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通早就演习过这个战术了,看到唐军战船接近到三百步,马上命令船队“转舵,前行,继续攻击。”他通过船队的移动来保持与唐军战船的距离,不让唐军撞进来,并继续攻击唐军战船。
旗手马上发出旗语,各艘战船的观察哨马上收到指令,通知主官,控制战船同步转向、前行,整个舰队好像一个人一般,保持一致行动,很快就转好方向,并向前移动了一小段距离,继续攻击唐军的战船。
看到周军水师的整齐划一的行动,唐军水师的都指挥使简直是晕啦,这样整齐划一,难道是陆军,在大江之上,还能这样控制整只船队,怎么可能啊?这是谁说北人不善水战啊,比我们强多啦。怎么之前观察他们水师训练的时候没有见过的?当时他们的控船技术还是有点生疏的啊?
原来韩通在东京训练水师的时候,所有人员都是双份地配备,来到扬州,马上把旗手、舵手等技术骨干配备给王明的水师,提高了这支水师的技术含量,达到与主力战船同等的水平。虽然王明的水师没有参与到对唐军的攻击,不过他们的运作也是有板有眼,能够很好地执行韩通的命令。
唐军见周军战船移动了,他们无法正对着进行突击,唐军也开始转舵、转向,然后开始全线突击,务求接近周军,发挥自身的优势,尽快开展跳帮战,击败周军,
三四百步的距离,足够周军腾挪了,韩通命令船队继续攻击,不时移动,打了一段时间,又通过战船调头,换成另外一边的床弩进行攻击。船舱里的水手异常卖力,划了一段时间,就更换一批水手,轮番休息,确保战船有足够的动力。
唐军的船队一旦散开,周军的攻击效果就下降了,无法短时间内对敌人的战船实施饱和攻击,唐军战船的压力顿时下降不少。“哦,原来这样,下令,各自为战,力争跟他们混到一起,如果不行就散开,别聚在一起,杀!”唐军水师都指挥使恍然大悟,马上想起应对的措施,并传令执行。
唐军水师很快就收到指令,受伤、着火的战船就开始撤退,等灭了火再来,其余的战船组成散开的阵型,拼命划向周军的战船,他们知道周军的弱点了。
韩通早就料到唐军的反应,其实只要不是给几艘战船围住,周军都不会落下风的,只要保持距离,一定可以战胜唐军的水师。
韩通下令:“转向,前进两百步,保持距离,保持阵型,不要掉队。”
周军水师如臂指使,继续调整着位置,对于进入射程的唐军战船进行密集攻击,基本上做到一击即中,一中就差不多要退出战斗。那个火可不是那么容易灭的啊,虽然现在风不大,但是战船上到处都是易燃物,大江之上,水是很多,但是装水来灭火可不容易啊,况且那些帆布有油,根本灭不了,最好就是把帆布割掉,只是这个工作还挺麻烦,所有的东西都很坚韧,因为这样才可以抵挡大风啊,无可奈何之下,战船只好调转方向,退出战斗,救火去了。
远远看去,大江之上密密麻麻的唐军战船,追逐着阵容整齐的周军战船阵列,周军依然不慌不忙地转向、前进,慢慢地转到上风位置了,唐军要冲上来就越显吃力,毕竟逆风啊,周军占着这个位置就不再走了,不断地通过调整船舵,保持之字形的方式前进,后退,稳稳地占据上风位,不断地攻击靠近的唐军战船。
王侁看着不断冒火的唐军战船,露出微笑,跟韩通说:“将军,我们这样打他们,实在是轻松啊,我们的水手和掌舵的、瞭望哨、还有操作床弩、投石车的将士最忙,反而准备跳帮的将士比较闲。”
看着这样的打击场面,韩通心中暗喜,不过脸上还是绷紧的,一脸严峻,“是的,不过不能大意,唐军船只和军士众多,给他们围上来,分割了我们的船队,我们就完了,我军虽然也有很多船,但是王明他们船队的作战方式还是旧式样,不能依靠他们,我们现在也是更好地熟悉这种战法,找出问题和改进的地方,以后大周的水师将无敌于天下!”
“是。”
这种新式战法,消耗很厉害,如果唐军可以源源不断地增加水师战船,终究可以逼近周军,获得跳帮战的机会,不过现在不行。眼看着自己的战船越战越少,唐军水师的都指挥使,知道这次败了,不过输给这样的周军是荣幸啊,谁可以赢得了他们?周军根本不给机会唐军来接近,跳帮战也就无从谈起。
由早上打到下午了,唐军的战船只剩下一半不到了,给打坏的基本都是大船、走得快的战船,剩下的战船大多是小一点,跑得慢的,除了火太大而被迫弃船之外,被打沉的船几乎没有。看着这个结局,唐军水师的都指挥使简直欲哭无泪,看着输定了,他可不想当俘虏,马上下令:“全军撤退。回水寨固守。”他知道这次水战的情况必须报告朝廷,周军的水师不再是菜鸟,已经超远唐军水师了,大江天险已经不复存在,他必须早点回去报告,这个情报实在是太重要了。
看到唐军要跑,韩通可不愿意放过他们。“保持阵型,追击。攻击次数不够的战船上前继续攻击,所有人都要练练手,务必熟悉操作。”
周军的战船又展示他们的之字形战术,虽然有点慢,胜在稳当,不断地追击着唐军的战船。本来这些唐军战船就士气低落,现在大败,又跑不快,眼看周军战船追上来了,以为必死无疑了,谁知周军看到他们停下来,竟然喊“降者免死”,于是赶紧下了风帆,不再走了。
看着大队的周军在船边试过,“真是好大的船啊,他们那些箭真厉害,竟然会爆炸,还会燃烧,看来火油船也打不过他们啊。”
又过了一会儿,有周军战船过来了,这应该是平常见到的那些周军水师,跟他们所差无几,唐军乖乖地交出武器,成为俘虏。
周军的战船在追击中不断地击毁敢于抵抗的唐军战船,一直追到唐军水寨。这是个很大的水寨,受伤的战船大多回到这里,唐军水师以为凭借水寨可以抵御周军的攻击,准备在水寨坚守不出。
韩通等的就是瓮中捉鳖啊,这里有许多令人垂涎三尺的大战船,拿下水寨就可以控制润州的水道、控制大江的下游,可以直接攻击金陵城的码头。
慌不择路的唐军战船终于冲进自家的水寨了,水寨的大门很快就关闭起来,大量的唐军弓箭手走上水寨的箭塔,等着回击周军。
韩通在高高的战船甲板上用望远镜仔细看着唐军的水寨,里面似乎没有投石车之类的武器,就放心了,周军的战船可不怕普通的弓箭,最怕投石车,大石块投过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当然也怕火箭,不过他们有灭火的工具,勉强可以顶得住。
韩通命令两艘战船上前试探一下,测试一下距离,很快他们就成为众矢之的,密集的弓箭把他们变成刺猬,还有火箭也射过来了,吓得他们赶紧退回来。
“哈哈哈,你们也怕火啊,来吧,等爷爷烤熟你们,为兄弟们报仇。”
周军战船退出弓箭范围之后,水手们马上拿出灭火的水枪,从江里抽水,射向着火的地方,水量很足,很快就把火灭了。
远远看着周军一下子就把火灭了,唐军目瞪口呆,“怎么搞的,什么手段都有,这还是人吗?”唐军又开始骂起来了,咱们怎么没有这些手段啊?
韩通已经知道水寨弓箭的攻击距离了,也知道必须摧毁那些箭塔,才能再靠近一点,攻击水寨内部。
一声令下,除了外围否则戒备的战船,其余周军战船冒着箭雨,慢慢地逼近唐军水寨,炮门打开,床弩再次发威,投石车也发威,一遍一遍地扫荡水寨的城墙和里面的箭塔,大量的火球飞向水寨,把防御的唐军打得鸡飞狗跑,狼狈不已,趁着唐军溃散,周军的战船不断逼近水寨,攻击内部的箭塔和士兵。
即使拿下水寨外墙,周军还是不停止攻击,一直打到唐军都躲起来了,周军才进入水寨,控制出口。
成群结队的周军开始登陆水寨,逐步向里面进攻。
终于可以肉搏啦,可以拼大刀啦,忍了大半天的唐军结成军阵,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准备把这些周军赶出去。对面的周军也结成军阵,就在唐军准备冲杀的时候,战船又开始投弹了,大量的炸弹在唐军后部爆炸,引起军阵的大乱,前方的周军也在盾牌后,不停地投掷火药雷,在唐军头顶爆炸,“轰轰”“哇,救命啊。”唐军抱头鼠窜,乱作一团,火药雷不断地爆炸,不断吞噬着唐军残存的锐气。
一边喊着“降者免死”,一边奋勇冲杀,把唐军打得溃不成军,唐军水师的都指挥使看着失魂落魄的部下,知道再也没有机会了,于是就下令放火,他想焚烧水寨,省得给周军占便宜。
唐军马上开始放火,看着水寨内大火点燃了好几个点,韩通也不着急,反正船多的是,还是按部就班地攻击敢于反抗的唐军,直到完全控制水寨为止。
看着大火点起来了,唐军水师的都指挥使在牙兵的簇拥之下赶紧逃离水寨,直奔润州而去。
失去主将指挥的唐军很快就投降了,等周军完全控制了水寨,韩通才安排将士去灭火,周军有了那些水枪,很快就把火灭掉。
布置好警戒之后,王明也带着俘虏的战船来到水寨。
“将军,末将把那些投降的战船也带回来了,暂时停在外面。”
“好,你辛苦一点,马上回扬州,把俘虏交给刺史好好安顿,不得羞辱,明天接高怀德他们过江,然后再接扬州军过江,留下部分防守扬州即可,保持警惕。我会派战船巡航,给你们做掩护。”
“诺。”
送走王明,韩通看着王侁送来的报表,真是大收获啊,这里的战船、粮食、兵器、材料多不胜数,附近还有造船的作坊,造船的工匠们都给控制了,这次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