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想着想着,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对劲,最后还想出了一个无比荒唐的理由。
尽道德之义,她不能弃一个病倒在她面前的人不管,哪怕对方只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她苏颜都做不到坐视不管。
所以她关心古承宇,就相当于会对乞丐产生怜惜感一样,不过都是良心在作怪!
想着想着,苏颜便觉得己这种做法是毫无问题的,完全不需要去质疑。
熬好粥端回房间里,苏颜将古承宇从床边扶靠起来,勺起一匙白粥轻轻的吹了吹之后,往他嘴里慢慢的送去。
古承宇此时烧的有些半睡半醒,腹中的饥饿感使他想都没有多想,便吞下了一勺粥。
苏颜见到对方如此配合,便又轻轻的勺起的一勺粥往他嘴里送,须臾过后,一碗白粥很快就被消灭完了。
苏颜将碗放到床头边,接过女仆端上来的药物,再次往古承宇的嘴里送去。
但是药还没到嘴边,就被古承宇活生生的吐了出来。
原本苍白的脸孔忽然变青了起来,似乎在表示他的不满。
苏颜再度尝试了一次,药依旧被古承宇吐了出来,随后连白喝水都喂不下去,嘴巴像是突然间上了锁一样,无论苏颜用汤匙怎么撬都撬不开。
她有些恼怒,好心好意去伺候古承宇喝药,他居然一点都不配合。
“啪!”的一声,巴掌拍在了他的胸膛上,吓得端着药站在一旁的女仆们身体哆嗦了一下,差点将手里的药打翻了。
这个少奶奶也太恐怖了吧,居然敢在古少生病的时候打他。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的门。
仆人们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这个家庭背景不算很好的苏颜,能够嫁给古承宇了。
“去,拿夹子来!”
苏颜忽然一声令下,使女仆们一下子感到不解了起来。
这好端端的,突然要拿夹子做什么呢?
虽然很是好奇,但是身为下人最不可以犯戒掉的,便是主人说什么,她们不能去问只能马上去做。
于是,很快的一篮夹子出现在了苏颜的面前,有铁制的,有胶质的,有大的,也有小的,各式各样都齐全在里面。
苏颜轻轻的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伸出手快速的拿出一个夹子,往古承宇的鼻子两端夹去。
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寒气,不约而同的为古承宇投去了心疼的眸光。
少奶奶真的是太绝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她更绝的女人了。
以后大家都不再敢去招惹苏颜这个女主人了,生怕下一次被夹鼻子都会是她们。
“好了,给我药吧!”
苏颜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双手,彷佛刚才解决了一件大问题一样,心头顿时松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苏颜真的没有在故意整古承宇,只是使用了传统的方法去帮助对方喝药而已。
以前,在她很小的时候特别害怕打针喝药,每次生病都是被父母哄着骗着去打完了针,然后回到家里父母一人用手夹住她的鼻子,一人则给她强硬性的灌药。
虽然办法是略为粗暴了些,但是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所以,苏颜现在对古承宇采取了她小时候被采取的方式,给古承宇进行喂药。
“咕噜!咕噜!”的把药水倒进了古承宇的喉咙里,原本感受到舌头上传来苦涩味道,就想将其吐出来的古承宇,却因为鼻腔的呼吸道忽然被人堵住了,导致他不得不去用嘴巴呼吸新鲜的空气,一下子就将药全呛进喉咙里了。
感到到一阵苦涩在鼻腔与喉咙之间,原本沉闭起到眼皮突然间瞪开。
一道寒冷的眸光盯落在苏颜的身上,随即便是一道无力的警告,“苏颜,你给我记住!”
话刚落下一秒,这人又突然晕睡了过去。
仆人们和苏颜都不约而同的被这突然的惊醒吓到,双腿差点软倒在地上。
苏颜将手晃在古承宇的眼前,再三摇晃过后,才确定刚才的古承宇属于传说中的“诈尸”,现在应该是真的睡着了。
忙活了一大段,心脏的承受能力都有些消耗不住了,苏颜干脆搬张椅子坐在床边。
命令下人们退下后,她一个人一边翻看起了杂志,一边给古承宇试探温度。
每隔两个小时之间,最好试探一次温度,古承宇现在这种一年不生病,一病就很严重的体质,最好还是找个人连夜照看一下,不然情况加重了就要送医院了。
这是刚才那位医生留下的原话,不知为何竟被苏颜记在了心底。
这一整晚的时间了,几乎都是她上上下下两层楼之间奔波,一会儿给古承宇倒热水,一会儿给古承宇拿毛巾擦汗。
这种勤奋的程度,都快赶上当年她母亲照顾她父亲的模样了。
直到清晨的第一篓阳光升起,苏颜的眼皮才缓缓闭上......
“铃铃铃!啪!”
一道响了几声的手机闹铃被一只健壮的手利索的拍倒在了地上,手机那端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这是目前最流行的一种闹铃方式,但却是最高端的品牌才能拥有的特色功能。
早上拍一拍,响铃马上关。
像这种人性化又能解早晨气的功能,最适合古承宇这种天生拥有起床气的人。
他沉默着脸孔看向靠在椅子上睡着的人,只觉得喉咙一阵甘苦,令他平坦的眉头瞬间蹙成了一条横线。
起身走到沙发旁的茶几前,端起一杯早就盛满的温水,那是苏颜临睡前倒出热水乘凉出来的。
为的就是让古承宇一起来,就可以喝到一杯温水,她知道喝过药的人,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水喝。
温水正是最适合病人喝的,不烫也不冷温度刚刚好。
不过这一些,在古承宇看来都是仆人应该准备的,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这居然是苏颜特意给他准备的。
猛灌下一杯水后,古承宇仍觉得身体有些燥热,走到冰箱前拿起一杯冰水猛喝了起来。
这时,他全身沉甸甸了一整晚的细胞,才终于勉强的复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