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和孙亮前脚刚走，我就匆匆回到了包厢内。
有太多的事情要问穆业。
等我推门走进时，穆业站在角落位置，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原本应该在暗室中的穆晴，不知什么时候又跑了出来，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吭哧吭哧地吃着。
见我进来，穆晴和穆业都看了过来。
只不过穆业的入释重负的神情，穆晴则是面无表情地抬了下头，又低头吃东西。
“你这朋友有点古怪啊。”穆业压低声音说道。
何止是有点古怪。尸体会活蹦乱跳倒也罢了，又会喷火，又能听懂人话……而且口牙也是好到没的说，这会儿正拿着个牛排狂啃。
我说这事待会说，你先再给她弄两份和这个口味一样的牛排吧。
等穆业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我挪动沙发摆了个对坐，招呼穆业坐下，开口说道，“你先给我讲讲你后面发生的事儿吧。”
穆业说他被铁链捆住，我被拖进暗室后不一会，恰巧雯雯进来打扫卫生，就顺道把这里面都收拾了一通。
“然后——”穆业摊手，“我就离开了。”
“白雪他们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白雪是谁？哦，你说你的那个前你女友啊……”穆业面露恍然的神色，说道，“你手机落在了车上，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就接了下。一听她好像是回来找你炫富的，我就顺路安排这边准备了下。”
“你似乎并不担心我的死活啊？”我眼睛微微眯起。
穆业双手一摊：“不好意思，这里每个房间都安有监控，只不过为了尊重客人隐私，所以监控画面只有极少数人能看到。我恰巧有这个权利。”
“那洪军来过的事你也知道？”我问道。
“知道。”穆业叹了口气，“就是因为洪军来了，我才忙着离开。毕竟盛名之下无虚士，虽然洪军为人处事鬼鬼祟祟的，可那一身本领却是实打实的过硬。”
我叹了口气，一时间居然是无言以对。
能把奋不顾身的落荒而逃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我还能说他什么？更何况，我也并不认为我和穆业的交情，足以让他舍身救我。
旋即，穆业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笑意，“不过姐夫你福缘深厚，自然能逢凶化吉。”
福你大爷的个缘！要不是穆晴在，就算我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洪军杀。
我的问题问完，穆业的问题就连珠炮似得轰了过来。
什么和前女友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和前女友为什么分手？分手后联系还多不多？以后有没有可能死灰复燃……
所有的问题，几乎都是针对白雪的。
“你就一点都不关心我被抓进暗室后的遭遇？”我忍不住问了句。
“我为什么要关心这些问题？”穆业反问道，“我姐的情敌出现了诶？姐夫你难道不知道你是我姐的初恋吗？身为小楼姐的忠实跟班，我可不希望毫无恋爱经历的小楼姐莫名其妙的折戟沉沙，最后伤心的黯然泪垂……”
好吧，的确穆业和茶小楼的关系，要比我和穆业的关系亲近很多。
和白雪之间的事，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穆业问什么，我回答什么。
最后，问题终于问到了我自己都困惑不解的那个点上——当初，白雪为什么会选我？
“说身材吧，那女的我看也不算差，论相貌也是颇有姿色。当然啊，我并不是说她比小楼姐漂亮，毕竟小楼姐是天下第一美女。”穆业多解释了一句后，问道，“可据我所知，姐夫你那些年混的很不如意啊……”
我点了点头，“这个问题，我的确也是至今都想不通。”
穆业有些困惑地说道：“那我就有些不明白了。人的行为分为两种，一种是有目的的，一种是无目的的。就拿感情这事儿来说，到最后或者会变成无目的的惯性行为，但是初心的萌动，理论上来说是都有目的的。”
“按理说，白雪的性格和行为方式，并不像是那种会因为一时冲动就投怀送抱的人啊。更何况按照姐夫你说的，就算是晚上，你们贴身睡的时候她都不脱衣服……那说明，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和你谈一场恋爱。”
“可那会的你，就一个月光族，不能说一穷二白也差不多，她图的是什么呢？”
穆业自言自语了会，有些茫然地抓了抓头发，“靠！明明快想到了，可就是差一点！”
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雯雯端着两份牛排，还有一瓶酒走了进来。
她推开门的瞬间，穆晴就豁然抬头，猩红妖异的眸子睁开望了她一眼。很快，又低头专心的啃着自己的牛排。
但是就这一眼，雯雯已经闪电般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
当发现是虚惊一场，她才面色极其不自然地讪笑了一声，低头把牛排和酒放在桌子上，转身匆匆离开。
不过离开的时候，我发现她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异。
我能看的出来，穆业自然也能看的出来。
“姐夫，你这位朋友到底什么来头？”穆业声音压到极低，有些忌惮地看了眼正在低头对付牛排的穆晴，“实不相瞒，雯雯可是我们小圈子里数得上的好手，结果被你朋友看了一眼就弄的走路腿发软……”
沉吟了下，我说道，“这个问题我暂时没办法回答你。”
倒不是我有意隐瞒什么，而是我的确没办法回答。毕竟我认识的穆晴，不过是体质有点特殊外兼修炼了十年不知什么功法的女孩，而面前这位……据洪军说是千年老尸！
“不会吧……你都不清楚？”穆业神情夸张地叫出声来。
很快，穆业就意识到自己的事态，咳嗽了一声，继续压低声音说道：“姐夫，实不相瞒，刚才你那朋友一眼看过去，就让雯雯差点合不拢腿，看上去很像传说中的尸火啊！”
尸火？穆业居然也知道尸火？
我有些疑惑地看向他，问道，“尸火是什么？”
“不清楚。”穆业摇了摇头，“尸火是什么，其实整个阴阳玄学界也没几个人知晓。毕竟这东西上百年都难得一见，而且修炼出尸火的基本都是千年老尸。据相关文献记载，能够修炼出尸火的老尸，实际上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说着，他瞄了眼穆晴。
似乎感受到我们正在说她，穆晴居然抬头看了过来。
大概是因为吃东西的缘故，穆晴的披散的头发分开的面积比较大。在她抬头的时候，居然露出了完整的一张脸。
“晴姐！”穆业嗖地一下跳在沙发上，失声惊呼。
可惜他激动的要死，穆晴却毫无反应，只是抬了下头后，就继续专心地吃牛排。
“晴姐，真的是你吗？我是业业啊，就是那个喜欢吃你做的牛排，爱听你唱歌的业业啊，难道你已经忘记我了吗？”穆业大声喊着，但是却不敢靠近。
穆晴，穆业……难不成又是姐弟？
又跳又叫的喊了一通，穆业发现对方完全不搭理她后，有些懊恼地在额头上拍了一巴掌，转身离开。
不一会，他就拿着一小瓶胡椒粉回来。
“晴姐，尝尝这个，你最喜欢的！”
穆业说着，扯掉瓶盖，把整瓶的胡椒粉都洒在一块牛排上，端在了穆晴面前。
恰巧这个时候，穆晴手中的牛排已经啃完了。
没有丝毫犹豫，穆晴伸手抓起那块洒满胡椒粉的牛排，一口咬了下去。
下一刻，哗啦啦的铁链声传来，穆晴唰地一下子蹦起来，把手中的牛排抛了出去，猩红妖异的眸子骤然睁开，一头长发无风自动，浓郁到实质化的阴气弥散开来。
包厢内，温度瞬间下降了一大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