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浅言，你当真……”
“是不是你做的？”她忽然就出了声，同样是质问，可是语气却是那样的生硬而冷漠，就连眼神都一下尖锐利了不少，“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冷萌萌住在北湾别墅的事情，是不是你告诉给冷家的人？是不是你故意让冷家到北湾别墅来找麻烦？”
顾陌年一开始还觉得一头雾水，却是在她的提醒之下恍然大悟，忽然就想到刚走出办公室时接到的那通电话。
是他的一名助理来电，说是冷家的人追到别玩别墅找麻烦，但是被程浅言轰走了。
当然，究竟是谁从中作梗他已经知晓，却是不曾想过，她会登门来质问，问是不是他故意透露了消息。
她就这样的不信任他？
“你怀疑我？”顾陌年眯紧了眼睛，若不是她已经不再愿意寄希望于他，又怎么会这样快就信任崩塌？
程浅言也希望是自己误会了，所以她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于是出了声：“冷家的人说漏嘴，说是顾先生替他们指引寻找而来。”
“A市姓顾的人那样多，你怎么就认定是我？”他的声音，冰凉刺骨，还有些急促。
是想要辩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辩驳，又从何辩驳？
“但是A市里姓顾的先生，有想要在那个时候吸引我的注意想要将我调回北湾别墅的，我实在是想不到别的人。”程浅言说着自己的分析，没有隐瞒，紧接着又是问，“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
“是，还是不是？”
她的声音也是急促起来，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却是不断的在心里呐喊，不停地呼喊：说不是，说不是你，说和你没有关系！
当听到沙雄告诉她冷家背后又“顾先生”推波助澜的时候，她第一个就想到了顾陌年，对半分的可能性却是那样希望自己想太多，所以才这样匆匆而来，找他寻一个答案。
她只想要确定，和冷家有染的“顾先生”，不是他顾陌年。
她盯着他，眼神深邃。
顾陌年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却是迎上了她的目光，他沉默了几秒，忽然扬起唇角，淡然一笑，吐出一句波澜不兴的反问：“是我那又怎样？”
那一瞬间，程浅言仿佛有以防的天地轰然坍塌，所有的信任都在那一瞬间轰然崩塌，不复存在。
他竟然承认了，他承认了！
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不否认？为什么不摇头？
手下意识的就紧紧握在了一起，眸光之中是层层叠叠无法掩饰的失望，她轻轻一摇头，那样悲伤，那样失望。
“为什么？”她的声音轻了下去，仿佛是如梦初醒的人，不愿接人们噩梦变成现实，崩溃变得难言起来，唯有那句，“为什么要那样做？”
“如你所言，为了将你调回北湾别墅。”顾陌年脸上浮现一抹懊恼，仿佛是做了坏事被人发现无法隐藏的感觉，无可奈何又无比气馁，“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心生讨厌，既然我让你远离唐星辰你不愿意，那么就只有用计谋了，不过很显然，很奏效，你果然还是匆匆回去处理了事情，虽然唐星辰依旧跟着，但是你没有心思再去想他的存在，这样多好，我的好徒儿你说是不是？”
他漫不经心的述说着，有理有据，证据充分，让人不愿相信都难。
程浅言的眼眸，紧紧地眯起来，视线的光芒全都聚集在男人的脸上，仿佛是要仔仔细细的瞧清楚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可是他表情太过散漫，眼底一片漠然，就独自站在山巅上的王者，冷漠且无情。
“你怎么能这样？”她咬牙怒问，“萌萌都那样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再那样去刺激她去伤害她？你难道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情况吗？”
“她的情况与我何干？”顾陌年冷声反问，十分不悦，“是，我是纵容了阿初，阿初是过分了一些，但是你凭什么就说她去跳楼就全都是我的错？冷家这么多年对她压榨挤兑，从来不曾看好她，一直都对她恶语相向，从来不将她当着闺女来看，她的精神从来都是高度紧张，她本就容易崩溃，你凭什么将责任全都推到我的身上？”
程浅言傻了眼，她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能从顾陌年的嘴里说出这样无情冷漠的话，那些字句，真的是刺骨的凉。
和他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将责任全都推给了他？
程浅言承认，他说得其实不无道理，可是就是不能接受，他会这样冷眼旁观这样绝情。
还是，本来他就是这样，不过是她从来不曾探知发觉？
“那么你可曾听说过那句话，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她的声音，激扬了许多。
他却是冷冷一笑：“所以如你所言，引发雪崩的有那么多的雪花，我不过是其中一片渺小的雪花，你为什么就非要揪着我不放？我的好徒儿，如果你那样在意，你就去找雪崩时的全部雪花，而不是一味地质问其中一片雪花，不会有结果的。”
程浅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总是说得很有道理，她无法辩驳，也无从辩驳。
他不仅承认了，甚至还说出了这样的话来，真的是让人错愕又难以接受。
他怎么就会是这个样子，怎么就会做出这样偏激的事情来？
无话可说的她定定的看着他，紧抿的唇再也无法张开，喉咙也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程浅言打算离去，却不想刚刚迈出一步，复又听到了他的声音，竟然是他的陈升控诉：“程浅言，你也有责任！”
蓦地一下，她停下脚步，一下侧头看向他，仿佛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竟然说她有责任？
她怔了一下，却是立即反应过来，大概算是明白了她想要表达什么。
“若是你听话，我就不会用那样的方法了。”顾陌年又是说道，“我当时提醒你了，我叫你不要和唐星辰走近，不不愿意听。冷萌萌的事情我道歉了，可是你却不愿意接受，是你放弃我在先，我才这样选择，若不是因为如此，我又怎么会用那样的方法让你终止和唐星辰的约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