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娘就算再傻,见到吴嬷嬷之后也明白了,这是谁的主意?
眼看几个喜娘真要给她套上喜服,陈二娘可算明白,李长愿回真的没和她开玩笑,大声喊道:“我可是妍姑娘的奶娘,没有夫人和妍姑娘的同意,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吴嬷嬷其实心里也没底,但在外头绝不会给李长愿掉链子,见陈二娘还敢喊,立即朝阿田和阿力道:“快把她的嘴给堵上!”
阿田和阿力身强体壮,陈二娘毕竟是一个妇人,哪里是他们两个的对手?嘴上很快就被塞了一团白布,只能“唔唔”直叫。
很快,喜娘们就给陈二娘上好了妆,盖上盖头半拉半拽地拖了出去。
吴嬷嬷清早赶到喜堂,早就布置好了一切,喜堂里聚了不少过来看热闹的下人。
王癞子身穿大红袍,怀里抱着一朵脸盆大的红绸花,虽然去了北郊大半年,累得又黑又瘦,却整个人站得笔直,一脸的春风得意。
李长愿则坐在喜堂正中心高堂该坐的位置,一口一口品着手里的一杯好茶,眼看着陈二娘被几个人生生拽了进来。
陈二娘见到李长愿坐在正中心,刚想要开口大骂,一眼瞥见堂上装着新郎官衣裳的王癞子,整张脸都白了。
阿田一把扯下她嘴里塞的布团,陈二娘的声音都变了调,惊恐地望着李长愿:“李长愿,你敢!这事没有夫人点头,就算你强压着我拜了堂,我也绝对不会认!”
“陈娘子为难也太天真。”李长愿放下手里的茶杯,含笑看着陈二娘,“陈娘子觉得我会在意你认不认?这满堂的眼睛,只需要看见你与王癞子已是拜了堂的,名正言顺的夫妻就行了。”
说罢,便看见一旁的侍书:“好了,把新娘子带来花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把及时给错过了。还不快,叫来司仪让新人拜堂成亲,趁早送.入洞房?”
侍书一声令下,人群里早就准备好的司仪连忙上前一步,旁的废话也不多说,便直接开口喊道:“一拜天地!”
陈二娘哪里肯从,东西挣扎起来,只可惜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被人按着就朝着外头拜了下去。
就这么只剩最后一拜,眼看着两人就要拜李长愿这个“高堂”了。
李清妍尖利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奶娘!”
话音落下,堵在喜堂门口的下人们慌忙让开,李清妍扶着萧氏从外头走进来。
原来,吴嬷嬷带着喜娘来了陈二娘住的地方时,早有下人跑去明华堂和明珠阁通风报信,才把母女二人请来了。
陈二娘算是两人的心腹,两人看见陈二娘穿着喜服,脸上涂得猴屁股一样,被李长愿强压着和又瘦又猥琐的王癞子拜堂,鼻子都快气歪了。
李清妍直接上前来,把陈二娘从地上扶了起来,怒视着李长愿:“李长愿,你发什么疯?她可是我的奶娘,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
“夫人,姑娘,你们终于来了!”陈二娘眼见来了救星,扑进李清妍怀里,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夫人和姑娘若是不来,奴婢今日只能一死以证清白!郡主就算身份再高,也不能做出这种强逼奴婢嫁人的事情,求姑娘和夫人替奴婢做主啊!”
萧氏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精光,她正愁没借口把李长愿从长兴侯府赶出去。
没想到,李长愿却自己犯蠢,将把饼往她手里递。
这回,她非得让长兴侯把李长愿的名字从祖谱上除了不可!
“淳安,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现在连逼迫人嫁人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以后还不知会做出什么有辱门楣的事情来!”
“我长兴侯府可供不起你这座大佛!这就跟我去荣庆堂见你祖母去,让你祖母看看她当成心肝疼的孙女,背地里究竟都做了什么勾当!”
李长愿忍不住嗤笑:“见祖母?母亲若是不怕,我又有什么好怕的,这便随母亲见祖母去!”
萧氏原以为李长愿定然怕了,没想到李长愿非但不怕,还主动要同她去见李老夫人。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不该去的才好。
李清妍早恨不得把李长愿赶出去,急得推了推萧氏:“母亲还愣着做什么,快带她去见祖母呀!”
萧氏却脚下生了根一样:“淳安,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自己睁眼瞧瞧这究竟是什么!”李长愿懒得与她废话,直接把一个花布做的包裹扔了出去,那包裹压根没系紧,滚了两圈露出里面的几件金器来。
其中一件,正是萧氏看不上的一只金镯子!
看到这些东西居然出现在李长愿手里,萧氏双腿一软差点没直接给李长愿跪下。
就连李清妍都察觉出不对劲来了,吃惊地看了萧氏一眼,张了张嘴欲言双止。
李长愿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床上的茶杯,对着萧氏冷冽一笑:“母亲现在可还要带我去见祖母?”
萧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李长愿从她身上收回目光,直接对着司仪道:“继续。”
“夫人,奴婢可是为了您……”
“闭嘴!”萧氏生怕陈二娘把事情说出来,狠狠地打了陈二娘一耳光,急忙拉着李清妍离开了喜堂。
陈二娘万万没想到,萧氏居然丢下她不管了,看了一眼身旁令人作呕的王癞子,哭着喊着还是被强按着拜了堂。
王癞子见到萧氏和李清妍出现,还以为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谁知李长愿三言两语,竟把两人吓得丢下陈二娘就跑。
眼看着拜了堂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王癞子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子去了,朝李长愿深深行了一礼,谄媚地笑道:“今儿拜了郡主才成了亲,以后郡主就是奴才的干娘!”
“去去去!”吴嬷嬷嫌弃地看了王癞子一眼,皱眉道,“郡主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什么时候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王癞子抓了抓后脑勺“嘿嘿”直笑。
李长愿觉得这个“干儿子”实在太难以入眼,也不愿在这里多待,径直站起身来,朝带吴嬷嬷和侍书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