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一本书的作者,能触及到的面同样有限,就好比阮秋言写到箫靖然,没有写到他的父亲,不可控制他的父亲亲人有谁,这也是和壁世子的的出现是为她所不知。
于南起生活的时间越长,身边出现的人越多,部分认识,一部分人不认识,而不认识的那些人里,往往隐藏着无法估量的危险,就好比她在朝歌遇刺,背后是谁操纵?
“人无完人,世间每日都发生着那么多事,岂是你我可知,就好比静庭的存在,在南起也不是人尽皆知,这座陵寝周围都是禁止踏足的,这是里面这位定下来的规矩。”
在南起有绝对话语权的不止箫靖然,另外一位就是这位世子,不过他从来不插手南起的事情,可以说是画地为牢,只要不涉足他的领域他就可以与你互不相干。
“本王妃其实理解世子的做法,父母生前不得安宁,如今他们不在了,就还他们保留最后的净土。不过一码归一码,他昨日在校场上对本王妃说的话,我可都还记在心里。”
阮秋言想起和璧世子的诋毁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件事情和璧世子只要一日不和她道歉,她就记在心里一日。她是脾气好,他试着对一个全不认识的人说那样欠揍的话试试。
“噗嗤,这话你应该去跟罪魁祸首说才是,我保证,他非但不会道歉,还会变本加厉地奚落你一顿。别以为这样就算完,回到王府还得过王爷那一关,出门前王爷可是特地嘱咐过。”
静庭不愧于静庭之名,看守陵寝的士兵不少,但无一人发出动响,整个陵寝内就连风声都变得微弱,阮秋言不自觉放轻脚步,以免惊扰此地的平静祥和。
一行人直直往前走,来到两位将军的墓碑前,供台时刻有人打扫,台上干净整洁,就连灰都没有落下一点。侍女点了香分别送到他们三人手里,阮秋言接过却不知道该如何。
在封建社会的框架下,祭拜先祖不仅是一件严肃的事情,而且有诸多讲究,阮秋言历来能避开就避开,眼下香已接在手里,只能用余光看着燕无归有样学样,乍一看还像个样子。
“抱歉,本应该是我自己来做的事情,却要麻烦你们两个一起,待会回去我在宴君楼设宴请你们吃一顿,就当是今日的谢礼如何?”祭拜完先人,和璧世子绷着的脸总算缓和些。
“两位将军立下丰功伟业,我等理应祭奠,既然世子有安排,我俩恭敬不如从命,听从世子安排。”燕无归与阮秋言默契十足异口同声应答,实在是这类型的话说多了,张口就来。
“你们两个……怎么跟长了同一张嘴似的,那么长一段话一字不差,说话不带喘的。”和璧世子拂去衣服上的香灰,觉得甚是不可思议,外头传他们两人不合,在他看来可好得很。
“说惯了自然能说到一处去,没看出来世子还知宴君楼这等名贵的酒楼,可提前订好了位置?本王妃可不想到了酒楼门口要扫兴而归。”
阮秋言记得宴君楼规矩诸多,但是因为厨子手艺了得,宴君楼依旧门庭若市,需要预订才能够给你安排位子,好似除了萧靖然,其他人要到宴君楼去就餐都需要预订。
“王妃勤俭持家,若是觉得宴君楼过于名贵奢侈,去街上随便买了一串糖葫芦打发了本世子也不介意。”身为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嘴皮子功夫之了得令阮秋言叹服。
这些话阮秋言从阮湘文那里听来最多,倘若把和璧世子这张脸换成阮湘文的,她都觉得没有违和之处。“那怎么行,能到宴君楼的机会不常有,既然世子盛情相邀,岂有不去之理。”
阮秋言笑得谄媚,和璧世子嫌恶地别过头去先一步上了马车,燕无归跟在其后吐槽道:“你也有如此狗腿的时候,对了,还有一件事你怕是也不知道,宴君楼乃世子名下财产。”
先皇为了不让和璧世子卷入皇位之争引来杀身之祸,把他送回南起,还为他铺好后路。
赏赐无数金银财宝与财产,宴君楼就在其中之一。在赏赐给和璧世子前,宴君楼的前身乃君王专用的驿站,也可以说是别院,就这样眼睛也不眨地直接赏给和璧世子。
皇帝赏赐的东西谁不宝贝着保持原貌,不然轻易就要被冠上不尊帝王的罪名,和璧世子偏不,他一接手就把皇帝的驿站改成宴君楼,也不知从哪里请来的厨子,厨艺一绝。
背地里不知多少人对此颇有微词,然而骂归骂,还是照样争先恐后到宴君楼想一尝宴君楼厨子的手艺。宴君楼菜品虽归,但用的都是真材实料,在用料上从不含糊,因此口碑极佳。
“南起有如此不得了的人物,本王妃居然闻所未闻,和璧世子小小年纪本事不少,严格来说对得起这世子之名。”阮秋言听了和璧世子的种种事迹由衷感慨,相对之下她无比逊色。
“王妃放心,南起的大人物多如牛毛,不过南起国风低调,南起之人多隐藏锋芒,不参与朝中纷争,又喜欢独来独往,王妃有所不知在情理之中,但这位世子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走到马车前两人都有默契地截住话头,阮秋言掀开车帘,对车里正襟危坐的和璧世子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和璧世子毫不留情地还了她一个白眼,压根没想搭理阮秋言。
来时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吵个不停,回去途中如同都被捂了嘴,哑口无言。
燕无归是不想说,和璧世子性格不用说,阴晴不定,但凡他开口就要说刺人的话,不如不说。阮秋言则是一下子得知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信息量过大需要时间消化。
马车到宴君楼时,宴君楼的小厮与掌柜已在门外等候,楼中未见一名客人,看来是提前通知掌柜,及时做了安排。想当初阮秋言与萧靖然来宴君楼,都没有这样大的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