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哗哗的水声,安以笙手里的书都看不下去,满脑子都是顾廷礼从浴室出来的样子。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顾廷礼醇厚磁性的声音传来,安以笙打了一个激灵,视线转过去,顾廷礼只裹了一条浴巾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顺着皮肤一路下滑,最后没入浴巾。
古铜色的皮肤健康壮硕,宽肩窄腰,八块腹肌还有完美的人鱼线,比T台上的模特身材还要好。
怎么身材这好呢?
顾廷礼扯唇一笑:“被我迷住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自恋?
安以笙狼狈的低下头,攥着睡衣一角,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狡辩:“没有,我还是去客房睡吧。”
“我不动你,就抱着你,你熟悉一下我的味道就好,嗯?”顾廷礼明显感觉到小女人的紧张和不安,站在原地没有过来,转身回了浴室,一会儿功夫就换了刚才那套睡衣回来,将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挨着她坐到床上。
“别害怕,你不同意我不会动你,我自制力很强。”
面对男人温柔的诱哄,安以笙想起刚才他只裹着一条浴巾的样子,还是抱着衣服去了客房,随后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岁月静好】:今晚我不回去了。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夜不归宿?在哪儿鬼混呢?
【岁月静好】:顾廷礼别墅里,你的昵称好魔性啊。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他没欺负你吧,欺负你告诉姐,帮你出气。
【岁月静好】:没有。
那个可怕的噩梦又来了,一个小女孩躲在衣柜里,用被子死死捂着自己的嘴,眼看妈妈被几个壮汉欺负,却什么也做不了,眼泪止不住的流。
“妈,妈妈,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梦魇中的安以笙嘴里念念有词,出了一头的汗,眼角还溢出泪水。
顾廷礼睡不着明明把她带回了家却连抱都抱不到,也不敢贸然接近她,就在她门口徘徊听到屋里传出安以笙带着哭腔的说话声,就推门而入:“笙笙,醒醒,笙笙……”
“妈——”安以笙突然睁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再度喊了一声,“妈……”
“做噩梦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安以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睡在自己卧室,旁边还有一个男人,惊恐的眼神无处躲藏,本能的往旁边缩了缩,觉得距离安全了才抱着被子坐起来,然后快速的擦去泪痕,稳了稳情绪才开口:“别过来。”
顾廷礼想要把她搂在怀中,哪知对面的女人仿佛是受了惊的猫儿,再度退了一步,眼里全是恐惧和戒备。
“别过来,你出去。”
“好,我不过去,你别怕,我不伤害你,别怕,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顾廷礼去了外面端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先喝口水。”
一杯温热的水下肚,安以笙的恐惧感褪去不少,情绪也稳定下来,歉疚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吓到你了吧?一会儿我还是回去吧,免得明天再吓到你。”
顾廷礼眉头一皱:“难道你每天都做噩梦?!”
“怎么会呢?”安以笙垂眸看着水杯,不远处的顾廷礼趁机把她轻轻捞进怀里,“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扛着,让我帮你。”
想起当年被拍的那些果照,安以笙再度不安起来,他要是知道自己有这样的遭遇,恐怕也是会嫌弃的吧?有那样一个千疮百孔的妈妈,他一定会嫌弃。
他是那么优秀,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和岳母这么不堪?
要是被他嫌弃,那该如何是好?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面所有的光线,宽大的卧室里仅仅亮着一盏台灯,安以笙摸到了床头的手机,看了看,已经六点半。
安以笙推开他,认真的说:“我们不合适,我是一个心理不健康的人,整过容还没有卵巢,你还是不要对我这么好了,免得以后后悔。”
“难道你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能跟季东林说,为什么不能跟我说,信不过我?”顾廷礼一拳砸在床上,都是男女朋友了了,竟然还不肯说。
“我说不出口。”安以笙突然翻身下床,从衣柜里找了衣服就进了浴室,再出来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
“你要干什么去?”顾廷礼站在门口拦住她。
“那个,我约了苏医生,一会儿吃过饭我就直接过去,然后回家,你就不用等我了。”
顾廷礼耐着性子轻轻握住她肩膀:“你在担心什么?以我的能力,多大的麻烦我都能替你解决。”
“我说不出口,你不要逼我,当年的事,凌叔叔已经帮我解决了,剩下的只能靠我自己。”安以笙能说的也只有这些,这样的事情安以笙实在说不出口,他要是想知道就去问凌建国,若是得知她的身世不能接受,那自然就不会再找她。
“凌建国?”顾廷礼好像明白点了,她一定早就认识凌建国。
“我知道了。”
吃过饭,顾廷礼送安以笙去了苏语那里,然后就开车去了帝豪酒吧。
一间豪华的包厢里,凌建国身穿黑色夹克坐在沙发上,看到顾廷礼进了,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对方先开了口:“凌局长久等了。”
凌建国看了看腕表:“不久,几分钟而已,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服务生送了一瓶红酒过来,开了瓶给两人各自倒上一杯,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我是想问凌局长关于笙笙的事,我问她,她怎么都不肯说。就是跟季东林说,也不跟我说,她说以前的是凌局长都替她做了,剩下的就只能靠她自己了,凌局长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你真想知道?”凌建国唇角一扯,似笑非笑的看着清峻冷淡的顾廷礼,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取出一支顺便递给他一支,点燃,猛吸一口,“我怕你知道了会后悔。”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会后悔。”顾廷礼点燃烟,把定制打火机放回口袋。
“这种事情别说是小静,就是我和小峰都不愿提起,她不肯说我也能理解,你知道了想离开小静,我也能理解,不过我请你不要伤害她,这件事不要告诉第三个人。”凌建国眸光凌厉,鹰隼般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