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纪妄第一次觉得俞恣意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和其他人不一样,应该是在他爷爷把那么多豪门小姐邀请到他家那次。
世人形色各异、花也有百种姿态,但那个年纪的儿童大多喜欢哭哭闹闹又笑笑,他向来没多大耐心,也排斥有人在他面前制造分贝过高的声音,奇怪的是,在那群小孩里,俞恣意哭闹起来算是数一数二的。
那天她不想走,他却想赶紧离开,给她穿鞋子的时候,她的注意力还在那些小伙伴的身上,他费了很大劲才帮她穿上鞋子,出门前她还哭闹得很厉害,一直喊着说,不喜欢他......
“许稀、许稀?”
“涵涵叫你呢,在发什么呆?”
“许稀,你不会是伤到脑袋了吧?”俞恣意(陈涵)调侃他。
“应该是吧。”他对她展露一抹古怪的笑容,那笑容让她浑身不自在。
陈涵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
他解释,“不好意思,刚刚又想起小时候很喜欢的一个妹妹了。”
“你还有妹妹?”
“嗯,有,可是她已经不记得我了,你们在画什么呢?”
“我给她画从她家去学校的路线呢。”
“陈涵,开学那天,要不要我顺路送你?”
“不要,我要自己去,搭公车或者地铁。”想想就觉得很激动,要知道,她以前从没使用过公共交通工具呢。
看着她眼里的精光,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了,他不动声色,只待那一天在她身后尾随即可......
陈涵看着人来人往的地铁站,按照方津给她画的步奏,打算先去买票,眼看着要到她了,售票机前的人突然回头。
“嗨,好巧啊。”是许稀......
几分钟后,原本打算独自体验搭乘地铁的她,被许稀抓着手腕往5号线的方向挤,这是她第一次真切地领略什么叫“人墙”,明明上一趟车才走几分钟,下一趟来的时候,车厢内外还是那么多人,以至于她连挤上去的勇气都没有。
许稀抓着她的手腕,语调有些大声,“你一会儿记得要拼命往里面挤。”
陈涵还没来得及回他,两人就被身后的人往前推,许稀被推进车厢里,陈涵则在车厢外,两人中间隔着几个人,但他还是抓着她的手,眼看着上不去,车门又即将关上,陈涵使劲挣脱自己的手腕,退到安全范围,然后朝他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她本来就打算自己独自前往,谁知道会碰见他,一个人这样也挺好,以前,她似乎一个人冲着一辆车后无助地奔跑过,但是那车并没有为她停留,心里莫名地多了一股不想再继续下去的冲动。
大约半个小时后,当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车厢的时候,恍惚间好像听见有人叫她。
“陈涵。”
她猛地回头,看见许稀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你怎么这么笨?拉着你往前走还能被挤出去。”
“没办法,谁让我天生个矮又瘦小。”
“你怎么了?”为什么他会觉得她的语气不对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