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林晚歌似是有一些恼怒，叶捷连忙摆摆手，却也不能因为安慰她之类的就胡说八道。叶捷这人一向如此，只要说出口的，那必定不是胡编瞎诌：“其实我觉得……林晚清和白诺年既是故人，那肯定是有不一样的感情在的。而且我总不能随口断言他们能不能在一起吧？这样……有点不大负责。”
叶捷也觉得自己说的艰难，林晚歌不再为难她，拿起筷子也往自己的碗里夹了些菜，默默地，慢条斯理地吃着。
可叶捷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林晚歌这人大大咧咧的，连吃饭也没个正形。现在这样慢条斯理不着急的模样，反倒让叶捷觉得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终于，叶捷在林晚歌嚼完最后的一口菜的时候，将这几天的疑惑缓缓道出：“那个……晚歌，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是不是有点儿喜欢白诺年？”
林晚歌没来得及放下筷子，叶捷这话压根儿就是直接往她心上砸的，猛然筷子掉在了桌上，迎来的是林晚歌苍白的脸色，却还是朝她笑了笑：“瞎说什么？我跟左琛希都已经在一起了，说这样的话，别怪我翻脸啊。”
可偏偏，再怎么抑制，林晚歌的眼圈还是有些红了。
那那一夜，我在你房里听到的，从你嘴里吐出的呢喃……也是假的吗？最好是假的吧。
“我没有那个意思，晚歌。”
林晚歌再次说话的时候，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也跟着想起叶捷可能是因为那天晚上自己喝了酒之后说了不该说的，便随口道：“也不知道那天是不是喝多了，脑壳疼，不会是脑子也跟着……”
“胡说八道。”
叶捷瞪了她一眼，她却笑了。
得，顶多这样敷衍了，再多一些，她也说不出来搪塞。
“现在知道我在胡说八道，那我喝高了说的话，也别放心里。我自己是不记得了。”
林晚歌说完，顺带还朝她挑了挑眉。
叶捷先是愣了愣，继而也有了自己的考量。
能将林晚歌逼到这份上，可能是有些过了吧。她这话明里暗里，都是在表明自己无论那天晚上说了什么，提到了白诺年也好，印度阿三也罢，通通都不要放在心里。
非也，即酒后胡言。
“知道了，这事儿咱们以后也不提，你也不要想。”
“我自然是不想的。”
林晚歌清了盘，付了账，拉着叶捷走在回网吧的路上。
虽然这顿饭不是为了促进友谊，但好歹明说暗说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了，也让叶捷自个儿明里暗里的明白，这对林晚歌来说就够了。
“为了你这顿不怎么样的饭，我可是赶走了好些客人。”
“那你要什么补偿，尽管说。”
叶捷是什么人，随意一句话林晚歌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讲究。”
叶捷得逞，不说宰林晚歌一把，但好歹也将林晚歌的钱包用得差不多了，才收了手。
直到晚上俩人才回网吧，月色很好，但到了网吧之后，发现网吧并没有那么好。
叶捷跟林晚歌出去混这一趟，将那些自个儿不熟悉，信不过的都用各种理由请走了，整个网吧就跟清了场差不多的。俩人走到网吧门口，林晚歌倒是没什么，叶捷却在旁边喊了一声，对上林晚歌的脸：“完蛋，被抓包了。”
这时，林晚歌才注意到边上有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但叶捷看着他的时候脸色都变了，轻咳两声：“老板啊……”
必须得发誓，林晚歌和叶捷这么久的朋友了，却也没见过她这副狗腿模样。
“回来了？你行啊，说说吧，这跟清场差不多，你这是在帮我做生意，还是在给我砸场子？”
这道上混的人，没几个是好忽悠的，说句不好听的，只要看你不爽了，把你揍得半残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叶捷咬了咬牙，脑子里飞速转，却还是没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您是这儿的老板吗？”
林晚歌朝他眨了眨眼，适当的一脸人畜无害，老板看着她，似乎是下意识地打量。那目光虽然让林晚歌觉得不大舒服，但终究没躲开，面带笑意：“叶捷是这网吧的管理人没错。但没有一个网吧就请一个管理人，然后还得是二十四小时给开着，这些年来没出乱子，您还真得好好感谢感谢叶捷，顺带再好好感谢感谢我。”
林晚歌也跟外边儿的那些人混多了，这会儿那些什么人畜无害的模样早就被她一下子给扔掉，剩下的只有那一副混混的模样。
“哟，道上的姑娘？”
“彼此彼此，”林晚歌从口袋里摸了一包烟，拿了两根，其中一根递给了那人，好在那人接了。
道上的，既然接了，这事儿至少不会是没得商量的。
“我就明人不说暗话。这么着吧哥，叶捷呢，是我这么多年的一个姐们儿，这些年在这网吧累死累活的，我也实在看不过去。偶尔也来帮帮忙，当然您也有权利不相信我说的这些。”
林晚歌抽了一口烟，继续道：“我也没要您工钱，当然你也别请我，不合适。但今个儿这事儿，您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就放了这个小姑娘成吗？”
那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目光从林晚歌的身上继而落到了叶捷身上：“没看出来啊，你竟然还能认识道上的人。”
似是赞赏，那人也抽了一口林晚歌刚才给递过去的眼，沉思了好一会儿，终于摆摆手：“成吧，这一次就算了。下不为例，你，跟我过来，我对你挺感兴趣。”
那人当然说的是林晚歌，林晚歌冲他点了点头，在那人走了几步之后，林晚歌对上叶捷那担心的眼神，不在意地在她肩上拍了两下，才转身跟上那人走了。
林晚歌混了这些年，自然是懂规矩的，可叶捷不知道，站在门口很久，险些连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林晚歌被那人带到巷子外边儿，那人看着林晚歌那漫不经心，还得靠着墙站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其实你也在害怕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