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十三皇子被救回,皇帝就十分欣喜,当下重赏了佟易年大量银两,更要对其加封进爵,不过被后者婉言谢绝,这才作罢。
养心殿内,皇帝正坐于桌前翻阅着书籍。殿门口躬身站立着一名宦官,此时天色渐暗,那太监抬头看着清楚,忙回身进入到殿内低声道:“陛下,如今时候不早了,是否移驾……”
皇帝闻言继续翻阅着,许久才回道:“去召诸葛春夫进殿,就说朕找他有要事。”
那太监连忙应允,缓缓退到殿外去请诸葛春夫。
不多时,一雄壮男子大步踏进殿内,站立于堂前拱手道:“锦衣卫指挥使诸葛春夫叩见陛下。”
声音刚落,皇帝便招手示意他再靠近些,于是诸葛春夫向前挪动了两步。
“爱卿,你可知,朕叫你来所谓何事?”皇帝问道。
“回陛下,臣并不知。”诸葛春夫低头说道。
皇帝随即起身来到他近前,道:“那个佟易年你查得怎么样了?”
诸葛春夫先是一愣,心道陛下什么时候下达过这个旨意,虽然自己的确有在查这个人……
“还请陛下恕罪!”转念想到了一种可能,他立刻单膝跪地,颔首请求皇帝宽恕。
“爱卿,你这是干什么?”皇帝双手拖住他的双臂,“朕又没说要怪罪你,只是想知道这个佟易年的底细。”
“臣谢过陛下。”诸葛春夫心中大石落地,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思绪,“据臣查探,发现这个佟易年的过去根本无迹可寻,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个人。”
“竟有这样的人。”皇帝负手而立,在殿内来回踱着步子,“爱卿,你说此人会不会有着某种目的。”
这一问,诸葛春夫却是不好作答,那人再怎么查不出底细,其救回的十三皇子又不能作假。对于有功之人,自然不可妄作揣测。
“陛下,此事臣万万不敢断言。”诸葛春夫拱手道。
“你但说无妨。”皇帝知他心思,直说道。
十三皇子能回来自然是好事,可偏偏救他的不是锦衣卫,也不是任何朝廷官兵,更不是江湖各大门派,而是一个如“白纸”一样的人。
作为皇帝,乃一朝之主,所有百姓皆是臣民,也包括这个人。既然十三皇子被他救下,那么皇帝不仅要赏,还要重赏。
这是做给世人看的,为的就是声誉和民心。就算抱有疑问,在朝堂上也不能直接下令去查,皇帝虽然能忍,但同时也知道有些事情不需要亲自下令,也有人会去办。
诸葛春夫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做得事皇帝都知道,有些只是不说,有些则还没到时候。
如今问他,就是想知道查探之后的结果,同时也是给他提个醒,这锦衣卫是皇帝的,而不是他的,不得私自做别的事情。
诸葛春夫思索片刻,沉声道:“依臣看来,佟易年与那劫匪,二者之间必然有着联系,但苦于找不到证据,目前也只是猜想。”
“佟易年身上的伤口,朕假借关怀之意找太医给他看过了。”皇帝叹了口气,“太医说确为利刃所伤,且时日刚好能对上,若他真与贼党有关联,却是滴水不漏啊。”
“陛下英明。”诸葛春夫恭维一声,随即犹豫道,“今日臣的下属倒是带来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小孩长得与十三皇子极为相似,唯一的差别可能就是他没有头发。”
“哦?竟有此事。”皇帝像是来了兴趣,示意他接着说。
诸葛春夫随即道:“臣亲自问过他们,原来也是觉得那小孩像十三皇子,所以来京城求证。”
“那这小孩也是他们救得?”皇帝问道。
“的确如此。”诸葛春夫点头说道,“据那小孩的师傅所言,是在路上碰见两名壮汉,双方发生了口角,于是那壮汉气不过就朝他出手,可不知他是神剑山庄弟子,两人都敌不过,就逃了。”
“之后便发现被绑在布袋中的小孩,救出来以后就收做了徒弟。直到在城中看见皇榜,瞧得那画像很相似,那时候就怀疑小孩有可能是十三皇子。”
“那为何现在才来京城呢。”皇帝有些疑惑。
诸葛春夫顿了顿,说道:“臣当时也好奇,他说是因为路上被人追杀,这才耽搁了不少时日。”
皇帝闻言陷入了沉思,怎么又多出一个“十三皇子”呢,若是一般的劫道哪里会一路追杀,道:“爱卿你怎么看?”
“臣以为,追杀他们的可能是同一伙人,只不过是错认了。”诸葛春夫分析道。
如果真是同一伙人,那佟易年就可以确定是无辜的,按此一查便可水落石出。
皇帝随即问道:“可有追查下去?那伙贼人抓到没有。”
“这……”诸葛春夫有些踌躇,“陛下,目前还没有所获。”
也就说,两边都没有进展,既不能证明佟易年是清白的,也不能确定两伙人就是同一个。
皇帝想着隐有些怒意,斥道:“那岂不成僵局!”
“陛下息怒。”诸葛春夫忙低头道,“臣已派数名锦衣卫跟着那伙人,如他们再遇暗杀,臣定会知晓。不过说到这,臣倒还有一事禀告。”
“说。”皇帝背过身去,闭着双目似在平息怒火。
“之前不久,就接到来报说他们进了一处房屋,随行得还有四大家族的公子。”诸葛春夫说道,“他们进去后不久,就看到……有数百名将士到达。”
“将士?”皇帝问道,“怎么会在那。”
“臣问过了,原是四位公子被人绑了,四大家族就动用了点关系,调了军队过去。”诸葛春夫说到此处,声音慢慢变小,他知皇帝听了必然会发怒。
“哼!四大家族好大的胆子。”果然,皇帝才压下去怒意又浮上心头,“朝廷的军队也敢私自挪用,就为救他们那几位公子?真当朕不知道,那几位平日里就无法无天,被绑也是咎由自取。”
稍缓情绪,皇帝问道:“你之前说他们也去了,依你之见这是否和他们有关联。”
这是怀疑姚图透一行参与到绑架‘四少’的行动中,若是如此那么其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好在锦衣卫做事一向细致,诸葛春夫抱拳说道:“臣以为并没有关联,据探子回报,他们是听见有琴曲声,其中一人似乎非常喜欢,这才跟了去。”
皇帝这才消除疑虑,话题随即回到十三皇子,道:“爱卿,你觉得佟易年带回来的十三皇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