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封信以最快的速度,左拐右拐好几道之后,终于在一家医院停了下来。
停好车之后,他还是伸手拍了拍林晚歌的肩膀,好在林晚歌还没有烧糊涂,在沈封信拍了拍她的肩膀之后,还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嗯?沈叔叔。怎么了?”
沈封信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庆幸林晚歌还没糊涂:“怎么了?你现在难受吗?”
林晚歌只觉得自己抬不起手,也没有力气,沈封信当下就不跟她言语多了,直接问:“能起来吗?进去看看,你发烧了。”
饶是林晚歌再柔弱,也不至于说一个发烧就能倒下,更何况林晚歌从小摸爬滚打,爹不疼娘不爱的,更是觉得什么病自己都能扛。所以她再怎么难受,最终还是毫不犹豫地冲沈封信点了点头:“能,您别担心。”
像是为了印证自己所说的话一般,林晚歌一下子就坐好了,连带车门也不慌不忙地拉开。
沈封信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二话不说,立马从车上下来:“你啊,小心些。”
很久没有试过又长辈这样关心自己了,林晚歌有些感激地看了沈封信一眼,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自己走进去,没让沈封信扶自己一下。
挂号也是自己去的,所有资料也是自己填的,沈封信只是陪着她,想着要是倒下了自己也能过去扶一把。
医院的人挺多,林晚歌发着高烧,但排在了第六个,沈封信原本打算将她移到前面的,但林晚歌却一口拒绝了,拉着沈封信在就诊室外边的长椅坐着。
闭上眼睛,大概是因为难受,说话也带上了鼻音:“没事,也不用紧张,小感冒发烧什么的,谁还没有个一两次不是。”
沈封信疼在心里,但还是愣是没说一句话。
他看着林晚歌那么淡定,难受到翻天了也是自己去将所有东西弄好,从来不会开口让沈封信帮忙。沈封信看着这样的她,就觉得难受得打紧。
这孩子……这么多年,怕是也是有什么事都是自己扛过来的吧?林家压根儿就没把她当自己孩子对待过吧?
这样的想法在沈封信的脑子里一旦有了,就觉得难受。
好在不一会儿就到林晚歌了,林晚歌冲他点点头,甩下一句:“在外面等我一会儿”便进了就诊室。
饶是沈封信也知道她发高烧了,医生立马给她开了几瓶消炎药,直接打吊瓶的那种,林晚歌也是面不改色,拉着沈封信拿了药水,找了护士便往手上插了管子。
“其实如果你觉得很难受,我都能去给你把东西给办好的。”
沈封信最终还是忍不住道。
换来的是林晚歌的笑意:“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能行,对了,诺年和叶捷他们呢?”
“在家呢,我给了白诺年钥匙,你别想他们了,先照顾好自己不好吗?”
林晚歌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笑了:“您是怕我问起林晚清的事情吗?”
沈封信面色僵了僵,盯了林晚歌好半响,才道:“你若想知道,你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
林晚歌的沉默,是在将两瓶吊瓶都打完之后才结束的。
“我过去拿药,您等我一会儿。”
林晚歌说完便打算起身,却被沈封信一把将手给拽住了:“我去就行,你坐着吧。”
拦不住他,便只得让沈封信去了。
林晚歌其实也不大想让自己那样安静,身边没有一个人,自己连发呆都觉得寂寞潦倒。
好在人不多,不一会儿沈封信便拿了一大包药过来:“中药?”
林晚歌点了点头,一把拿过了沈封信手上的药:“谢了啊,不敢再吞西药了,毕竟原本身体底子就不好,吃中药反倒能好些。”
沈封信点点头,林晚歌原本就不想让沈封信搀着她,现在两瓶吊瓶打下去,自然是好些了,便更加不愿意沈封信扶着她,说什么都要自己走。
好在林晚歌哪怕是自己走,也能很正常了。大概还是有些头疼的缘故,坐在车上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看来这回来的不是时候,刚来就发烧了,还得您带我跑这一趟。”
“你这孩子什么毛病?怎么说话的。”
林晚歌乖乖地闭嘴,但还是笑意挂在了脸上:“没什么毛病,我大抵还是不大习惯麻烦别人吧。这毛病不好,得改,我也知道。”
沈封信听了,又在心里疼了一番。
好在路程不长,一顿左拐右拐之后,停在了自家的车位里。
“真没事了?”
林晚歌摆摆手:“哪能,只是可能烧是退了些了。”
沈封信顺手拿过那包中药下了车,林晚歌也不紧不慢地下了车。
沈封信的家果然是气派的,毕竟凉坊原本的地理位置便是依山傍水,大有‘依山观天澜’的景象,再加上家里的气派,林晚歌只觉自己看上那么一眼,便觉得要晕过去。
“先生,您回来了。”
只见沈封信点了点头,侧过身让了一条道:“这是……这是我的干女儿,刘嫂,给她安排一个房间,还有方才进来的两位,也各自安排好房间,不要相隔太远的。”
林晚歌愣了愣,也不知道是被眼前这一副景象给吓着了,还是被沈封信的那一句‘我的干女儿’给整得有些懵逼。
但她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沈封信领到了客厅。
白诺年正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叶捷则有些百无聊赖地靠在沙发的椅背上。瞧见林晚歌回来,白诺年先是很有礼貌地冲沈封信点了点头:“晚歌怎么样了?”
沈封信没搭话,让林晚歌自个儿走到他跟前:“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诺年将手背覆在了林晚歌的额头上,还是皱了皱眉:“还是有些低烧。”
不消多时,刘嫂从楼上下来,像是汇报工作一般汇报着:“先生,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沈封信将自己手上的药包递给了刘嫂:“行,您去把药煎了,这孩子还生着病。晚歌,你要是觉着还难受,便上楼休息一会儿,身体重要。”
林晚歌大抵还是好许多了,摇了摇头。
沈封信知她急切,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说了一句:“那好,你随我来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