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登他们到罗家,罗家中还一脸懵就被带走了,他父母还没反应过来,王登他们就走远了,二老带上手电就追。
他们不认识王登,那也认识陈根等人,加上这几天以来,罗家中很反常,经常一惊一乍,晚上大吼大叫的,心里也明白他们这儿子肯定犯事了,也就没有大喊大叫的追。
此时罗强还在家中,看着自己的商店,并不知道罗家中已经被带走。当然他也知道罗家中被带走,是迟早的事,他不可能让罗家中跑路。
而他自己,除了这个自己生活三四十年的地方,自己也没处去,加上时代的快去变化,就算漂流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找回来,而更重要的是,他跑了能否活得下去。
该来的总会来,这是他的心态,只要警察没有证据,也就拿他没有办法,这是目前他安慰自己最好的话。
罗家中被带到派出所,汪海早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不过在王登他们后面,他看见了两个风尘仆仆的老人,他心里明白,那必然是罗家中的父母。
汪海安排陈根安抚二老,自己和王登就去审问罗家中。
罗家中第一次进派出所,他显得过于慌张,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双腿打颤。
“不用那么紧张,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你不会判死刑的。”
“死刑”两个字烙印在罗家中心里,但是他有希望,他可以不用死,那就是不隐瞒。
“我承认,我承认,是我和我二叔杀了老陈。”
“不着急,我们按照流程来。”汪海说着望向王登,王登也明白的打开了录音,并拿笔记录起来。
把所有的流程走了一遍,最后汪海再说道,
“再次确定一下,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句假话。”
罗家中点头,并表示自己想见见父母,汪海允许,送他到别的房子,出来就听见里面的责骂与啼哭。
“该下一步行动了。”
这次汪海亲自一起直奔罗强家而去。
到罗强家,罗强看到这么多人,也没有心生逃跑的念头,
“来了?走吧!”
罗强平静得不像话,还不慌不忙的关店,汪海心里也颇有些感叹,这么一个农村的人有这般强大的心理素质,要是出去闯一闯走正路,他命运又会怎样呢?
罗强直接被带走,他路上没说一句话,一直到派出所,还是汪海和王登去审问。
王登录音打开,汪海直接说道,
咱们直接进入正题,
“老陈是不是你和罗家中杀的?”
罗强直视汪海的眼睛摇头,表情凝重,倒是汪海相当的轻松。
“你侄子已经全部说出来了,你就不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反抗了,知道为什么我们将罗家中带来的时候,没有去找你吗?”
罗强还是摇头,
“因为没有足够有力证明的证据,我们是不会轻易动你的,那我就先说说我们搜集到的证据。”
“第一,你记得我们路过你家的时候问,老陈喝了多少酒吗?”
“我记得你当时的回答是二两,那时候我就想,如果老陈真的是醉酒坠崖而死,那么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他在你家喝酒之前也喝过酒。二,他不胜酒力。”
“就先说第一个问题,今早我特意安排他们去打探了老陈卖牛的市场,挨家挨户的询问老陈卖牛回去当天是否喝过酒,答案是都没有。”
“第二个问题,原本我就可以否定,试想,一个经常喝,脸上都喝出酒红的人,才二两酒的量,说起来让人笑话。不过为了证明这一点,我特意拜访了他家,得知了他的酒量是一斤左右。”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二两酒对于老陈根本没有危害,他不可能醉酒更不可能坠崖。”
汪海望着罗强,
“可能我记错了也说不一定。”
“我可向你确认过两遍,难道你不记得了?”
汪海淡淡一笑,然后继续说,
“好!就算你记错了,那我接着告诉你,老陈不可能醉酒坠崖的原因。”
“你们那条路你应该比我熟悉吧?那条路离断崖可是有距离的,中间有一些田埂,田埂高有两米多高,试问一个醉酒到能坠崖的人,怎么能跳下田埂,然后若无其事的再去跳崖?”
“我怎么知道?或许醉酒的人就能若无其事的跳下去呢?”
“嗯?好一个若无其事,你告诉我一个六十多岁的人能若无其事的跳下两米多高的田埂,一个喝醉酒的人能若无其事的走那么远,跳下田埂?”
罗强沉默,汪海继续说,
“其实你们计划挺好,如果你侄子不是因为太紧张而承认了所有,或者说你们搬运老陈尸体时忘记了他的一样东西,那我们还真拿你没办法。”
罗强眼睛突然收缩了一下,
“什么东西?”
“开始急了?告诉你也无妨,带着血的帽子。”
罗强开始回忆,老陈的确是经常戴帽子,但是当时天太黑,他根本就忘记帽子这个事情。
“带血的帽子能说明什么?”
“带血的帽子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我们可以通过技术判断,那是因为摔倒留下血痕,还是人为拖拉造成的血痕。”
“这会该你好好说说了吧!”
时间回到事发的那天。
那天老陈早早的就出了门,因为夏天天明得比较早,当时路过了罗强家,他家还没起。
老陈就直接去了卖牛的地方,这个牛虽然是家里很重要的劳动力,可是当时能一手拿出三四千块钱的也没有多少。
所以他的牛直到下午才卖出去,老陈卖了牛就往回赶,卖牛的地方离我们村子也不是特别远,走路三四个小时就能到了。
路过罗强家的时候,正巧罗家中和罗强聊着想弄点钱,不过老陈一路过,二人就没说了。
老陈那时候正好高兴也想喝酒,于是打了二两酒,包着一支山烟抽起来,和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
老陈烟抽完,酒喝完,拿钱出来付,正好把所有钱都掏出来,两人产生了恶念头。
罗强借天色晚想让老陈留下来,然后再把他钱偷了,可老陈一心想回家。
于是罗家中先动手将老陈按住,罗强将老陈口袋里的钱全部拿掉,这老陈哪里答应啊。
老陈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把钱财看得比命重要那种,并且说出陈根是在派出所工作的。
提到派出所,这罗强就明白了,这时候抢也抢了,老陈不休不止,就算把钱还给老陈,这老陈说不定也要打电话给陈根的。
老陈可是一个嘴上啥都说的人,让他活着,这罗家中和罗强一定会进派出所,又因为抢劫未遂吃几年牢饭。
罗强可不想过这种日子,心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老陈,这时候的罗强完全没有考虑别的。
找来绳子直接勒死老陈,罗家中看到这一幕都看傻了,他才二十多岁,他穷,他想有钱,可他不想杀人。
但是看着自己的二叔勒死老陈,自己间接也属于帮凶,他也知道自己此刻和罗强就捆绑在一起了。
老陈没气以后,罗强坐下来想了想,把钱全部放进老陈口袋里,然后叫罗家中一起把老陈的尸体丢下了锅圈。
其实罗强都有些诧异,老陈死了的第三天他儿子才找过去。
他一边没动静,一边又让罗家中打探消息,他清楚的知道尸体迟早会找到,但是越晚越好。
因为夏天尸体腐烂快,腐烂掉的尸体也就查不出什么问题来,二人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罗强承认了所有,汪海舒了一口气,一切总算是水落石出了,。
他不忘问陈根老陈下葬的日子,然后和陈根一起来看望老陈下葬。
老陈下葬后第二天,汪海王登,还有县里的警车拉着他们就走了。
在警车上,王登问,“师傅,老陈帽子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汪海笑了笑,
“不知道,只是说出来吓他的。”
“师傅太老辣了,你说他们会怎么判?”
“这是法院的事。”汪海说着脸望向外面,路过的风景。
当然他看的不是风景,还是想些那天罗家中的话,
“我背着他的时候,他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感觉他好像还有微微的一口气,但是出于害怕,我没有告诉二叔。
因为手电不亮,我摔了一跤,起来后就感觉老陈没有一点气了。后面和二叔拖着老陈尸体走,最后把他丢下了锅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