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仇杀
沈秋雁心底的恨意是根深蒂固的，像是树根一样，从心底蔓延出藤蔓来，缠绕着他的整颗心，如果他不杀了他所恨的人，这份恨意只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深，他想要解脱，只有杀掉他所恨的人。
当我赶到大殿的时候，他已经跟南宫雪天展开了厮杀，南宫雪天的右臂受了伤，血沿着他的手臂蔓延下来，他的剑上都是猩红的血，而沈秋雁也受了伤，胸口有大片的血迹氲染开来，像是盛开的牡丹花，红艳艳的，刺目得让心满心疼痛。
两人分开来，中间隔了两三米的距离，沈秋雁右手那剑，剑尖有血滴落在地，他左手捂着胸口，大口喘气，额上有细密的汗珠，脸色阴沉，眼神凌厉，寒烈的样子有些狰狞可怖。
我匆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看着他胸前的大片血迹，眼睛酸涩，大颗的眼泪便落了下来，关切的询问：“秋雁哥哥，你怎么样？”
沈秋雁的眼神柔和了一些，柔声安慰我：“歆儿，我没事。”
“你是晓芸的女儿对不对？原来你真的没死！”一道震惊的声音传来。
我循声看过去，南宫雪天眼中似有泪光闪烁，神色悲苦，他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突地大声笑了起来：“我早该料到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跟晓芸长得一模一样呢！我早该想到你就是她的女儿萧歆！”
沈秋雁神色又变得冷冽起来，大喝一声：“南宫雪天，少废话，拿命来！”
南宫雪天不看他，双眸湛亮，面有痛色，声音竟是有些颤抖的：“歆儿，是我对不起你爹娘，是我对不起他们。”
他的眼眶泛出泪水来，我的喉中发紧，沈秋雁提剑便又要冲上去，我紧紧的抱住他，哀求道：“秋雁哥哥，求你不要杀他，求求你！”
沈秋雁喝斥道：“歆儿，是他杀了你爹娘。”
“我爹娘已经死了，杀了他，他们也不会活不过来，冤冤相报何时了，秋雁哥哥，你放过他吧，他已经自责了十年了，这样的惩罚已经够了，”我满眼泪水，声音嘶哑。
他满面痛惜的轻声唤我的名字：“歆儿！”
十五年，我懵懵懂懂的过了十五年，前尘往事我本来尽皆忘记了的，只是，重新再见到我娘亲，消失了十年的记忆，全又回到了我的脑中，仇恨于我并没有那么强烈，我的前世，紫晗为了复仇刻意接近我，令我爱上了他，然后杀了我的父母，他亦自杀而死，他抱着仇恨过了一世，临死前才醒悟过来，爱比恨更重要，而我，不愿意走他的老路，爹娘已死，即便我现在抱了仇又能如何，爹娘活不过来，恩怨情仇，不如一笑泯之。
我黯然想着，内心一片悲苦，泪水就忍不住又流了下来，满面泪痕，我看向南宫雪天，说道：“按理说我应该称你一声姑父，前尘往事都已经随风而去，我不愿意计较太多，我只想带我娘回月宛国，将她跟我爹葬在一起，让他们能重新在一起。”
南宫雪天眸子一亮，掠过一抹惊喜之色，又隐藏三分疼惜，他剑上的血还是流着，衣袖上也有血滴落下来，他不解的说：“歆儿，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一惊：“难道你不知道我娘的尸体被藏在那片蔷薇花后面的冰窟里面？”
他显然比我更惊讶，我心下渐渐清明了些，想来这件事情并不是他所做的，而是南宫澈干的。
正在迟疑着，只见眼前剑光一闪，一道青色的影子从眼前掠过，接下来便听见刀剑相击的声音，等到看清楚之后，才发现来人竟是青风，而与他打斗的人不是南宫雪天，而是秦月。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秦月拿剑，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秦月会武功，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出现在王宫里？
秦月的剑法高超，没几招就制服了青风，青风的剑落在地上，他的手臂受了伤，鲜血直流，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痛苦，一片冰冷。
“父王，你没事吧？”秦月提剑走到南宫雪天的身边，一脸的关切之意。
南宫雪天摇头笑道：“这点小伤，不碍事！”
秦月依旧眉头紧锁，目光冷厉，朗声说道：“大哥，你居然连父王都想杀！”
南宫澈不知道是从哪里出来的，他推着轮椅慢慢的上前，笑容阴鸷：“原来你没死！”
秦月上前一步，冷笑道：“我当然没死。”
南宫澈看向沈秋雁，眸子森冷：“沈秋雁，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沈秋雁毫不畏惧的看他：“我只说他掉下悬崖，理应是死了的，谁知道他命大，又活过来了呢！”
南宫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秦月冷冷的说：“大哥，我从未想过要与你争夺王位，从小我就敬重你，你又何必对我赶尽杀绝，要致我于死地。”
秦月的神色悲痛哀伤，南宫澈冷然的看向南宫雪天：“我从小就在想我到底哪里不如小月了，他整天调皮捣蛋，不务正业，你却那么的疼爱他，对他极度宽容，即便他做了些什么事，你也包容他，而我呢，你对我那么的严厉，琴棋书画，骑马射箭，都是请了最严厉的先生来教我，如果哪一点做得不好，便要受到责罚。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多羡慕小月，他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可以整天笑嘻嘻的出去玩耍，而我却要关在家里练字背书，练武习琴。
“我还记得那一年，小月带着我偷偷跑出去玩，你不问缘由，罚我跪了三天三夜，小月却没有任何责罚。我知道你疼爱他，他一出生母后就去世了，所以你从心底觉得像是欠了他一样，想要弥补他，可你有没有想过，母后为什么会死？若不是你整天只想着沈晓芸，母后会整日闷闷不乐，以泪洗面，最后郁郁成疾而死吗？要说错，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你，我也不至于双腿残废！”
南宫雪天神色悲戚，在我的印象之中，他是个英勇硬朗的人，战场厮杀，流血不流泪，可他现如今却泪水弥漫眼中，泪眼朦胧。
秦月道：“大哥你错了，父王对你严厉，那是因为他想将王位传给你，他想让你成为我们乌蒙国的国主，因为从小，他就知道你比我更适合做乌蒙国的国主。”
秦月神色哀戚，南宫澈怔愣的看着他们，摇摇头，喃喃的说：“不可能，不可能的，他那么疼爱你，怎么会想要我来继承王位？你骗我的对不对？”
他的声音尖利，眼神锐利寒洌，神色张狂，此时此刻，他落败了，他心中的恨意变得如此的可笑，这几年来，他时时刻刻怨恨着他的父王，他的弟弟，他希望有一天能亲手解决掉他们，夺得王位，可此时他才发现，原来他的弟弟根本就不在乎王位，而他的父王早就想好要将位置传给他，但他所做的呢？是多么的讽刺啊！
秦月上前几步，半蹲在南宫澈面前，真挚而又哀伤的看着他，伸手拉住南宫澈的手，声音低柔：“大哥，我为何要骗你呢？我从小就仰慕你，你天资聪颖，五岁能读书识字，八岁能写文作画，十岁习武射箭，十二岁便能打败乌蒙国的第一神箭手，我有个这么厉害的哥哥，我高兴还来不及，我曾经拿来到处炫耀呢！”
南宫澈的神色缓和下来，秦月继续说道：“大哥，我一直心中有愧，若不是我调皮，你为了救我，也不至于弄得双腿残废，要说错，并不是父王的错，是我的错呢！”
南宫澈闭上了眼睛，神色静然，缓缓道：“不要再说了。”
秦月却没有住口，继续说道：“大哥，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吧！原谅父王吧，他是真心疼你爱你的，只是他太严厉了些，让你承受了这么多，大哥，对不起！”
南宫雪天缓步上前，歉疚的说道：“澈儿，是父王对不起你！”
南宫澈睁开眼睛看着他们，长叹一声：“你们都不要再说了，你们一个是我亲生爹，一个是我亲生弟弟，我还对你们动了杀机，我……”
他余下的话没有说完，好像说不下去一样，却又有千言万语要说。
我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又难过又欢喜，他们能消除误会是值得高兴的，能生为一家人是上天赐予的福分，家庭和睦才能快乐幸福，可我又觉得难过，若不是有了这么猜忌误会，我爹娘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悲惨下场，而我也不会流落在外。
沈秋雁突然冷笑道：“这是你们的家事，你们大可关起门来说，我们外人无从插手，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解决呢！杀人之仇不共戴天，当然要拿你的命来尝。”
我大叫一声，哀声说道：“秋雁哥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他神色怅然：“歆儿。”
我哽咽道：“一个人死了也就一了白了，反倒是落得自在，什么仇怨都消失了，你若是以为一命抵一命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我不会拦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真的好吗？与其杀了一个人，不如让他一辈子活在内疚自责痛苦之中，身体的伤可以愈合，可心里的伤是一辈子都难以愈合的。我不想杀人，我也不想活在仇恨之中，痛苦一辈子，我只想让时间来淡忘一切，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带着我娘回月宛国，将她安葬在我爹的身边，让他们团聚。”
沈秋雁一手紧握着我的手，微微一笑百媚生，绚丽夺目：“好，我们带你娘回月宛国。”
我笑了起来，脸上带着泪痕，泪水无声无息的流落下来。
“南宫澈，我想带我娘回家！”我朗声对南宫澈说。
南宫澈并不说话，南宫雪天问道：“澈儿，这是怎么回事？”
“父王，我以后再告诉你”，南宫澈说，眸光转到我身上，淡然说道，“我可以让你带她回去，只是，她一离开冰室，身体便会开始腐烂，我想你们很难将她带回月宛国。”
我身子一颤，幸好有沈秋雁紧拉着我的手，我冷然的看向他，坚定的说道：“不论如何，我都要带我娘回家与我爹合葬的。”
秦月怜惜的看我：“歆儿。”
我对他轻轻一笑：“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南宫月呢？”
“对不起，”他恳切的说。
我摇头笑着：“算来，我应该喊你们一声表哥才是。”
南宫月笑了起来：“我从没想到，原来我还有你这样一位表妹。”
我笑了起来，并不再多说什么，扶着沈秋雁往外走。
阳光和煦，却是灼灼耀人眼的，大片盛开的蔷薇花在风中摇曳生姿。
我帮沈秋雁包扎好伤口，两人便一起去了冰室，我还记得上次青风他们是怎样开启密室的，我依样打开，进去，迎面而来的寒气让人全身生寒，阴冷的氛围让人瑟瑟发抖，而我一想到我娘在里面，我就毫不畏惧。
沈秋雁帮我抱着我娘，她面容平和安宁，身上的大红的衣服，衬得她整个人妖娆妩媚，我跟在他身后，视线却一刻不愿意离开我娘。
出了冰室，却看见南宫雪天、南宫澈和南宫月都站在外面，南宫雪天见到我娘的时候，先是怔怔然的不敢相信，随后满面惊痛，他缓步上前，颤抖的伸出手想要触摸我娘的脸，手停在半空中，却又最终缩回去。
“对不起，”他的眼中盈满泪水，声音颤抖着，他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好几岁一样。
南宫澈最是镇定，他淡然的看着我。
南宫月对于这些事情应该不是很了解，他震惊的上前，喃喃不能言语。
我笑道：“南宫月，我要带我娘回月宛国了，想必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你以后好好保重。”
南宫月轻笑着：“我还是喜欢你喊我秦月。”
我说：“好，如若我们以后还能有缘再见，我会喊你秦月的。”
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南宫澈说得对，路途遥远，我不能把我娘的尸体完整的带回去，所以，我决定将她的骨灰带回去跟我爹安葬，我想我爹娘在天有灵也不会怪罪于我的，我爹应该可以含笑九泉了。
我看着漫天弥漫的大火，我娘犹如浴火的凤凰，美丽绝伦，我想，她肯定是在某个地方得到了转生，我只愿，她能再与我爹相逢，结成连理，幸福的过一生。
大片美丽的蔷薇花，妖娆多姿，红火的光火中，我仿佛看见了我娘的笑靥。
我抱着骨灰盒，同沈秋雁一起上路。
刚出王宫的大门，就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我还来不及惊呼，已经被人拥进了怀中，他像是要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一样，紧紧的抱着我，又像是害怕会失去一样，小心翼翼的，他灼热的呼吸在耳畔轻拂着。
沈秋雁皱眉斥责：“司徒玉沣，你这样会勒死她的！”
玉沣松开了些，将我紧紧的护在怀中，满是戒备的看着沈秋雁：“沈秋雁，我绝不会再让你将她从我身边带走的。”
沈秋雁笑道：“那就得看你看不看得住了。”
我娇嗔道：“秋雁哥哥，你又胡话了是不是？”
玉沣眉头一皱：“你刚喊他什么？”
沈秋雁伸手拉住我的手，便将我从玉沣的怀中拉到他身边来，他盈盈笑道：“我是歆儿的表哥，长兄如父，我不会答应让她嫁给你的。”
玉沣的眉头皱得更紧，我嗔怒的瞪了沈秋雁一眼，一脚踩在他的脚上，他龇牙咧嘴一番：“丫头，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可是你亲哥。”
我回道：“那他还是你亲弟呢！”
沈秋雁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笑了起来：“这样说来，你也该喊他一声表哥不是？”
他的笑容狡诈，我走到玉沣身边，伸手拉住他的手，对他莞尔一笑：“他胡说来着，你别听他乱讲。”
玉沣轻点着头，微微一笑：“歆儿，能再见到你真好！幸好你没事！”
沈秋雁叫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你给我过来，我说过我不答应你嫁给他的。”
我瞪他：“你别大呼小叫的了，让别人看了笑话！我自己的婚事，干吗要你答应，你现在说不答应也迟了，你别忘了，我跟他都拜过堂了。”
沈秋雁冷哼一声：“那也做不得数。”
我不理他，看向一直站在玉沣身后的楚紫晗，笑道：“楚大哥怎么也来了？”
“你失了踪，吓坏了我们，我便跟玉沣一起出来找你，看见你没事就好了，”楚紫晗柔柔的笑着，许久没见他，他好像清瘦了一些。
玉沣柔声说：“歆儿，我们回家吧！”
我一愣，想起我娘的事情来，摇头说道：“我暂时不能跟你回去。”
玉沣震惊的看着我，我微笑着说：“我想去月宛国看我爹。”
玉沣满脸不解，我说道：“等有空了，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那我陪你去！”玉沣紧握着我的手，轻声说。
我点了点头，有他陪伴也好，不然有些事情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这次回去，不仅是为了将我娘葬在我爹身边，还要去见一见萧凡，有些事情，我想弄清楚，如果没有弄清楚，我想我这辈子都会不安的。
我们四个人上路，雇了辆马车，玉沣陪我坐在马车里，沈秋雁和楚紫晗骑马，我自然是高兴的，却也被沈秋雁烦得不行，他好像又变了很多一样，时时刻刻的盯着我们，好像很怕我跟玉沣单独相处，便时不时的要掀开车帘看看我们俩，还不忘对玉沣警告一番。
“所以说，秋雁应该是你表哥对吗？”我躺在玉沣的怀中，他轻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轻声说。
我叹了口气：“是啊，可是，你觉不觉得他变得好奇怪，好像神经有些问题了一样，还疑神疑鬼的。”
玉沣爱怜的看我：“他这是担心呢。”
“担心什么？”我疑惑的看他。
他在我额上印下一吻，满目柔情：“他是担心我把你抢走了。”
我吟吟笑了起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他一下，他微微震惊，瞬间又满面欢喜之色，攫住我的双唇，良久后才松开来，我笑说：“我们都已经成亲了不是吗？他反对也没用！我想他总会想通的，就像他肯放过南宫雪天一样，他会想明白的。”
玉沣笑着，宠溺的看着我，将我紧紧的抱在怀中，他低声低喃着：“我还以为你又私自逃跑了呢？以为你拜了堂才又反悔，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多生气啊！不只是生气，还很伤心！”
我低垂着眼眸，轻声说：“对不起。”
他吻了吻我：“傻瓜，干吗要你道歉呢！我知道不是你故意要逃跑的。”
我正要说着什么，眼前突然一片亮光，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沈秋雁一手掀着帘子，一脸的凶神恶煞：“司徒玉沣，你还不赶紧给我松手！”
玉沣笑了笑，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反倒是紧了紧：“你为何这么在意呢？”
沈秋雁冷哼一声：“我们沈家的人，断然不能嫁给你们司徒家的人的。”
“可我们已经成了亲！”玉沣笑意盈盈。
沈秋雁的脸沉了一沉：“成了亲又如何，照样一封休书，可以把你休了。”
我颇有些头疼的看着他，他这个样子真的很欠扁。
楚紫晗站在马车旁边，笑道：“天已经黑了，前面有家客栈，晚上我们就在那里歇息一夜吧！”
“你让开，我们要下去！”我站起身来，弯着腰往外走，恶狠狠的说道。
沈秋雁不甘不愿的让出位置来，玉沣先下了马车，然后我才跳了下去，他一把接住我，然后将我轻轻的放下来，此番又惹来沈秋雁一记眼刀。
客栈里刚巧只有三间上房，一间下房，车夫便住了下房，沈秋雁自然是要一间房的，我同玉沣是夫妻，一间也无可厚非，可沈秋雁眼睛尖锐，冷冷的说道：“我一间房，歆儿一间，你同紫晗将就一下吧！”
玉沣温和的答应了，紫晗也没说什么，我瞪了沈秋雁一眼。
晚上几个人一起吃了饭，便各自回了房间，六月的天，是有些燥热的，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听见敲门声，便起来开门，借着月光看见玉沣站在门外，他柔柔的看着我笑。
“你怎么在这儿呢？”我让他进来，关好了门。
他将我揽进怀中，紧紧的抱着，头埋在我的肩上，喃喃道：“我想你了。”
我微微一怔，心下悸动，回抱着他，欢喜的说：“我也想你。”
他将我横抱起来，走到床边，轻放了下来，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他低下头来吻我，半压在我身上，声音低沉轻缓，一声又一声的唤着我的名字：“歆儿，歆儿……”
我抱着他，应着：“我在呢！”
他撑起身体，目光灼灼的看我：“你若不在我身边，我总担心你又会突然消失一样。”
我抚摸着他的脸，他抓着我的手，我柔声安慰他：“不会的，我以后都会待在你身边的，永远都不会离开的。”
他欢喜的笑着，上了床，侧身躺在我的身边，将我拥进怀中，夏天天气炎热，穿的衣服很少，而现在又脱了外衣，我能清晰的感觉得到他身上的温度，他的心跳，我亦心跳如雷。
他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这样紧紧的抱着我，我渐渐的睡去，一夜好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旁边站着个人，黑着脸，看着我们。
“司徒玉沣，你居然做这么卑鄙的事情！传出去真是让人笑话！”
我皱眉：“你怎么进来的，你随随便便进女子的房间，传出去更难听。”
沈秋雁满脸怒气，却又发作不得，便瞪着我们。
我软了声音，说道：“好了，秋雁哥哥你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你放心，我们没做你想的那样的事情。”
沈秋雁冷哼一声，转身出去了，门被狠狠的带上了。
玉沣吻了我一下，笑道：“你这样说，他可不这样想。”
我的心突然就红了起来：“我说的是实话。”
他愉悦的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