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广场上度过了短暂的安逸时光。
两个人走到巷口的时候,远远地望去,林晚歌便不得已停住了脚步。那人白诺年可能不大脸熟,但林晚歌隔着老远都能猜到那个人是谁。
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声,嘴里也碎碎念着:“完蛋”,才拉着白诺年快步走过去,稳稳当当地在那人面前停下了:“那个……沈先生。”
沈封信只当自己是来看看的,当然是心心念念着林晚歌这个丫头,只是没想到,这一来竟然扑了个空。
但沈封信没有任何怒气的意思,而是朝林晚歌笑了笑:“是我没通知你俩。别紧张。”
林晚歌张张嘴,指了指门:“那个,那个我先把门给开了。”
说是开门,林晚歌简直恨不得自己直接往门上撞得了。
哪有人这么倒霉,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出去转转,就碰上个大领导视察的。
林晚歌的动作非常快,三下五除二地就将门打开并推开了,愣是没敢进去,而是转头朝沈封信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您先请。”
沈封信没客气,径直走了进去。
林晚歌心里暗暗叫苦,看了白诺年一眼,轻轻地说:“大领导,这儿老板。”
白诺年点了点头,也意识到了林晚歌和叶捷翘班被逮的事实,便跟着林晚歌走了进去。
林晚歌进去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要给大领导搬椅子坐,奈何大领导已经自己代劳了,所以林晚歌就只好开了空调,想了半天的开场词,都觉得自己尴尬到了一定程度。
幸好,沈封信不需要她多说,首先就发话了:“你和叶捷不是一块儿出去的?”
昂?大领导没问重点?
林晚歌心里雀跃了一下,连忙说:“这,这不是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做嘛,总不会天天腻在一起的,别说是朋友,就是小两口也会有腻的一天不是?”
所以林晚歌觉得自己在白诺年身上朝朝暮暮十一年,是真的算得上可歌可泣了。
“你别紧张,我也说过了,你俩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按照你们自己的想法,闭店也行,不需要每回都跟我打招呼。”
林晚歌眨巴眨巴眼,简直觉得可能是自己耳朵出毛病了,或者是脑子也跟着不好使也说不准。
多新鲜啊,她其实也不是特别游手好闲,至少做过很多累死看网吧啊这种工作,可哪有老板会想沈封信这样,这不得分分钟面临店面倒闭啊。
似乎看出了林晚歌的疑惑,沈封信便不介意再多说一些:“反正我这店原本开了也赚不了什么钱。你说我这收费,加上电费什么的,你俩的工资,虽说这一带租金很便宜,但你觉着这样一算下来,到我手上还能剩多少?”
抱歉,我实在算不来。
林晚歌在心里怼了一句,但她脸上依然是笑嘻嘻的好表情:“我要是能算的明白这数,我哪能还在这儿给您当看店的啊。”
沈封信不再废话,不过好在他这一番解释,让林晚歌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是……白诺年吧?”
被沈封信忽然这样一喊,白诺年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惊讶,而是不失礼貌地点了点头:“您好,我是白诺年。林晚歌的……”说到这里,白诺年的目光忽然一变,从温文尔雅不失礼貌变成了目光似水的温柔,转瞬间看向林晚歌:“男朋友。”
不知怎的,林晚歌有一种白诺年在将自己介绍给某一个长辈……不,沈封信原本在林晚歌看来就是长辈。若是这么说,那便是像是在介绍给双方父母认识一般得体。
沈封信将白诺年打量了一遍,目光像是在看什么人一般,好久,沈封信才收起了自己那锐利的神色:“你好。”
得亏白诺年这般不慌不忙,面色无惧的模样,沈封信也没再故意将目光放在白诺年身上了:“你这丫头,向来伶俐。你说我这在道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偏偏就对你最有眼缘。”
沈封信一面说着,一面朝林晚歌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林晚歌也觉得惊奇,但沈封信这人不赖,也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角,林晚歌思忖之间,已经朝他慢慢走去。
两个人相隔不远,十来米的样子,林晚歌很快就走到了他的面前。
“若是早些我知道,你跟叶捷是这般要好的朋友,而且过得还算不上穷愁潦倒,我大概……”
沈封信似乎惊觉自己说了不应该说的话,缓缓地住了嘴,对上林晚歌疑惑的眼神,笑了笑:“没什么,人老了,经常喜欢有感而发,你就当没听见吧。”
林晚歌想不出个什么,但白诺年着实要比林晚歌灵敏太多。他作为一个外人,反而看得透彻——沈封信对林晚歌有不一样的感情。
而这种感情,白诺年也能判定,那绝对不是出自于对一个长得好看的小姑娘的喜欢,而是单纯地长辈对后辈的关爱。
“那什么……我要不给您倒杯水吧,这里边也没人,叶捷也没回来。”
林晚歌扯了扯嘴角,别看她之前对沈封信敢无礼,那其实是建立于他还不是自己的领导之上的,现在,林晚歌是不会有半分的造次了。
“不必了,我就路过的时候,过来看看你们,只是没想到,今儿个叶捷不在。算了,我这糟老头子先走,你们年轻人,总有些话是不愿意当着我面说的。”
沈封信说完这话,微不可查地看了白诺年一眼,白诺年何等聪明,理解到了他的意思之后,便朝林晚歌点点头:“晚歌,我送沈先生出去吧,等我回来。”
林晚歌没意见,目送着沈封信和白诺年走出门口,她才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般,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白诺年跟着沈封信走到了巷口,沈封信是不拘小节的人,看到石阶就往上一坐。
白诺年也不介意,从善如流地坐在了他的旁边。
“小伙儿,抽烟吗?”
白诺年摇了摇头。
沈封信没强迫,自己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之后,才盯着白诺年,缓缓道:“你若是真喜欢她,那就一定要对她千百倍地好。不然,我定是不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