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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连景

“姐姐,好累,走了都快一天一夜了,咱坐下喘口气行不?”

我笑看着圭儿涨得红扑扑的脸蛋,又抬眼望向周遭,四野平沙,晚云低树,遂点点头,“喝口水吧,前面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天又快黑了……咱们这是去哪儿?”

“连景。”我淡淡道。

这是我第三次将这座塞外小城当作旅途的目的地。较之前面两次的迷茫抑或绝望,此番更多的是受到某种好奇心的牵引……“将军既下世,部曲有遗存”,两句被故意唱错的歌词,浓黛的眼影都盖不住的曜然目光……幽陵宫中的每一个细节,都久久盘亘在脑海里,迟迟挥散不去……我细细地品味琢磨,却始终想不明白,阿戍暗指的亡故将军究竟是谁,而那位将军遗存的部曲又在何处?也许,唯一可以给我答案的地方,就是连景……这不仅仅是冥冥中的灵犀,更印证在我们寥寥几句对白中……他有意又似无意地告诉我,我该去那里。

“你还真听那负心郎的话呀!咱真就这么取道连景再往中原去啦?!”圭儿没大没小地惊呼……她在宫里装得乖乖的,让人足够相信她是个俯首帖耳的伶俐丫头,谁知道一出来就原形毕露。

“姐姐,怎么不说话?生气啦?”她刚从溪中掬起一捧清水,仰头饮尽,此刻正微侧着脸,抖落着湿手关心我,“还是……在担心他?”

“没有。”我摇摇头,没生气,也没在担心他。

他红润的脸庞,算是我们相见,给予我的最大惊喜……心中遂生出几分酸苦的慰藉:他被朱蒙相中,才得以在深宫中悉心调养,每日针石药剂,珍馐玉食,才不至伤势一路恶化下去,若是一直陪我在水牢,真不知他还能挨过几时……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祸福相倚吧……

“那就好,他跟着朱蒙吃香又喝辣,咱在这儿顶着风听肚子咕咕滥叫!太没天理了吧!”

我“呵呵”地笑,却也没有更好的充饥办法。

“啊!炊烟!”圭儿突然站起来,指着远处几缕青烟大叫,“前面有人家呢!”

远处的山凹里,炊烟袅袅升起,淡淡的灰色悄然弥释在一片落日的余晖中,温馨而美好。而那时的我与圭儿,并来不及欣赏这样的美景,只是一路奔向那山凹,躲在山顶的树丛中,等着看烤得半熟的羊腿,等着闻喷香的马奶酒……

山凹中确实有人在炊火,却没有烤羊腿,而是架起大铜镬,在煮足能解决百十人温饱的糟菜粥。

“这……好像是隹军的营帐呀。”圭儿压低声音,莫大的失望被一脸严峻所代替。

从营帐中走出的几个身材细挑的男子很快证实了圭儿的猜测……普天之下的男子恐怕只有隹人是我们眼前的这副样子:他们身着戎装,腰悬短匕,分明的俊拔英武,却以袖拭泪,哭得梨花带雨,口中凄凄切切,似在发泄不满,圭儿翻译着“他们说他们是男子,怎么能去连景打仗……”有个饱读诗书的,竟还用茹语念起了汉诗“社稷依明主,安危托秀拔”。

“还拽文呐!”我与圭儿相视而笑,她更是讥诮着,“就这几位……还秀拔?”

“他们也要去……连景?”我却更关心他们之前的话……莫非连景有了什么变故?

卓卿咸兰的主力大军尽在燕地摧城拔寨,难道隹部趁此起了异心,意图上演釜底抽薪的精彩戏码?可想想朱蒙那身颇具茹风的锦衣,还有那颁布才没两天的《茹语新令》,苟安幽陵、沉迷酒色的朱蒙似乎对开疆扩土并没有太多的兴趣;窃国的卓卿景正在江南与王远酣战,自顾不暇;中原更不必说,失去阿戍与衡秦的同胞对来势汹汹的茹军尚疲于应付,何谈反击;北漠流亡的数个部族势力又太过弱小……究竟是谁在觊觎仙茹身后偌大的庭院?抑或是自燃的家火?而匆匆赶来的隹人又想做些什么?

“啊!那树后面怎么好像有人呀?”心细如丝的男子尖叫一声,我没听懂,他同伴的目光却已齐齐地聚焦在我们这里,一阵风过,好像故意要吹低树梢……我和圭儿的脸就这么暴露在这些人的面前。

他们这时的眼神,才像在看两只半熟的羊腿。

还是圭儿跨出一步,扯开嘴角,艰涩地笑笑,对着他们用汉语说:“我们是来投军的!”又转脸对我说了一串听不懂的隹话;半晌方悟过来,挠头道:“我都说乱了……”

幸而圭儿讲得地道的隹文,又有如簧巧舌,几可舌灿莲花,半个时辰的游说之后,隹将军稽娘子已足够相信我们朔漠流民的身份,并将我们遣至炊房为役。说来这位稽娘子,面色红赤,眼如琉璃,不但容貌骇人,性格更是刚暴,动辄鞭笞棍杖,军威丝毫不逊于任何一位中原的男性将军。

而隹军的炊家子,却尽是些莺莺燕燕,弱柳扶风的男儿,看我与圭儿是女子,就妄顾我们的身子比他们更弱的事实,将最脏累的活计甩给我们。我默默无闻,终日劳作,只为圭儿每日皆能打探回的信息……

“隹人出兵不为夺城,而在勤王。不久前,连景城内突然发生叛乱……副将叶延杀死都督木鲧,控制了大部分军队,而班达斯城的兵力又不足平乱,婵娟公主只得求助于归降各部。”

千里长堤,可以不畏骇浪惊涛一瞬的击打和时光岁月的累年冲刷,却可以由内部一个小小的蚁穴溃烂开去,崩裂坍塌,永使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蠢蠢欲动的人心,正是那个小小的蚁穴,蚕食着一个王朝,一个帝国。

叶延内心的萌动,我想应该可以追溯到少年时代吧。那时的他,一定也和别的孩子一样,仰着团团脸,眨着星星眼,在寒凉如水的深夜,把阿娘散垂的发丝环环绕在手指尖上,央着她讲谯国大英雄叶仲之千骑破襄王的故事;可他又有所不同,大概不会像别的孩子那般,在故事最激烈的时候传出轻轻鼾声,相反的,故事结束很久以后,他一定还在回味期间每一个无足轻重的细节,油然而生的骄傲与自豪,会反复锤敲那颗幼小孤独的灵魂……

“不会吧,那个人就是叶仲之的庶孙?”

我在仙茹只见过一次叶延,是一个小婢的一根手指引去了所有女孩子的目光,“是他,就是他,他叫叶延!”

每个少女都幻想从那个人身上找到梦中英雄的一丝痕迹;可惜,没有。没有想象中的高大英武,没有想象中的清明俊朗,实际上,他只是个身材瘦小,貌不惊人的中年人,他就这样轻捻着飘散在颌下几缕灰白须髯,萧索漠然地走了过去。

叶仲之的伟岸形象在那一刻轰然倒塌,女孩子们甚至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那个以千骑敌数十万兵马的故事是否真实存在过。

没有人考证过那个故事的真实性,一切都是口耳相传,传得神乎其神;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那个故事开始的时候,建业还是谯国的国都,叶仲之和后来荆襄王姜樊还是谯国的肱骨之臣,他们还约为姻亲,并在不久之后接受了那双璧人的高堂之拜。然而,有情人刚同衾,红烛泪始未干,姜樊就造反了!有人说,姜丞相将爱女子莲嫁给叶将军的少子叶湛就是为了逼反整个叶氏家族;有人说,姜家反了,同气连枝的叶氏焉能不反?前一句是巷陌的流言,后一句却是谯帝在朝堂之上狠狠砸向叶仲之的诘难。

可是没有,叶仲之没有反。尽管他被夺了兵权,软禁在将军府中,他依旧没有反。

一年后的瑶华殿,一杯鸩酒结束了谯帝的性命,临终前的满腹悔恨都化作殷殷重托……孤弱的亡国太子就此成为叶氏沉重的负担。

他们流亡各地,游说列国,翼图匡复。有的君王,譬如燕穆帝,年老无为,唯愿治下平顺,国泰民安,非但不肯收留谯国太子,还要将他们献与姜樊;而有的君王,年轻气盛,正欲逐鹿中原,大展宏图,便收下了太子与仲之,这就是仙茹的土门可汗。

再接下去的那个故事,便是书场中,酒肆里,甚至是孩子的枕边,为人津津乐道了无数次的传奇,土门可汗只予叶仲之八千铁骑,护主回返南朝。而正是这区区八千死士,硬是攻下了二十余座城池,歼灭荆军数十余万。

“那后来呢?”孩子们每每听到最热血沸腾的地方,总会这样问。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抑或是“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总是说书人的起兴,也算得一种答案。

叶仲之没有攻到建业,他和他的儿子叶湛死在了离建业很近的西菱洲,仿佛一种宿命的安排,那里正是叶氏的郡旺。

“叶延终于反了……”热血也许就是在那一遍遍被重复的故事中悄悄点燃,虽然曾为冰冷的外表所掩盖,却终有沸腾的一天。

“可……可他扶保的是悼王……”圭儿的声音有些发颤。

悼王,是个侮辱性的生谥,而那被授予的人,正是连景城下吹笛的弱冠少年。

“姜淇……”那可是叶仲之宁死不择的“佳木”……难道叶氏用鲜血与豪情铸就的千秋英名就这么辱没在叶延手中了?

忽然想起阿戍的那句唱错的歌词……他说的将军,莫非就是叶仲之?而那些遗留的部曲,就在连景?叹只叹“时事一朝异,孤绩谁复论”,纷繁乱世,战祸频仍,功与过,忠与佞,除了平添些闲人的谈资,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活着,才是永远不变的游戏规则。

那么,是什么让叶延活不下去?而阿戍,又怎会预料到叶延的反意?

连景十里,胡杨郁郁,隹人的营帐就隐匿在这片林中。

我举目西望,夕阳已坠,留下橘红的光影晕染起青黑的天际,由暖及冷的,竟有了彩虹的色泽。孤零零的一抹微云点缀在歪斜的胡杨剪影上,犹显得云絮单薄,而树影深沉。

“祖皎就葬在那树下。”我说。

圭儿刚刚站定在我面前,还带着一路的喘息,我以为她会问我在看什么,可她脸色苍白,似乎有更关心的事,“姐姐,刚听说,婵娟公主遇刺身亡了!而且……”她深吸口气,“刺客是个汉人。”

我心中一紧,昔日的明丽脸庞霎时浮在眼前,我侍奉五载的公主,是个骄傲而凉薄的女子。她本是明玉王府最美的花朵,本该沐浴在燕国最和煦的春风中,却因一场家族政祸,流配到凶蛮的异族之域,接受黄沙与风暴的无情洗礼,无论后人对这段汉茹和亲如何评论,赞美抑或哀叹,她都已回不去当初的简单快乐:她固守的骄傲是一个皇家女儿仅剩的尊严,而那份凉薄该是世事变故中历练出来的淡然。她紧紧把握手中有限的幸福,试图忘记那个曾经带给她苦痛的家乡……她唯一的儿子卓卿咸兰,就是她所有幸福的源泉,而她忘记家乡的方式,却是让它从这个版图上完全消失。可以说,她根本没有承担起一个和亲公主该有的责任,让这场战争止于智慧的斡旋,甚至吝惜苦口婆心的尝试。

她所做的,恰恰相反,是替她远征的儿子稳守住后方……她不能允许叶延谋逆的星火,烧毁仙茹帝国展眼即成的广厦,所以她亲率兵马,驻营在连景城下。

孰料出师未捷,她已香消玉殒,而刺客也正是故乡之人……想到此处,我的心就莫名慌乱起来。

“那……那刺客捉到了吗?”我关切地问。

“没有,听说重伤逃走了。”

我长出口气。

“姐姐这是为公主仙逝而叹,还是为刺客脱逃而吁呢?”圭儿察言观色,歪着脑袋问。

我尴尬地笑笑,“两者兼有吧。”

这许多日来,我白天睁着眼看,晚上闭了眼想,就算没有谋国论政的大智慧,也不至于愚笨到全然不懂阿戍的苦心:想来他七尺男儿,宁受红妆粉黛之辱,又暗语引我来到连景,定是有一番自己的安排,所以今日汉人行刺婵娟公主之事,未必就不在他的部署之内;只是还有一层,圭儿没有问,我也不愿想,婵娟公主虽然凉薄,但究竟是阿戍的亲姑母,他生性仁善,难道真的会对亲人痛下杀手吗?

“姐姐,今晚咱们就趁乱入城吧!”圭儿圆脸通红,我不知道是因为霞光的映衬,还是她本身的激动。

“我听说虎符暂由大当户贺巴哈的儿子塞库收管,他一个乳臭未干的男孩子是根本镇不住局面的!我还听说各部的将领现在都在迟疑,一面想着撤军,一面又忌惮着卓卿咸兰日后的兴师问罪呢……”

大概察觉到我的注视,她微低了头道,声音也了弱下去。

“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我想不通她如此兴奋的缘故。

实际上,我从未将心中的思虑说与她听。只是曾语气淡然地告诉她,我们要去连景小城;后来被掳来隹营,她每在睡前跟我碎念白日间的所见所闻,我也只安心做一个默然的听客,并不多做评论。

“连景城里不是有叶延将军嘛……谁小时候没听过大英雄的故事呢……”

“只怕你会失望。”我轻轻地说,“我们今夜子时在那株胡杨下见吧。”

我指指远处那棵歪斜的树。

之所以要约见子时,一来怕夜间偕行太过引人注意,二来是因这几日稽娘子军中作乐,必至夜阑,炊班侍宴饮,不过子时是断然走不开的。

圭儿已去值帐,灶房中人影匆匆,我为掩心中忐忑,便独自蜷在灶边烧火。这活儿又熏又呛,再加上我素日寡言,并没有什么人过来叨扰。眼见月上中天,心中正暗舒口气,开始盘算起怎样脱身,忽觉有人轻点后背,我惊觉转身,干干净净的一角羊皮已杵到鼻尖下,我顺势上望,长身玉立,一个少年正红着脸,涩涩地打量我。

接过羊皮,见上面歪歪扭扭的一句诗经:“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我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妹六,我现在可没空教你夏歌。”

妹六就是初与圭儿在林丛窥伺时,见到的那个用茹语将汉诗念得不伦不类的“秀拔”。他的名字是意译,究其典故,乍听啼笑皆非,细细品来也不免苦涩:他家三代单传,到他这辈上竟一连生了五个男儿,由妹二至妹六一顺儿排列下来,就是祈望下一个能是个女子。

“那你可有妹妹?”记得当时这样问他。

妹六绝望地撇撇嘴,“我出生以后,家里的日子愈发不堪,我爹忍受不了,就跟别的娘子跑了,所以没有妹妹,也没有妹七了。”

妹六家中清苦,很小就被送进军营。他性格羞敏,喜好文学,尤爱夏歌……他们隹人将汉人之诗统称为夏歌。他知我来自中原,就经常抱本《诗经》让我诵读,平平仄仄间,他早已听得痴了。我还与圭儿暗中笑他,若生在汉地,定是个酸腐的儒生。

“不……不是要麻烦姐姐……其实是……”他的脸越发红了,仗着生硬不通的汉语,又道,“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妹六!”我气恼地打断他的话,“稽娘子酣饮,大家都忙忙碌碌的,谁有闲情陪你念诗呢?”

说罢,我推回他的羊皮,撇他在一旁,兀自做自己的事,他又挪步到我身边,深低着头,横背了手,像个犯错的孩子般抿着唇。

“荭……荭姐姐……昨夜我读夏歌,里面有一句说‘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我想,姐姐就是这样温润如玉,博学多才的君子啊……所以我才给姐姐写字……”他攥攥手中的羊皮,指骨微白,“因为姐姐的缘故,我吃不下,也睡不着……”

我索性放下活计,摊开手,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倘若一个男子赏慕我貌美窈窕,心中还可能有点窃喜,可他张口竟是“温润如玉,博学多才”……这叫什么词儿?

“我……我从没想过有人会用这两个词来形容我……”

“姐姐过谦了……”他的眼睛似看到一丝光芒般明亮起来,“姐姐本就是这样的君子……至少在我心中……”

这就是隹部少年的表白吗?我只觉肠胃不适,注定无福消受了……

“我的意思是……君子是用来形容男人的……”我无奈地摇摇头,纠正他道,“温润博学的君子,我当不起,更不合适,但我心中有一位,却不是你。”

他听了,眼睛竟越发明亮起来,直到光芒最终涌出眼眶,我才一下懵了,“哎!你……你别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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