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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从前以后

在阳台上呆了一会我就离开了。

下班之后,我又一次跑步回家,但明显没有昨天那样吃力,看来人的确是需要锻炼,不然会生锈。

回到家里时,我本有些期待会不会再一次出现那样神秘的盒子,可门口却什么都没有,我有些失落。

我坐在阳台上抱着丑丑,给它喂了一些狗粮,我也有些饿了,吃了一碗泡面后我再一次坐在阳台上发呆。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庄强的事情给我的触动太大,我竟然感到无名的恐惧,我很怕像他一样被这个社会消磨掉所有的激情,最后剩下一张失去灵魂的皮囊,接受一切毫无意义的安排,像一只木偶一样被一根根细小的线条摆弄着,虽然我也不知道摆弄我们的是谁,也许是生活,也许是现实......

我甚至想如果有来生,就做一条像丑丑这样的狗,无忧无虑,每天只需要吃了睡睡完再吃,还有主人陪着开心。

我突然觉得自己竟然是这样的孤独,连个知心朋友都没有,周岩算是一个,可......

我轻声地叹了一口气,点上一支烟后,那种缠绕全身的孤独才有所缓解。

看了下时间,才不到六点,洗完澡后我打算出门走走,天天呆在没有人气的屋子里,我几乎快要石化了。

屋外在夜晚的温度时刻提醒我冬天快要来了,漫步在长巷路上时,我忽然想到现在才刚刚六点,今天也许会遇到苏雅。

我在迫不及待中加快脚步。

当我来到“风走你留”咖啡店的时候,看见里面的灯亮着,而且门前挂的牌子是正在营业。

可真的当我到这里的时候,我的腿却有些迈不动,我有点紧张……

坐在咖啡店旁边的石凳子上我点起一支烟,我想缓解一下那种焦虑的感觉,明明我和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却忽然失去了搞清楚这一切的勇气,我是个情感上的懦夫也是失败者。

当我抽完第二支烟时,我听到旁边的脚步声,苏雅正站在我的身边,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

当她望着我时,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似乎有爱有恨,有失望有新生,更多的是解脱......

我怔怔地呆坐在石墩子上,嘴角咧了半天,硬是没吐出一句话来。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坐坐。”苏雅先开口。

我没回她,就只是痴痴地看着“风走你留”这四个字,现在那四个字已经闪烁起淡蓝色和粉红相间的灯光,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既温暖又冷漠。

“额,我其实就随便走走,走着走着就到这了。”我随口应付,其实我自己都感觉这句话虚假不像样,估计苏雅也明白,但我们都不会点破。

“你把饭店改造成咖啡店了?嗯,还不错。”我自己问又自己答,空气里充满着掩饰不住的尴尬。

“为什么取这样的名字?”我没等她说话就问出我这两天最想知道的疑问。

她看了看我,又哭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先进去看看吧,外面挺冷的。”说完转身就进去了。

我掖了下衣角,和她一起走进去。

店里的装潢让我眼前一亮,左右两面墙用了两种完全不同的色调,就像是外面霓虹灯一样,采用蓝色和粉色作为主色调。

左边蓝色,看起来阴暗压抑,再配上一些深红色作为点缀,却不影响整体观感,而且颇有画龙点睛的意境,这一边的整个画面是一片灰暗的海洋,一个人孤独的站在海的最中央,由于过于抽象所以看起来更加有神秘感。

右边的墙壁以粉红色作为主色调,浅绿色和金黄色作为辅色调,整面墙都是蒲公英,粉色的大地,浅绿色的花茎,金黄的花叶以及粉色的蒲公英的种子,花丛里有个身影,但被花海淹没了,而蒲公英这种花的花语就是代表着新生.....

两边的墙壁看似充满着违和感,倒不如说它们是一体的,只不过是一个人不同阶段的心理历程,不用想也知道是苏雅。

这时我才明白我应该就是海里那个人,而苏雅已经站在阳光下,面向新生。

别人不知道能不能理解店里的这些墙纸的含义,而我和苏雅却都明白,这件咖啡店似乎也是苏雅为她自己一个人开的......

我呆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我很想抽支烟,只是害怕会影响顾客的体验,虽然现在店里一个顾客都没有......

“喝点什么?”苏雅的一句话把我从游离中拉回来。

“拿铁。”我随口说了一句,因为我喝咖啡一直都只钟爱这一种。

“每次都是拿铁,真不知道那么苦的味道,你是怎么做到一喝就是六年的。”苏雅的话里好像带着一丝怒气,而我却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那加点糖吧。”我没心思喝苏雅争论这些。

“加糖还叫拿铁吗?我给你做一杯我自创的咖啡吧。”说着苏雅就开始忙活起来。

和苏雅生活了这些年,我还不知道她还会做咖啡,我原以为她应该是请专门的咖啡师来做,没想到她是打算自己来。

我有些担心她的店会不会有生意,这年头但凡是个开咖啡店的都是有些特色在里面,或者走文艺范专门卖给文青,或者做连锁品牌的加盟,但地理位置是最重要的,没有一个人流量大或者消费群体集中的地方很难把咖啡店做起来。

像学校、酒店附近,或者办公楼旁边这样的地方才有可能把咖啡店做起来,而在长巷路这样的地方,一没有人流量,附近都是老街。二是没有固定的消费群体,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本地人,平均年龄比较大,或者是外来打工租房子住的人,谁会闲的无聊来最东头喝杯咖啡,而且价钱还不便宜,所以苏雅的这家店盈利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尝尝这杯怎么样?名字叫做从前以后。”苏雅已经做好了咖啡。

我看了下咖啡,上面浮着一层拉花,不过我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标致。

“你什么时候学的,以前还不知道你会这些。”我有些疑惑。

“在大理呆了两个月,我可不是天天游山玩水,我也没那么多的钱去玩乐,所以就在一家咖啡店里打工,向那家店的老板学着,他手艺很高,但凡是尝过他的咖啡的人都忘不掉那种感觉。”苏雅边说边笑着,有些风清云淡,看来旅行的确给她带来了很多东西,一些我没有,甚至很多人都没有的心境。

我倒是不关心那家店的老板手艺怎么样,只是忽然觉得我并不那么了解苏雅,虽然和她在一起了六年,我以为我已经读懂了苏雅的全部,可现在我却越来越不懂了,那种陌生和距离感充斥着我的心,她越释怀我就越不能释怀,也许人就是这样,后一个离开的永远是最苦的那个.....

我倒有些过分执着了。

我笑了笑又抿了一口那杯名叫从前以后的咖啡,那种感觉有些难以形容,第一口入嘴时舌尖上有些甜的发腻,然后苦涩的滋味充斥,直到我完全咽下去时,才感觉到一股清香萦绕在嘴中,也许这杯咖啡正代表了苏雅现在的状态。

我喝过的咖啡种类并不多,也不是此中爱好者,但是苏雅的咖啡让我回味良久,说是一杯咖啡,其实用茶来形容要恰当一点。

“怎么样?”苏雅瞪着眼睛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期待。

“很好。”

“就这?”她似乎对我的回答感觉有些敷衍,而我心里想的就是这句话,随口而出,看来教苏雅做咖啡的人的确是一位高人。

当我还想补充点什么的时候,店外来了一辆车子,闪光灯让我的眼睛有些刺痛,车上下来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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