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尚书也是个机敏之人,听到徐安成这样说,便立即明白了徐安成的用意,当即下令,将顾居安押下,但是薛大统领和他身边的剿匪部队却拔刀相向,两方剑拔弩张,局势一时之间很是焦灼,顾居安被徐尚书带来的府兵扣押,深知这整件事情都是徐氏父子的一个阴谋。
“薛大统领。”紧张的气氛中,徐尚书率先开了口:“你身为朝廷官员,当恪尽职守,如今竟然为了维护勾结匪人的逆贼,与老夫拔刀相向,你是想要造反么?”
薛大统领一脸的怒火,刚要开口,却被顾居安打断:“大统领,莫要动手,你我官位均在尚书大人之下,不可对尚书大人有所冒犯,既然尚书大人认准了我与匪徒勾结,那就请大人拿出证据来,如若不然,下官也自会奏明圣上,还下官一个公道。”
徐尚书听后,哈哈大笑:“顾大人以为,老夫是那种被你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蒙骗过去的人么?老夫纵横官场数十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今日就算是说破了嘴皮也没有用,小儿是本案的重要证人,而你又剿匪失手在先,本官以嫌疑人的身份缉拿你归案,有何不妥?”
薛大统领听后,也深知万万不能在此时动手,便只好将宝剑收回剑鞘。徐尚书看着眼前的人均以不构成威胁,便命令手下的人,将顾居安全身捆绑,双手反绑在身后,一路押着走向了大理寺。
顾居安并没有挣扎,同时,薛大统领看着顾居安被徐尚书带走,心中也是焦急万分,但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愤怒地将手中的宝剑摔在地上,金属撞击地面发出的声响,在寂静无人的夜空之中久久回荡。
大理寺的值班守卫老远见到徐尚书押着一个犯人走来,甚是疑惑,只得转身入府禀报,很快,大理寺少卿便披着一件外袍从房中走了出来,见到徐尚书手下押着的人竟然是顾居安,少卿大人也是惊讶万分。
待听得徐尚书的叙述之后,少卿大人虽然心有怀疑,但是尚书大人的话,不得不从,只好将顾居安押入了大牢,等待再审。
薛大统领在刚进城的时候,就将剿来的匪徒直接关押进了巡防营位于城东的牢房,那里虽然不比大理寺的牢狱阴森恐怖,但平日里也是关押逃兵逆贼的地方,剿来的匪徒被关押进去之后,便趴在栏杆上连连求饶。
这兵荒马乱的一夜便就此结束了。
只是薛大统领一夜未睡,他一直自责于自己的过失,认为是自己没能在第一次剿匪的时候就乘胜追击,反倒是给了徐氏父子一个可乘之机。
待到日出东方之时,薛大统领便再也坐不住了,他冲出巡防营,连官服都未曾换下,就起身准备入宫,一想到徐尚书恶人先告状的嘴脸,薛大统领便将牙咬得紧紧的,他一定要将此事报告给皇上。
大统领怒气冲冲地走在建康城的大街上,没有注意迎面走过来一个女子,那女子老远见到薛大统领,便挥着手打招呼,奈何薛大统领一心想要进宫,竟没有看到,那女子便了上去:
“薛大统领,您这是要去哪儿啊这么着急?”
薛大统领听到身后的声音,这才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去,清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乐睿穿着一身薄薄的棉衣好奇地看着他,而一张小脸被清晨的寒气冻得有些微微发红。薛大统领知道是自己太专注以至于忽视了郡主,便上前鞠躬说道:
“下官参见郡主,下官急着进宫,一时之间竟没有看到郡主,望郡主恕罪。”
乐睿莞尔一笑:“大统领哪里的话,只不过你如此着急着要进宫,莫不是与剿匪的事情有关?”说着乐睿眼珠一转,兴奋地说道:“可是你们剿匪有功,皇上要赏赐你们?”
“唉,郡主有所不知……”薛大统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面前呼出一道白气,少顷便对乐睿说道:“郡主,下官失职,第一次剿匪的时候,没能尽全力将匪徒头子缉拿归案,这个疏忽让徐氏父子抓住了把柄,他们一口咬定是顾居安串通了黑风寨的匪徒,绑架徐安成。现在……”
“现在怎么了?”乐睿面色一惊,双眼之中俱是惊恐的神色。
“现在,顾居安已经被徐尚书关进了大理寺的监牢里,不日便可开堂审理,下官一时之间竟想不到有什么好的办法,情急之下,只得去向皇上禀报了。”
乐睿听后,当下便气愤不已:“他们徐家简直是太过分了!明明居安冒着危险将那个纨绔少爷救了回来,却如此恩将仇报!”虽然此时的乐睿心中大有震惊,但是很快,乐睿便平静了下来,她抬起头,对薛大统领说道:“大统领此时万万不可以进宫。”
“为何?顾老弟是因为我的疏忽才锒铛入狱的。”
“他们徐家,与居安结怨已深,特别是徐安成,一心想要置居安于死地,此时若是关在大理寺监牢里尚还算好说,毕竟没有定罪,便无法杀人,若是大统领前去禀报了皇上,到那时,大统领认为,皇上是听你的还是听他们徐家的?”
薛大统领仔细思考了一下,便点了点头:“郡主说得有理,只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总不能看着居安兄弟被诬陷吧?”
这个问题倒真是问到了乐睿的头上,乐睿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对策,只好对薛大统领说:“大统领,你先回到巡防营,咱们没有证据证明居安与黑风寨没有关系,先按兵不动吧,我先进宫,去找找居安的妹妹一同商议对策,稍后我会去巡防营找大统领。”
薛大统领听后,便顺从地回到了巡防营,而乐睿本想去医馆看望顾居安,此时也立刻决定换了方向,向皇宫走去。
昭阳宫内,萧皇后偶感风寒,身子有些不适,加上天气寒冷,刚刚飘过小雪,毓笙今日也没有出宫去给太子伴读,乐睿很快便寻到了毓笙的所在。
来到毓笙的房里,乐睿将房门紧闭,毓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面色如此紧张?”
乐睿坐下来,将大统领的话一五一十地讲给了毓笙听,毓笙听后,心中也是一惊,两人相对,竟不知该怎么办。
“毓笙,既然现在咱们都没有头绪,不如,咱们先去牢里看看居安吧,这一夜了,也不知他睡得好不好,昨夜还落了小雪,真不知道那监牢里暖不暖。”
毓笙听后,便从房中拿出出宫令牌,对乐睿说:“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出宫,说不定,兄长那里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呢。”
两人携手,披着意见抗风顶雪的披风,很快便出了宫,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乐睿凭借着自己郡主的身份,很快便买通了监牢的牢头,两个人沿着监牢的台阶向下,走到了监牢的最深处。
这里处处透露着一股寒气,又湿又冷,乐睿禁不住打了个喷嚏,毓笙眼尖,一眼便看到了顾居安蜷着身子坐在最深处那个监牢里。
“兄长,我们来看你了。”
顾居安听到毓笙的声音,急忙跑到栏杆前:“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快回去,别被人发现了!”
毓笙将手伸向顾居安,握住他冰冷的手,心中一阵心疼,随即说道:“兄长,你听我说,咱们现在手里的确拿不出证明你清白的证据,只不过,徐家父子三人为虎,现在辩驳没有什么意义,我二人前来,是想来问问你有关的细节。”
顾居安听后,叹了口气,坐在监牢的草席上,将过去几天的事情一一讲给了毓笙听,毓笙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思考着,不一会儿,毓笙说道:
“那徐安成口口声声说你勾结匪徒,既然如此,咱们莫不如找来那个匪徒头子,当面对质一番,真相岂不就大白了?”
乐睿此时也眼前一亮:“对啊对啊,有没有串通匪徒,对质一下不就知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