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后宫仅有的一位贵妃李瑾被陛下训斥回了家中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朝堂,而陛下也宣布身体不适,今日早朝取消了的消息,百官只好回了自己的衙门,继续办公。
一处大殿之中一名身穿紫色官服的男子坐在首位看着手中的奏折,在其下方坐着十数道人影,同样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突然一道人影起身将殿门关闭,走到殿中央,对着首位上的男子一躬到底:“唐相,下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随着此人的话音落下,原本有些嘈杂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道道目光聚集在此人身上,就连坐在首位上的男子,也就是唐相都微微抬头看向他。
“讲。”
那人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唐相,如今陛下龙体有恙,今日又将瑾妃赶回了家中,我们何不借此机会将令千金送入宫中,以后若是能为陛下诞下龙子……”
他话还没说完,唐相就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而后轻声道“此事我心中已有计较,可现在还不到时候,如今朝中我们看似大势已成,可文臣还有左相董知节,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将门那一边的几个老将虽然早已不掌军权,但在军中威信依然无人能比,皇城一旦有变,只怕远在边境的百万军马就会立刻赶回来,只凭这皇城中的三十万禁军我们根本无法抵挡,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水煮青蛙,逐渐蚕食,大事可成!”
唐相说完,坐在下手位的十数名官员已是站起了身子,脸上带着谄媚笑容,齐声呼道:“唐相深谋远虑,我等佩服。”
……
养心殿。
赵喧看着铜镜之中的一张陌生脸庞,表情一脸懵逼,铜镜在视觉效果上并没有后世玻璃镜子来的清晰,可这依然无法掩盖镜子中那张脸的帅气,丰神俊朗,剑眉星目,目光流转间一股皇者威严透体而出,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跪拜下去。
“魏忠。”
看了一刻钟的功夫,赵喧才接受了这一张比自己前世要帅气那么一点点的脸蛋,而后对着门外大喊一声。
“陛下,老奴在。”
门外传来一声有些阴柔的男子声音,而后推门声响起,一道白面无须,头发有些花白的苍老人影走了进来,问到:“陛下可是要更衣?”
赵喧看着此人,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弧度,从记忆中得知,此人乃是当今内宫总管,官居三品的大太监魏忠,虽然不知道和那位大名鼎鼎的魏忠贤有什么关系,可此人倒也不负他的名字,对皇室忠心耿耿,算自己在内已经服侍了三位帝王。并且记忆中还说此人武功高深,在如今的江湖之中都是排的上号的大高手,一代宗师。
“魏忠,你服侍朕也有两年时间了,这两年里你对朕做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吗?”
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魏忠深得此中道理,才能安安稳稳的服侍了三代帝王,如今听得赵喧如此问他,急忙跪倒在地“老奴不敢,只知陛下雄才大略,是一代明君。”
赵喧笑笑,心想,明君?这两个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登基两年只听佞臣之言,忠良倒是残害了不少。
“你莫要有什么顾忌,如实说就好。”
魏忠又是一叩首“老奴惶恐。”
昨日之前,他对陛下的印象当然是停留在以前的印象之中,常常感叹,若不是先皇前两个皇子早夭,帝位怎能传给仅剩的三皇子赵喧?可昨晚之后,他对赵喧的印象就全变了,作为如今天下少有的宗师级高手,十丈之内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有所察觉,昨晚陛下与瑾妃娘娘的密谈他自然是听到了,只感觉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不过十八岁的陛下,心智早已远超同龄之人,哼!右相唐文?也不过是陛下的一块垫脚石罢了!
赵喧看着魏忠如此的惶恐模样,无奈摆了摆手,道:“罢了,叫人替朕更衣吧,今日不上朝了,去弘文馆看看。”
弘文馆,也就是夏国皇家图书馆,藏书二十万卷有余,在如今这个印刷并不发达的时代,这已经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
赵喧在内宫总管魏忠的陪同下来到弘文馆时,几名上了年纪的老学士正在修正书籍,看见二人走来,急忙见礼,赵喧摆了摆手,开口道“你们不用管朕,朕就是随便逛逛。”
几名老学士应声退下,虽说赵喧说了不用管他,可他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原本弘文馆有说有笑的氛围都是变得静谧起来。
一名老学士看着赵喧走进里面去,然后对着在此等待的魏忠问道:“魏总管,陛下此番前来是为何?”
魏忠撇了那老学士一眼,开口道:“陛下来做什么,咱家也不知道,几位大人也莫要再追问了。”
他的语气并不客气,几名老学士闻言尴尬的笑了笑,向四周散去,继续自己的工作。
赵喧找了几本关于历史方面的书籍,虽然书上的汉字他看起来有些陌生,可又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应该是前身存在的记忆所致,随即拿起一本名为《夏国志》的书籍仔细研读起来。
恍惚之间,半日已过,赵喧将手中的书籍当下,随即揉了揉眉心,漫漫的历史长河中,赵喧找不到任何与自己记忆中相关的历史元素,一个个未曾听过名字的国家,一段段不知道的大事记,滚滚的车轮,早已和记忆中的历史驶向了不同的方向。
“陛下很喜欢看历史方面的书?”
沉思间,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赵喧耳边响起,赵喧扭头看去,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学士正在微笑的看着他。
赵喧轻笑一声,开口道:“原来是苏大学士,朕倒也不是特别喜欢看,只是偶有所感而已,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朕看这半日历史,心中却是忽然涌起紧迫之感。”
苏大学士正震惊于赵喧所说的话,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就这三句话,足以看出若是赵喧一直可以秉承这三句话,将来必然是一代明君,随即苏大学士又想到这两年陛下昏庸,听信佞臣谗言,残害忠良之事,摇了摇头,觉得陛下似乎是大有图谋,并非表面看起来这样。
苏大学士抛去脑子里的混乱想法,笑着问到:“方才陛下说紧迫之感?不知是为何?”
赵喧看着苏大学士的眼睛,身上自然升腾起一股皇者威严,压迫的苏大学士都不经意的弯了弯腰,看着苏大学士的样子,赵喧有些沉重的开口道:“前唐之时,国力是何等的强盛,四夷宾服,八方来朝,可终究还是被我大夏灭了国,如今我大夏看着虽然是四海升平,安居乐业,可内有权臣当道,外有突厥犯我边境,朕实在是心忧我大夏是否还可以流传万世。”
苏大学士听到赵喧这一谈论,压下心中震惊,一躬到底,道:“陛下……圣明!”
赵喧摆了摆手,开口道:“不谈论这些了,也到了午膳时间了,苏大学士随朕一起用膳吧。”
“臣莫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