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渝城如同往年一样,严寒的清晨,略温暖的午间时光,夜晚霓虹灯的光芒。
许多店铺挂满了彩灯,文艺范的装饰和各种搞怪独特的方式庆祝着今年的跨年。
杂志社那边也早早的接到兴娱影业集团的年会邀请,自然一向不参与这种活动的沈亦涔,意外被骗过去了。
“方总,有什么事吗?”刚刚起床的沈亦涔接到了杂志社总编方朲的电话。
“亦涔啊!我这人就不打哑语了,杂志社刚刚接了一个大单,但我人还在国外,澍晨也去了国外。所以现在我唯一能信任的就是你了……”电话里的那个人笑意严词的说着,便一下子被沈亦涔给答应了。
而答应对方的理由也很简单——今天跨年,刚好手上也没什么特别的工作。
一如往常,一身简易大方的西装法式套裙外加一件白色大衣的沈亦涔按照方朲发来的地址,将车停在了乔斯拉特大酒店的车库里。
高跟鞋踩着的地面,响出了清脆的声音,平稳优雅的步伐走上电梯。正当她按住关门按钮时,突然一个身穿黑色系的还把脸遮得严实的男人闯进了电梯,顺道还说了一声:“麻烦沈主编帮忙按一下二十七楼,谢谢!”
不用猜也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即使周围镜面可以看得很清楚,但沈亦涔也装作不认识般的帮他按了那层楼。
“沈主编,新年快乐啊!”那个男人摘下了口罩和墨镜,笑着对沈亦涔说,又定定的看了一下。
“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沈亦涔微笑礼貌的回应了他,又皱了皱眉说:“如果想上头条,麻烦你不要带上无关人员!”
“如果是和你一起上头条,那我荣幸之至!不过我还是给沈主编提个醒,如果你是要去二十七层,那还是建议你换成礼服。因为二十七层是我们公司的年会,每年公司都会在这里举办。”站着她身旁的这个男人无奈的笑了笑,眼神里却又带着宠溺。
礼服?这个时候哪里去找礼服,方朲也没有说这是年会。突然得知这是她不想参与的活动后,下意识的按了第十层,也做好了下电梯的准备。
却不料被身旁的这个男人拉住了:“沈主编想走吗?留下来交际一下,对你或杂志社也有益啊!如果担心礼服,我可以帮你啊!”
第十层的电梯门照常开了,但人却被他拦住了。沈亦涔怒瞪着他说:“如果是一定要靠这样的方式去认识那些人,于我就不必了。如果是于杂志社,我只好向上面申请换另一个人来了。殷宇哲,你是大明星应该比我更需要这样的机会,就不用把你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我这里了吧!”
“如果是你,那我的时间就不是在浪费。”眼前这个男人异常坚定的望着沈亦涔的眼睛说,仿佛这句话像是很早就想告诉她的样子。
紧接着他又说:“我缺个舞伴,你愿意吗?到时候所有的应酬我来,你就待在我身边就好。”
他没有留给沈亦涔反应的机会,一下子便关上了电梯门。
第二十七层顺利的开了,沈亦涔被他带到了他的私人休息室。
“殷宇哲你这样,我可以告你!”被气到的沈亦涔眼下就利用这句话来恐吓他,但似乎这句话令他很满意。
他坐在沙发上,一只腿翘起头微微低了一下,手里把玩着墨镜轻声一笑:“好啊!正想着要以什么理由与你保持联系呢!谢了!这个主意不错!”
正当沈亦涔还想说什么时,被几个推门而入的服务员打乱了思绪。几个服务员唯唯诺诺的对着沙发上坐着的人说:“殷先生,您要的礼服和装备到了。”
“半小时后,我要见到她。”说完这句话后,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年会准时在七点开始了。第二十七层是这家酒店的天台,空间很大,设有很多绿植和花草,也很适合办各种活动。
他的经纪人樊玉正在和几位商业界的大佬们洽语笑谈,而随之被关注来的焦点便是沈亦涔和她身旁这位大明星了。
樊玉看到沈亦涔的到来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礼貌性的对着那几位大佬说了几句话后,便朝着沈亦涔所在的方向走来。
被樊玉上下打量一番的沈亦涔略显得有些不自然,礼貌的点点头道:“樊姐,新年好!”
“新年好啊!亦涔。果然啊!你俩美女配俊男,会这么养眼啊!你要是艺人,我第一个把你和哲宇组CP。”樊玉瞧了瞧两人,笑着调侃。
而身旁这个大明星也附和着自己经纪人说的话:“不是艺人,也能组CP啊!樊姐。”
气得沈亦涔怒瞪了他好几眼,懂得玩笑适可而止的樊玉也没有将这个话题再说下去,而是有意为她引荐的样子:“亦涔,刚回国不久。也需要认识一些新朋友,来我带你去认识认识。”
知道她不善交际这种场合的殷宇哲,及时的替她拦下:“樊姐,今天她是我的舞伴。就不要应酬这些了吧!你不是说我需要吗,我来吧!”
知道他是有意替她拦下应酬的樊玉也没在说什么,而是礼貌招呼着:“亦涔,那你好好玩!”说完,在转身离开之际又回头看了一眼殷宇哲。
懂得起那一眼的殷宇哲,在离开之际脱下了他的西装外套披在了沈亦涔的肩上,在她耳旁嘱咐:“如果觉得冷就回休息室。”
看着他走向人群的沈亦涔瞬间觉得自己的耳朵清净了不少,夜晚的冷风吹起,而风中有一股属于他的香水味。
沈亦涔自己找了一片安静的角落坐下,侧身用右手撑着自己的脸看着天台外面的夜景,顿时让她想起了那段在美国的日子。
算算时间现在美国那边应该是上午八九点吧!而那个时候的八九点,沈亦涔正坐一间心理诊所接受不知道第几次的心理治疗。
是的,那时候的沈亦涔患上了抑郁症。抑郁症的来源关于一场空难,那年她正好参加十八岁的高考前两个月。因父母结婚纪念日,于是他们去新加坡过纪念日,但在回国的时候发生了空难。
那两个月对于十八岁的沈亦涔来说像是过了好几辈子的漫长,失去父母的沈亦涔逐渐变得抑郁寡欢。
也正在那时,在美国的Aall回国接走了沈亦涔。直至现在沈亦涔虽可以不用靠心理医生的帮助了,但那瓶一直放在包的药,其实从未停过。
想起那段时间悲伤的沈亦涔,眼里却依旧泛起了泪珠。
“新年快乐!沈亦涔。”一句突如其来的祝福语,拉回了沈亦涔的情绪。转头一看,原来是他。
但看到这时候的他,却莫名有了熟悉感:“这个面具……在哪里见过?”
“是的,你没有说错。你见过这个面具,你想起来了吗?”他一步一步靠近她,声音里带着温柔和期盼。
而此刻的沈亦涔脑子里像是多年沉淀在深海的盒子,而眼前这个人就像是打开这个盒子的钥匙,被打开后的盒子,被海水浮出了画面。
记忆有了画面的沈亦涔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的流出比憋在心里更难受。
还没喊出他名字的沈亦涔,一下子被拉入他温暖的怀抱。同样哽咽的声音附在沈亦涔的耳边:“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喜欢你,沈亦涔。从你还不知道我谁的时候开始,我喜欢你。”
而此刻的这个拥抱迟到许久,那句告白也迟到了许久,但还好她记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