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心一行人歇息了没有多久,果然有人邀请参加晚上的接风宴。由于人数限制只有任山和几位镖师还有至真和秦心去参加,就连黄威也表示自己这几天太累也没有参加。
山寨里的接风宴果然很有特点,山寨的大殿之上摆放了好几张长桌,长桌上堆满了各种肉类,切成大块的牛羊肉就装在脏兮兮的木盘里,还有几个已经打开的酒坛就摆在桌子中央,酒香已经飘满了大殿,让不少山贼都有些坐不住,要不是为了等任家镖局的人早就忍不住了。
就在等着喝酒的山贼望眼欲穿的目光之中,任家镖局的人终于来到了山寨的大殿,负责招呼的还是那位甄姓中年人,把任山几位镖师还有至真秦心安排坐好。
秦心坐在至真师兄旁边,开始观察周围的山贼。之前虽然听说招远山寨之中为了争夺大寨主的位置,山寨几股势力都开始内斗。但此时秦心看到山贼除了表现出来的热情外,相互之间也颇为融洽,一点也没看出来内斗的迹象。
那位甄先生似乎是山寨内负责文书接待之类的工作,就坐在任山的旁边。而桌子上为首的四五个人应该就是山寨为首的几个人,当秦心进入大殿的时候,几个人已经排好了主次位置,看上去这次争夺大寨主的内斗已经快要尘埃落定了。
坐在主位的大汉看任家镖局的人都已经做好。举起酒碗对着几个人表示欢迎,说道:“任家镖局的各位,欢迎来到我们招远寨。来的各位可是我老王的老朋友了,尤其任山之前可是和我打过不止一次交道了。来咱们先干了这一杯。”
任山看着对方准备敬酒,也端起海碗,痛快地直接喝完了碗中的酒,亮出了干净的碗底。
“好,好,好!真是痛快,最近龙虎山闹腾的厉害,还有朋友上门拜访山寨。任山咱们先干三碗!”那位王姓首领单手拎起旁边的酒坛咕咚咕咚又倒出一碗酒来,任山旁边的甄文士看上去很是瘦弱,但也是毫不费力抱住酒坛给任山接着倒了一碗酒。
秦心就看着任山和为首的王首领接着干了三碗酒,等到喝完的时候,都感觉到任山似乎有些头晕,但那位王首领连脸色都没有什么变化,拎起酒坛又灌了一大碗酒。
这时王首领注意到了桌子上唯二没有喝酒的至真和秦心,对着两人喊道,“两位是不是不给我王某面子,怎么连酒碗都没有动?”
“贫僧和师弟已经出家,不沾荤腥,自然也不能喝酒。”
王首领表现得似乎刚发现至真和秦心是俩和尚,一拍脑门道歉道:“哎呀哎呀,才刚发现两位是出家人。”
接着王首领看着桌子上的吃食,直接向甄文士训斥道,“你之前怎么接待的,怎么有俩和尚都没禀告上来,你让这俩和尚吃什么,快去准备点斋饭上来。”
甄文士赶紧连连告罪,然后就离桌去了后面,准备吩咐厨房准备斋饭。王首领也对着任山抱怨道,“任山你来招远寨也不说好了,带了两位小师父过来,不知这两位小师父和任家镖局什么关系,怎么一起来了寨子?”
任山赶紧解释道,“两位师父都是来自金山寺,原本任某来招远寨是有事相求,两位师父是为了帮在家的忙,帮忙调节。”
“原来是金山寺的师父,远来是客,两位师父不愿陪我等喝酒吃肉也算了。希望两位一路顺顺利利。来咱们再干一个!”王首领也不再关注至真和秦心,开始和周围的几个首领和任山不停大碗喝酒。
秦心见桌上没有注意力投到自己和至真师兄身上,开始注意观察周围的山贼模样和表现。
单看几位首领的模样,秦心感觉真有两位与之前拦截自己黄威和小青的山贼有相似的地方,原本秦心担心逃走了那个山贼也在大殿之上认出自己,然而秦心观察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之前那个逃走的山贼。
除此之外,除了几位首领之间互相让酒看上去关系不错,就连旁边几桌陪酒的山贼看上去也没有什么芥蒂,总之一切看上去就是一家普通的山寨,然而却总给秦心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有什么深藏的恶意隐藏在这其乐融融的表象之下。
当秦心要用灵觉仔细观察周围的时候,至真师兄却突然用手紧握住秦心的胳膊,打断了秦心的行动。
“不要轻举妄动,小心戒备,等接风宴结束找我。”
秦心听到至真的传音,偷偷瞄了至真师兄一眼,发现至真师兄还是在桌前挺直坐好,脸色微微笑着好似在继续听众人的谈话。秦心按耐住内心中的疑问,只能宴席的结束。
这时,好久没有回来的甄文士,端着盘子终于回来了。盘子上只盛了些米饭和青菜,看来厨房也没有做过什么斋饭,只能煮了点米饭和菜叶端了上来。
至真师兄对着给自己和师弟悟空准备的斋饭,双手合一对着甄文士感谢了一声,就摆到了面前,却没有动筷子,反而继续坐直,似乎在等待着宴席结束。
旁边的甄文士没有立刻就走,看着至真没有吃斋饭,开始表示歉意,“两位师父真是抱歉,厨房今天没有准备什么斋饭,只有这点青菜和大米,真是怠慢了两位。不过我保证盘子和米饭青菜没有沾一点荤腥,两位师父放心吧。”
“真是感谢这位施主了,不是斋饭无法下口,而是贫僧和师弟要遵照金山寺的戒律,日落之后不可进食。现在外面天已经黑了,贫僧和师弟只能等第二天才能吃贵寨的斋饭了。”说着至真指了指屋外,果然此时屋外已经黑了下去,已经有山贼点起了路边的火把。
这时,甄文士不再强求,向至真敬了一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开始陪任山喝酒。
秦心这时才感觉出来大殿上面的气氛有些奇怪,原本任山请至真师兄和自己是为了给招远山寨压力,换回贡品。然而此时任山和几位镖师和山寨内的首领头目喝的兴起,任山连贡品的事情都没有提,只顾得和几位首领拼酒,似乎有点醉了忘了这件事,而且不管山贼和任家镖局的人都忘记了有两位金山寺的来人就坐在桌旁,再也没人打招呼了。
秦心看着至真师兄还若无其事的坐在桌旁,也不知道师兄到底在等什么事情,但肯定师兄肯定发现了什么,自己功法见识都还不如师兄,只能等师兄的行动了。
时间慢慢进入了深夜,宴席也终于结束,桌子上面此时已经是一片狼藉,除了至真和秦心,众人也是喝得伶仃大醉,最后还是至真和秦心把任山和几位镖师扶回了镖师们一块住的大屋之中。
看上去没有去参加宴席的镖师和黄威也在屋里吃的不错,酒香和肉味弥漫在屋里,就连黄威这个之前滴酒不沾的人,也喝得醉醺醺的,都有些站不直了。
这时至真师兄双手结成禅定印,口吐咒言,施展出清净咒。原本还醉酒的众人仿佛突然被震醒了般,一个个还是神情恍惚,但都坐了起来,就连旁边的秦心也感觉精神为之一清。
至真一把就揪起了任山,也不顾任山还有些恍惚的神情,对着任山说道:“你赶紧召集任家镖局的人快点下山。”接着至真也转身对秦心嘱咐道,“悟空师弟你也随任山他们一起离开,等出了山寨的范围赶紧给明清师傅发传讯符,现在时间快来不及了,快点行动。”
说完至真就直接离开了屋子,也不等其他人的疑惑,不知要去干什么。
秦心也不知事情为何发展到如此紧急的情况,但看至真师兄的表现,就知道有大敌当前,已经顾及不了秦心黄威还有任家镖局的众人。
秦心看任山还在疑惑之中,并没有发现山寨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来不及解释给任山,秦心赶紧对任山说道:“这家寨子不知来什么妖魔鬼怪,你们镖局都是普通人,先赶紧离开寨子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任山虽然刚刚清醒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看到至真和秦心紧张的神情,就知道背后肯定出了大事情,而且金山寺来人也至于欺骗自己等人,于是赶紧招呼剩下不知所措的众人赶紧行动。
“铁柱,你带着镖局的人赶紧下山。寨子里肯定出了大问题,你们离开山寨后赶紧回登莱府禀告家父。我先留在山寨看看能不能给至真师父帮什么忙。”
接着镖局内的人也来不及收拾东西,抓起起武器和干粮就往外跑,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了,众人没有出屋子多久,就被山寨内的山贼围了起来。
刚刚出屋的至真师兄已经与山贼交起手来,白天里没有发现异常的山贼,在晚上看出了不妥的地方。山贼们无论男女老少在夜色里都双眼通红,而且明明被至真师兄的禅杖打飞的山贼竟然不顾伤痛,接着围攻至真师兄。
而原本的王大首领也不关心旁边的战况,走到任山和秦心的前边,“可是山寨招待不周,不知任山兄弟为何连夜就带人离开啊?”
秦心看着周围险峻的局面,回想起了当初遇到蛇妖的情形,双手紧紧握拳,就连被琉璃镜的边缘刺破开始流血都没有注意。
一场生死之战在这个夜晚慢慢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