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心照不宣的在外面找翻了天,起儿却在一座地下宫殿里醒来,躺在冰床上,双眼被蒙蔽,四肢都戴上了链子。
“有人吗?”起儿大喊,空洞的房间传来回音,她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不知过了多久,起儿终于听见开门的声音。“你是谁?”
“圣女,在下叶枫。”尽管起儿看不见,叶风还是毕恭毕敬地行了礼。
起儿回忆一下,才想起是谁:“叶枫?你是国师?你是……幽兰人?”
“是。”
起儿说:“那你抓我干什么?你既是幽兰人,为何还这般对我?”
叶枫浅笑:“圣女放心,我不会对您怎样,只不过是想让您帮个小忙。”
“什么忙?”
“小忙,就是想让您替我养几只蝶王出来。”
起儿冷笑:“幽兰蝶食人精血,就算是我族人,一生最多才养出两只,这蝶王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是打算要了我的命啊。”
“圣女放心,就算是倾举国之力,在下也会把您保住的。”叶枫接着说,“到那时您还是高高在上的圣女,不用再隐姓埋名,做什么破大夫了。”
起儿问:“你想做什么?”
“我想……谋权篡位。”叶枫靠近起儿轻轻地说。
“你疯了,”起儿大惊,不敢想象他的狼子野心,“李湾村的蛊虫是你养的吧,太子的老师也是你杀的吧。”
叶枫有些得意:“不错,我利用难民在养幽兰蝶,可惜被你们发现了,兹事体大,我早早就让他们撤出了,之所以还留下痕迹,就是为了等你出现。”
起儿不耻道:“那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幽兰一族养蛊是为了行医救人,悬壶济世,你随意杀人,就不怕遭到反噬吗?”
“怕?”叶枫反问,“二十年前京中的幽兰人全部被杀,十年之前,幽兰谷又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里面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圣女亲眼目睹,会怕吗?幽兰人行医济世那么多年,救过多少人的性命?可如今呢,他们听到幽兰二字便避之不及,唯恐惹祸上身,反噬又如何?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这世间便没什么可怕的?”
“可这不能成为你残害无辜的理由。”起儿一脸平静地说。
叶枫一愣,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能鼓动起儿的复仇之心,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平静,他倒是有些欣赏她了。“是,过程中是死了些人,但一将功成万骨枯,当年太祖皇帝不是也杀了无数的人才坐稳的皇位吗?”
叶枫接着说:“圣女,你不是喜欢魏家小子吗?只是身份有别,他母亲就拆散了你们,你也别恼,等大功告成那天,我就屠了他们满门,把那小子断手断脚,让他再也离不开你。”
提到魏峥嵘,起儿心绪大动,挣扎着起身,弄得铁链咔咔作响,“你敢伤害他,我一定杀了你。”
叶枫上前按住她的肩膀,一用力把起儿压在床上,然后慢慢揭开蒙眼睛的黑布,对上一双愤怒的眼睛,慢慢地说:“圣女,二十年前我也是这种心情,心中充满仇恨和愤怒,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强忍着不甘,苟活于世……你能为了魏峥嵘方寸大乱,怎么就能忘记烈火中烧死的亲人,岁月静好地过日子呢?”
起儿被带出来时,也就五六岁,还不能理解仇恨的意思,记忆中只有害怕和畏惧,后来被芸娘养大,日子安稳,心中纵然有恨,但没有恨意滔天,更不至于要谋权篡位,她理解叶枫的境遇,但不敢苟同他的想法。
于是说:“幽兰一族已经两次沦为政治的牺牲品了,你这样做只会把幽兰族彻底推向悬崖。”
“我们已经在崖底了,”叶枫盯着她嘶吼道,“我们早已经失去了一切,成王败寇,只有真正灭了元氏一族,我们才能堂堂正正地生活在阳光下。”
叶枫近乎疯狂,起儿看着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幽兰一族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二十年前的大祭祀,眼前的叶枫都把个人私欲当成了大义,凌驾于族人之上,才一步步带领着他们走向了深渊。
起儿越想越觉得荒唐,笃定地说:“叶枫,你不会成功的,幽兰族的未来也不会掌握在你的手上。”
“为何?”
“因为有魏峥嵘在,有太子在,有更多有志之士在,所以你不会成功的。”
叶枫嗤笑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哦,对了,我还有告诉你一些事,太子已经不是太子了,他还被流放了……至于魏峥嵘,前几天疯了一样找你,现在他知道了你的身份,已经屈服于他的母亲了,不再派人找你……还有你的小姐妹,就是她把装有你身世的信封交了他母亲,我们才能把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
“什么?”起儿不敢相信清浅会这么做,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去受他蛊惑,心里默默祈祷,这些事都不是真的,“我不信。”
“你随意。”叶枫说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