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相拥,彼此无语,此时,无声胜有声。
良久,她才轻声问道,“为什么才回来?”
薄唇贴在她耳鬓处,滚烫的气息喷吐在她肌肤上,引起她阵阵战粟,他回答:“那边事情很多,都需要我亲力亲为。”
他吻着她的耳廓,她的鬓发,她温润又柔滑的肌肤,最后,一口攫住她嫣红的唇瓣,呼吸陡地变得急促又困难,楚千荨的心尖狠狠地颤抖着,分离数日,再次相见,噬骨思念,熬成了毒,她已不想再忍耐,第一次,她给予了他大胆岂热情的回应。
他把她抵在了榻榻米上,拥挤的榻榻米,因忽然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而开始摇摇欲坠,然而,他并不理睬,深情又缠绵的吻落满了她脸颊、下巴、脖子、肩胛骨,就在她激动难捺,彼此都快控制不住时,她听到了空气传来的一记裂帛声。
身子一僵,视线下移,她瞥到自己的领子口破了,脑子里飞快掠过什么,她本能地伸手推了他一把,迅速抓住敞开的领口。
喘着气,看着近在咫尺,同样喘着粗气,只有半只脚挂在榻榻米上的男人。
“你……要干什么?”
她的问题,让他黑眸里那抹闪耀的亮光迅速黯了下去。
“对不起。”见到她,他太激动了,都忘记自己现在是霍希睿的身份了,差一点,他就犯下大错。
“咱们……不能这样。”楚千荨绯红着脸蛋,吞吞吐吐说着,轻拢着额角的发丝,整理着自己的仪容,飞快从榻榻米上翻身跃下地。
费南城也赶紧撑起身,坐直了身体,他的腿很长,榻榻米又矮,只是那样坐着,脚尖就能点地,他站了起来,默默为自己点了根儿烟,烟味即刻弥漫了整个酒窖。
“如果……”
他吐了口烟圈,才缓慢地又道,“我骗了你,你会不会生气?”
正用象皮筋扎头发的楚千荨拧了拧眉,目光凝向他,“那要看什么事。”
费南城又吸了口烟,烟雾慢慢从绯薄的唇瓣间释放出,对上她视线的目光,清冷也深沉,神色复杂,“费南城,他……活着。”
说自己的名字时,怎么感觉那么别扭。
费南城还活着,这个讯息,彻彻底底惊爆了楚千荨脆弱的心脏,她捂住胸口,像是无法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惊天消息,没有反应,没有表情,就只是那样怔怔地看着他,仿若在探寻、思考,他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你……没骗我?”
她哆嗦着问。
“没有。”
得到肯定的回答,反应过来的楚千荨不淡定了,她平静的心海,仿佛立刻掀起了滔天巨浪。
“被费家掩埋的人是谁?”
金玉希不是傻子,自从费南城逝死后,他亲自让人入的殓,金玉希一定检查过尸体的。
“一具买回来的死尸。”
见她受到的惊吓不小,他继续缓缓出口爆出惊天信息,“金玉希是带人亲自验过尸体,那具尸体右脚也是跛的,而在把尸体送回费家之前,有专门的医生,为他整个容,白亮拿了费南城五岁的照片,让医生刻意把他整得与照片五分像。”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话一点不假。
“为什么?”
楚千荨忽然觉得费南城那个男人好可怕,老谋深算到令人胆战心惊。
计划周密到毫无一丝的破绽。
“金玉希这条讨厌的狗,早就想除了,吃里扒外的东西。”
楚千荨仿若还是难以消化这骇人的消息,好半晌,才咬牙道,“他在哪儿?”
“还在回来的路上,我与白亮先回来,只是打头阵。”
为确保万无一失,费南城必须这样说。
他们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楚千荨实在不敢想象,这些人脑子里的脑细胞,是由什么组成的。
“几点到?”楚千荨闭了闭眼眸,她的心还在狂蹦乱跳,听闻费南城活着的那一刻,除了意外,她还感到了莫名的一丝丝的窃喜。
原来,她是希望费南城活着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肚子里孩子的关系。
难道说她是怕孩子没有父亲,单单只是如此吗?
“大约半个小时。”费南城一面说着,一面仔细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
这辈子,费南城怕个谁,为什么刚刚准备告诉她真相时,他的心会莫名狂跳了下,甚至还有点微微的紧张,他在怕什么?
“行,我回屋等他。”
楚千荨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转身离开酒容,费南城还活着的事实打乱了她的全盘计划,她本来是想离开鎏金别墅的。
即然,费南城活着,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楚千荨推开铜门,踏步走入宽敞的卧室,屋子里灯光璀璨,家具白玉地砖纤尘不染,角落已焚了炉香,淡淡好闻的橘子味儿。
即然,一切是引诱坏人掉入陷井的阴谋,那么,费南城旦夕之间发病送往国外事便是假的,撤走保全与下人,也是在他的计划之内。
坏人入狱,他凯旋归来,所有的一切自要立刻恢复原样。
就在她愣神间,花园里传来了一记极响亮的汽笛声,不多时,车子驶入园子中庭,熄火停下,车门打开,被白亮抚出车厢的男人,银灰色怪兽面具,齐耳的银发,一身银灰色西服,棕色特制皮鞋,拄着那支檀香木特制拐棍,一瘸一拐向她而来。
细细观望,他的一举一动,与以前没什么两样,果然……一切都是诡计、阴谋,而这场阴谋,把她楚千荨也一并算计了去。
她站在门口,面色冷漠也疏离,费南城艰难地迈步爬走着一步又一步雪白阶梯,爬完最后一步台阶。
终于走到了女人面前,黑礁石般的眸子亮光迸闪,薄唇勾了抹寡淡的笑,戏谵道,“你男人回来了,还苦着一张脸干啥?”
楚千荨可笑不出来,左右手交叠放到右腰前,微福了福身,刻意尖柔着嗓音,“迎皇上回宫。”
“一点没诚意。”他微微冷哼了声,别过脸,龟速与她错身。
楚千荨冲着白亮翻了个白眼,白亮知道她知道了事情真相,也不理她的阴阳怪气,到是喜孜孜把费南城送入屋子外,迅速闪离。
见她气鼓鼓坐在凳子上发呆,费南城扬着声儿喊,“你男人渴了,还不赶紧过来给他倒杯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