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放心,这份喜欢仅仅是喜欢,金越王妃在南起停留时间短暂,她终有一日要回归故里,我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多着她,看她开心,看她笑,就足够了,别无所求。”
李云徃的父亲就与她说过,她喜欢的女子若是平民之女也就罢,还可以随心地在一起,可喜欢上一个稍微有些身份的,她们就难办,何况李云徃现在喜欢的人,是金越王妃。
记事起李云徃就发觉自己对男孩子不感兴趣,家宴或是家里来了亲朋,调侃她长得水灵,来日长大提亲的男子要踏破李府的门槛儿。李云徃性情耿直,便说:“我不喜男子。”
当时热闹的家宴因这句话陷入沉寂,李云徃的母亲说她放肆让她退下,李云徃不明白母亲为何生气亲朋为何沉默不语,皆用怪异的眼神看她,她不过是不喜欢男孩子罢了,错了吗?
她的亲人里,唯一没有责怪她的是她的父亲,“和乐安康就好”她的父亲如是对她说,她的母亲开始还有把她的想法掰过来的念想,见她父亲如此到最后也放弃了。
她向身边的人表达过她的想法,除父亲与后来才接受的母亲之外,就萧靖然与燕无归对她没有嫌恶,燕无归和她认识起就是掐架的,然而燕无归得知的时候说:“极好。”
世事无常,人生而不同,我们做不到得到所有人的认可,能被自己身边的人接受李云徃就已满足,至于别人的认可,能有最好,不能有也不过如此,接下来她好生守着那人就是。
“公主的踪迹可查到了?”卧房内袁三素疲惫地倚在贵妃榻上,金越公主数个月前失踪,到现在还未寻到踪迹,他们此次过来南起,就是在这边打听到公主的消息才千里迢迢来。
“还未,公主离家出走不甚光彩,我们来访已给南起王爷添了麻烦,不能再因此事叨扰他,我们私下查就好,速度慢是慢些,总会找到的,那孩子性子倔,指不定哪日自己又回来。”
舒华庭解下披风挂上衣椽,倒了茶送到袁三素跟前,袁三素揉着太阳穴接过茶喝了一口,是用菊花干泡的的茶这些天因为重阳宴的缘故,似乎到处都见菊花的影子。
“公主跑出去那么些天,妾身放心不下,出身在外不知她过得如何,假若能还是尽快找到她。”喝了茶袁三素的脑子越发昏沉,她最近嗜睡地很,要不是强撑着一日能睡七个时辰。
所以她白日里不是作画就打理府里的花花草草,勉强让自己精神着,以她的身体状况,睡眠时长异常绝不是好事,也许哪一日她就在梦中过了身也不一定。
“公主的事情本王会妥当处理,你就不要为此事操心,眼下呢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成,你的身体骨本就不好,多添忧虑会让身体不堪重负,你自己的身体,要多注意才是。”
舒华庭扶着袁三素躺下,她身形瘦削,在这个季节多穿几件勉强能看得过去,到了夏日里穿得少时,袁三素简直瘦得不成人形,她抱病多年,一直这么瘦着,怎么调理都不见胖。
“王爷,妾身今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看眼下的时辰,这不过才正午,怎能又睡。睡的时间太长,妾身心中不安,还是找些事情做醒醒神吧,不然妾身心里慎得慌。”
背还没沾到床袁三素就坐起来,尽管她困的很,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决不能再睡,她每次小憩时间绝不短于两个时辰,到时再一醒就是下午,袁三素不想虚度了光阴。
舒华庭强扶着袁三素睡下,给她盖上毯子道:“你不要想那么多,你体质比旁人弱,嗜睡些正常,睡眠有助身体调理,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比你的身体还要重要。”
袁三素时常胡思乱想,并不是她的过错,而是她的身体熬了这么些年,换作任何人都不能安心。舒华庭拍拍她的肩膀让她的心情平静些,袁三素周着眉头,仍是乖巧地闭上眼睛。
舒华庭看着她入睡,伸手要取下袁三素发间还簪着的珠花时袁三素忽然睁开眼,冷不丁问:“王爷心中可真的有妾身,王爷对妾身很好不假,王爷真的是因爱妾身才对妾身好吗?”
尽管他们之间对逝世长公主的事情避而不谈,那件事情到底是真实发生,他们之间隔着舒华庭亲人的一条命。舒华庭后来对她的态度有所改观,她依旧时常因此事惴惴不安。
“傻瓜,你不愿意睡就是想着这些?本王同你说过多少遍,本王爱你,你永远都是本王的王妃,无人能替代你的位置,旁人怎么说不去听就是,不必要事事记着给自己糟心。”
袁三素心神不宁他当是什么事,原来是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们两人成婚有七年之久,再过一年就有八年,她近来时常问这个问题,把舒华庭问得哭笑不得。
“不要想了,快睡吧,本王待会让厨房给你做最爱吃的鱼香茄子。”舒华庭摸摸袁三素的头,遮住她的眼睛,袁三素吸了口气,如浮萍的心稍稍稍稳定,再撑不住如潮扑来的睡意。
这一睡,比袁三素想的时间还要长,醒来时房中空无一人,就连烛灯都没有点。
人在不安中睡去,醒来睁开眼发觉自己陷在一片黑暗中,遑论谁心都会有些不适。
袁三素摸索着下了床,就连鞋子都不穿就急着把烛灯点亮,待房间里亮起第一道光芒,袁三素的心才安定下来,说会陪着她醒来的舒华庭不知去向,也不知走了多久。
见到房中亮起灯,在外头候着的侍女才进来:“王妃您醒了,一个时辰前王爷出去了一趟,差奴婢来伺候王妃,王爷特地吩咐不用等着,因为不知何时才回来,命王妃先用膳。”
袁三素来南起的时日没有带贴身的婢女来,跟在身边伺候的是阮秋言安排的人,后来被舒华庭说伺候的人不稳重换了一批,这些侍女稳重有余,却少了亲和,连着说话语气都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