所谋不小。”她对上他的眸子,微微眯了一眯,“可是我要你护住我!”顿了顿,她又道,“为了我那个去的不明不白的孩子,当然,如果需要做什么,本妃也在所不辞,别的不谈,近几年京中大事我还是知道不少的。”
想了想,她抛出一个炸弹,“舒敏是探子。”
“你怎知道?”萧靖然眼神微眯!一双冷漠的桃花眸紧紧的盯着她,不放过一丝微表情。
这就是真的了。
阮秋言心中有底,看来这点剧情倒是没变,于是扯了唇淡笑道,“你只需知道这消息属实就好。”想了想,觉得可能诚意不大够,就继续抛炸弹,“一年前舒敏突然失踪,应该是回了金越,至于什么被当成金越王妃刺杀……好笑,不会是舒华庭看她没用了就下了杀手而已!”
对上男人越发复杂的目光,阮秋言笑意愈发恣意,言笑晏晏,目带流光,“你不必问我如何知晓的这般清楚,你只需知晓我阮秋言对你来说是个有用的人就行了,老实说,我也没想着你能护着我,只是希望王爷不要在秋言落难时落井下石就好。”
“想来王爷也不是行事那般卑劣的人,是吧?”阮秋言证实的看他。
而萧靖然已经被自己这个平时不显山漏水现在却一鸣惊人的王妃惊呆了,心里默默刷了会屏,这才正式看她,“一直知道你是个不简单的人,却没想到你这般不简单。”
幽幽叹了口气,连带着看向她的目光也是幽幽的,“虽然知道你不会说,但还是想问一句,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