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舒敏回来府里会不得安宁,事实上舒敏的言行举止和他们原想的有很大差距。舒敏安分待在自己的住处,每日到阮秋言那里请安,空闲时就到王府外到处走动。
萧逸离开王府,府外的事务许多安亭不能做主,都堆着等萧逸回来。除了他们回来那日阮秋言见了他一回,之后就鲜少见他在外走动,问起来都说是在书房。
阮秋言去萧靖然的靖安苑回来正好碰上萧逸,就请他到自己院子里来喝茶。忙了这么些天萧逸闲下来,就答应了阮秋言的邀请。
“二爷,本王妃本不该过问二爷的私事,只是有关舒敏姑娘的事情,本宫心里放不下。二爷是如何找到舒敏姑娘,她当时身在何处,她离开王府的缘故二爷可知道?”
有关舒敏的话题阮秋言是不能问萧靖然的了,只好想法子从萧逸这头得知。舒敏身世扑朔迷离,她离开王府的愿意是什么更是一团迷雾。舒敏回王府有她一份,她岂能放着不管。
“臣弟依王妃信中所言,一路直奔金越,恰巧在边关碰到被歹徒追杀的敏敏,臣弟正好将其救下,途中恐生变故,就刻不容缓赶回王府,其他的,臣弟还未过问敏敏。”
得知舒敏可能在金越的消息,萧逸心急如焚前去,寻找舒敏的过程出乎意料的快,还以为要在金越一番周旋,哪里想到竟然在金越的边关碰上,事情发生的太顺其自然。
听到萧逸的回答阮秋言并不感到意外,从萧逸对舒敏的态度不难看出他把舒敏当做心头宝来对待,巴不得当做神来供着,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
自然,只要舒敏人能安然无恙回来,对他而言其他的便都不重要,那么舒敏当初离开的原因也变得无关紧要。萧逸过于痴情,对爱情太盲目,难怪萧靖然对他不放心。
“也罢,人能安全回来就好。二爷不是喜欢舒敏姑娘,人不在眼前时牵肠挂肚,如今近水楼台先得月,二爷可要抓住机会才是,得空了就多陪人家姑娘,不能一门心思全在事务上。”
他们两兄弟个个日理万机,得闲的时候哪里都是他们的身影,他们不得空的时候,你不主动找人,几日不见人都有可能,舒敏这几天都是自己走动,怪孤单的。
其实舒敏对阮秋言还算和善,但她身份不明,阮秋言不好与她亲近,有意无意拉开她们之间的距离。她自以为把自己的不喜亲近表现的明显,可舒敏对她仍是热情依旧。
让开始打定主意不与舒敏来往的阮秋言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看到舒敏对她的热情,总有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人般,怎的不想与一个人深入了解,怎么还有负罪感。
“臣弟谨遵王妃教诲,臣弟会把握与敏敏相处的机会的。”潇洒恣意的萧逸说起心头喜爱的女子,难得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只有说起舒敏,阮秋言才看到他眼里不一样的情感。
王府里主子不多,几个主子了数阮湘文的院落最冷清。要是她愿意和善待人,不至于没人到她院子走动,她初嫁到王府,还有人会到她那里拜访,久而久之就渐渐少了。
要说门庭冷清,她这里来可是王府头一份。阮秋言不得宠的时候还有李云徃与燕无归等人来的,阮湘文不与人交好,只要她不做妖,众人就干脆当她是不存在。
“小姐,奴婢去王爷那里说过了,王爷的回答仍是……让小姐好生照顾好自己,有需要的找安管家,王爷没有空闲理这些……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今后不必说到靖安苑去。”
昨日阮湘文感染风寒,她生了病,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想见上萧靖然一面。然而让画儿去靖安苑请了好几回,答复无一是萧靖然没有空,叫她注意身体好生养着。
她不死心又让侍女去请,结果毫无疑问,自然是被打发回来。阮湘文闻言手一紧,把手中的药碗狠狠掷在地上,褐色的汤药被摔地溅了一地,苦涩的药草味在房中散开来。
“可恶!王妃有什么事王爷哪次不是眼巴巴去那边陪着,怎么,到了本小姐这里就让本小姐自个儿处理?本小姐好歹是王爷的侧妃。生病了要见王爷一面,这样的要求很难?”
阮湘文久不见萧靖然,出了上回的事她更不敢到阮秋言那里再挑衅,唯每日对着身边的下人发脾气,画儿是她的贴身婢女受的苦最多,受的委屈再多也是敢怒不敢言。
“小姐抱病在床需要人照顾是理所应当,要见王爷一面哪里是过分,肯定是王妃在王爷耳边说了您的坏话,王爷才不待见小姐您,可您还得护着自己的身子,不能摔了药呀。”
那碗药看起来不打紧,却是她熬了一个时辰才熬好的,阮湘文没有喝两口就摔在地上,回头她还得重新煎药,看地上一片狼藉,画儿感觉自己的心简直在滴血。
“哼,自然是那个女人在王爷跟前对本小姐泼了脏水,不然王爷怎会打我进府以来就对本小姐诸多不待见。换作母亲本小姐别说是生病,就是打个喷嚏母亲都着急忙慌。”
提起阮秋言她少不了一顿骂骂咧咧的贬低,受母亲的影响阮湘文眼里从不把阮秋言当人看,要不是有规矩摆在面前,容不得她胡说八道,她什么难听话都能说得出来。
她在相府,可是父母亲都宠爱着的宝贝,来到王府忽然就变成这副冷清的光景,如此大的落差她自然不能接受,可不接受又有何用,萧靖然又不会为她回心转意。
“侧妃没过够在相府当大小姐的日子,当初何苦远嫁南起,高高在上的相府嫡女做了侧妃,居于庶妹之下,自然心里不爽,木已成舟你又有什么办法?”
阮秋言从房外走进来,看到溅了一地的汤药和摔在地上的碗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身为王府女主人,得知侧妃生病一事,不好不闻不问,就替萧靖然来走一趟。
远远的就听见萧靖然的谩骂,都走到门口,不进来这一趟说不过去,进来又得糟心。权衡之后……到底还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