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陵在天亮之前回到了小酒馆,他浑身都是土,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隐隐约约的血腥味和汗臭味,酒馆的门还锁着,他坐在酒馆门前,面朝大海,海风有些大,吹得他瑟瑟发抖。他把自己缩成一团,侧身躺了下去。
凤岭是被老板娘的惊呼声吵醒的,他鼻子冻得通红,身体都有些僵硬了。老板娘赶紧把门打开,把他拖了进来,手忙脚乱地给他倒来一杯热水,问他:“你。。。。。。你怎么样?怎么还带着面具?”
丰陵朝她僵硬地笑了笑,说:“我给您带了一样东西。”然后他费力地从布袋里拿出一个瓶子,瓶身有些血迹,不只是在里面还是在外面,而瓶子装着的,是一颗鲜红的心脏,老板娘吃惊地捂着嘴巴,看着瓶子里的东西,问他:“那女巫是你的姐姐?”
丰陵点头。
“就是之前来给我药水的那个老妇人?”
丰陵从地上坐起来,捧着那杯热水,喝了一口,身体一下暖和了一些,说:“我与您说过,那就是我的姐姐。她从您那儿要的药水,应该能够让她的身体恢复到最有活力的时候,虽然只是暂时的。那是她滥用巫术的代价,她的身体会很快老去。”
“是这样。”老板娘长叹了一声。
“这是我姐姐的心,她说,如果她的心没有彻底停止跳动的话,她就不会死,所以,她让我拜托您。”丰陵将装着心脏的玻璃瓶放在了地上,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墙角的一张圆形的桌子桌腿断了,倚在墙边,他指着那个方向,问:“那张桌子怎么坏了?”
老板娘蹲下拿起了在地上的瓶子,回答道:“哦,昨天晚上,你的朋友和一位客人打起来了。”
“为什么?”
“因为一个女人。”
“看来他找到了。”丰陵轻声说了一句,然后对老板娘说:“我先去洗漱一下,您先去处理这颗心脏吧,等一下我要给安娜一个惊喜!”然后他在老板娘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迈出步子就要走,刚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又喊住了对方:“哦!对了,谢谢您的匕首!我虽然已经擦拭过了,但是可能还是需要再擦一擦。”他双手捧着匕首,递到了她面前,她笑着接下,对他说:“快去吧,昨天安娜担心你,很晚都没有睡呢。”
丰陵洗完澡,收拾好自己,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摆出各种姿势和表情,好半天才重新拿起面具戴在脸上,他悄悄地走出房门,敲了敲安娜的房门,却迟迟没有人回应,他转了转门把手,是锁着的。应该是已经到楼下了,他想着,就快步走到一楼,刚好看见安娜正背对着他,坐着吃早餐,他悄悄地靠近安娜,伸手蒙住了对方的眼睛。安娜先是被吓了一跳,紧接着她急急地站起来,双手抓住蒙住她的眼睛的两只手。
“安娜!”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转过身,抱住了眼前的人。
“我回来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他轻轻地蹭着安娜的头发。
安娜看着丰陵碧蓝色的眼睛,那是大海的颜色,那眼睛里的爱意就像海水一样,无穷无尽,她轻轻地揭开他的面具,面具下,不再是让她感到害怕的可怕怪物,而是一个温柔的,英俊的男人。
“安娜,嫁给我好吗?”丰陵轻声问她。
“咳咳!”咳嗽声响起。
“二位能够这么幸福,我也真为你们感到开心。”是罗克的声音。
丰陵与安娜分开,笑着对罗克说:“谢谢!罗克先生,我正在向安娜小姐求婚,能不能请您做见证呢?”
“当然了!”罗克立刻答应了下来。
“还有我。”老板娘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笑着朝他们走来,他对丰陵说:“放心吧,事情我已经办好了。”说着,拿出了一束粉色的玫瑰花。
丰陵接过花,单膝跪在安娜的面前,对她说:“安娜!嫁给我!”然后他把花放在了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戒指,上面有一个正方形的凹槽,里面嵌着一颗白色的珍珠。安娜甜甜地笑着,将手伸给了眼前的男人。
去西方的列车上,一个全身黑衣,戴着面具的男人,搂着一个美丽的金发女人坐在第二节车厢中间的位置,一个身材矮小的售票员声音颤抖地对他们说:“两。。。。。。两个人60!”丰陵给了他一张100面额的对她说:“不用找了。”对方收了钱,飞快地走出了二号车厢。
“他们都不懂你的温柔。”安娜在纸上写着。
“只要你懂就好了。你真的不想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吗?”
安娜摇摇头,写道:“其实快想起来了,只是我放弃接着想下去。”她放下手中的纸币,将他的面具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