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是……我刚才跟他,那个……”
汪一鸣突然想起来自己把这个被林天澜礼遇有加的年轻人当成了下人,还羞辱了对方,真是太失礼了!
‘难怪小伙子刚才表情那么奇怪,原来他……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既然能跟林天澜一起来为了老年人街区的事情入局,肯定不容小觑。难道是帝都来的太子哥?’
老家伙一阵胡思乱想,其实他看余泽成是有点眼熟了,隐隐约约在自己公司见过他。
最近的确有不少帝都的项目代表来过中海集团跟他会面,有可能真是跟着那群大佬一起来见世面的太子哥!
汪一鸣眉头微皱,脑子里止不住的胡思乱想,再让他猜下去,估计能把余泽成猜成是上面来视察情况的特派员……
他发觉自己停顿时间太长了,微微一笑打破僵硬的气氛,伸手一指自己跟林天澜正中间的位置,“快坐下啊,我对这里不太熟,就不掺和点菜了。”
说罢略微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浑似老僧入定!
‘妈的!’林天澜在心中低骂一声,‘汪一鸣什么意思,怕我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一个不肯说,一个态度暧昧,难道是私生子……不可能,汪一鸣对汪旺都不在意,对私生子更不可能客气。’
余泽成浑身的毛发都快炸开了!
他根本想象不到这两个家伙内心戏有多么丰富,反正他就觉得自己前面抱着个雷,后面还背着个雷。进也不是,腿也不是,怎么都炸一个!
‘不管了,不到最后时刻不用喜当爹程序,先见机行事。’
三人呈三足鼎立之势坐下,都是一样的双手拂膝姿势。
只不过头脸神态不同,汪一鸣是老僧入定的装死,他在思考怎么不着痕迹的弄清楚余泽成的身份。
余泽成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棚子门帘处发呆,等待庖乐人端几个小菜进来救他一条狗命。
林天澜则是偷眼打量他们两个,奇怪的是他们居然表现的互相不认识,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仨人各怀鬼胎,大排档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呼呼,别看地方简陋,这里的空调还挺猛。”汪一鸣首先开腔,他穿的是最正常的装束,短袖Polo衫。
抬头一看,另外两人都是西装革履的,他干笑两声。
林天澜连连点头,“是啊,这个大排档的设备还挺齐全,这个机器就很新颖很特别,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余先生汪董,你们知道吗?”
他指了指角落的一个方形机器,看起来脏兮兮的拖着根管子……
汪一鸣心里一惊,话头抛到他这了,他应不应该抢在余泽成之前开口呢?关键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又该怎么把问题让给余泽成?
“哈哈,我也太清楚,可能是洗碗的吧。要不然把老板叫进来问问,顺便点菜。”
“也好也还……”
“可以可以……”
三人继续沉默,忽然同时站起来,“我去叫老板!”
他们互相对视,尴尬笑笑,然后继续异口同声,“你们坐下,我去叫就行。”
“不不不,你们坐下,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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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们看这事儿闹的,还心有灵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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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去了,反正老板迟早得过来。坐坐,都坐!”
神同步!
林天澜挠挠鼻子,“趁着老板还没来,我长话短说,也不藏着掖着的……”
听到这话,一向淡定沉稳的汪一鸣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结果林天澜郑重道,“我想加入老年人社区的项目,分一杯羹。”
汪一鸣顿觉无趣,他还以为是说余泽成的事儿呢!
“呵呵,我这次来不就是跟你谈这个项目的么。我中海集团的现状林董肯定有数,相当一部分的资产转移,加上其他城市的楼盘资金投入,现金流着实吃紧。现在从银行不好融资你也清楚……总之就是那么个情况,我巴不得有个强有力的合作伙伴来帮我分担压力。”
这是屁话,按照中海集团的体量,最坏就是把其他城市的项目暂时停一下,全力供给滨海的大项目,资金回笼了再分散出去。
现金流吃紧倒是真的,基本上是一天一贷款,一天一放款的地步。
林天澜微笑,“那我们四六?”
“四六啊……”汪一鸣露出为难的神色,“恐怕不太妥当,要不然三七?”
“呵呵,汪董真会说笑,三七的话我何必挤这个项目,多少地产投资都能让我拿到这三成的收益,何必呢你说是不是。”
“玩笑而已,三七不可能,四六也不行,我们五五如何!”
汪一鸣是真心这么说的,有人分享收益,同样意味着有人分担风险。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说的不亦乐乎,仿佛把中间的余泽成给忘到了脑后。
余泽成不禁寻思着他这时候要是溜了,两货估计都发现不了。
‘尼玛的溜了溜了……’余泽成悄摸摸的起身,尽量自然的往门口走。
激烈的谈论声没有停顿,但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有两束目光聚焦在了自己的后背!
正在此时,庖乐人端着一碟花毛一体,一碟卤鸡爪,撩开帘子撞进来,正好迎上一脸愁苦的余泽成。
庖乐人乐了,“哟!老弟等急了是吧。哥哥我也没辙啊,你通知得太仓促了,还有不少食材在送来的路上,我尽量调整一下上菜的顺序,保证让你们吃的舒心,喝的开心,玩的尽兴!”
“老弟?”汪一鸣傻眼了,他没想到余泽成跟一个街边大排档的厨子关系还这么近。
“哥哥?”林天澜同样愕然。
庖乐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们俩,直到他看见汪一鸣的劳力士老版金表,林天澜的玻璃种翡翠扳指,还有他们俩无意间表露出的对这里环境的嫌弃……
厨子小声道,“老弟,我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这两个家伙装蒜呢,你只管上你的菜。”余泽成无奈的苦笑。
有庖乐人这么一打岔,汪一鸣也豁出去了,他一拍大腿,不管有的没的开口就道,“余先生,前几天有个来我们公司的帝都观摩团,你是不是其中一个集团高管?”
“啊?什么?”林天澜眉头紧皱。
再傻的人也看出这里面情况不对劲了,他脑子一转,目光立刻落在余泽成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