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岚?”秦九歌接住倒下的她。
“阿月……”在他怀中,白岚气息微弱,强扯出一缕笑容,柔声道。
白岚艰难的抬手,在他脸上轻轻抚摸。
“我……爱你。”
下一刻,手便垂下,在他怀中失去了生息。
“啊……啊……”秦九歌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尽数堵在嗓子里。
“月家的孽畜还会悲伤?”空中那男人挥了挥手,戏谑的道:“放心,我马上就送你去见她。”
只见那人手一挥,浩瀚灵压向着聚集在此的众人压去。
“噗。”
无数村民被碾碎,化为一滩血水。
只有秦九歌没有受到任何灵压。
不过一会,在场的众人便尽数化为血水。
“为什么。”秦九歌眼神溃散,怀中紧紧抱着已失去生息的白岚,看着地面那快汇聚成小河的血水。
明明,刚才他们还在送上祝福。
现在却连一根骨头都没留下。
“是我的错么?”
“当然是你的错!月家的孽畜,不配活在这世上。”
“就是你害死了这村中的所有人!”
“你怀中的女人,也是因你而死!”
“你是灾星!你不配为人!”半空中那男子不知为何情绪失控,脸上写满了愤怒。
“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他们。”
“白岚,也是因我而死。”
“我不配,不配活着。”泪水如同泉涌,秦九歌眼中带着无穷的悲痛与自卑。
“对,你不配!你这种渣子,就应该在生下时便溺死在河中!”
秦九歌缓缓抬头,看向那半空中的男人,口中断断续续的吐出:“是啊。”
“我曾听闻过一句话,所有悲剧的发生,都是因为当事人能力的不足。”
“是我不够强,不能守护我所爱的他们。”
“我会死,很快便会死,我没有脸活在这世上。”
“不过在此之前,你,死!”秦九歌语气不急不慢,在说完最后一个字时,身影猛地消失。
那人瞳孔一缩,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有一只手穿透他的心脏,从胸膛透出。
“你……”
男人身躯开始扭曲,血肉翻腾,眨眼间,便化为一道流光被吸入秦九歌手中。
杀死那人后,秦九歌没有言语,身形一闪,再次出现在白岚身旁。
轻轻将她抱起,眸子中满是深情,柔声道:“白岚,好好睡一会。”
“你会醒来的。”
……
之后,秦九歌给村中每个人都堆起一座坟墓,每个人都雕刻了一道灵牌。
三百多道灵牌,他尽数收入储物戒中。
储物戒中还有一张床,床上躺着已死去的白岚,他无时无刻用灵气温养,使其不腐。
“白岚,等我。”将一切收拾好后,秦九歌喃喃自语道。
……
随后的他,一边修炼,一边寻找能使人复活的宝物。
在寻找的路上,他愈发强大,他找到了那男人的家族,左丘家。
那时他已是这片大地上数一数二的存在,他将左丘家之人尽数折用最残忍的方法一一杀死。
随后,他将与左丘家有关联的所有人,折磨致死。
此后他多了一个名头。
魔尊。
……
不知过了多少年,他依然在寻找,就算已经找遍整块大陆。
最后一次希望,是在听闻“九幽草”能使人起死回生后。
他费尽千辛万苦,在禁地黄泉域得到九幽草。
双手颤抖着将九幽草喂白岚吃下。
毫无反应。
那一刻,他彻底崩溃了。
他回到最初的村子,这里依然如同以前那般,只是无人打理已然成为妖兽的乐园。
花了一天时间,将村子恢复成以往那样。
秦九歌为白岚换上嫁衣,自己则也换上当初迎去白岚时的衣服。
将三百灵牌依次摆放。
他与白岚跪在灵牌前。
“一拜!祭先祖!”
“愿得先祖庇护!”
“二拜!念父母!”
“铭记养育之恩!”
“三拜!夫妻对拜!”
“白头到老,永世不离!”
那日众人高喝,今日却是他一人呐喊。
将白岚纳入怀中,缓缓掀开红盖头,露出她恬静的面容。
“白岚,我来寻你了。”
秦九歌俯身吻下。
下一刻,体内的灵气开始暴动,肆意摧毁体内的一切。
意识渐渐模糊,秦九歌带着浅笑,紧紧抱住他此生最爱的人。
天空忽的开始下雨,地面开始微微震动,悲伤的气息传入大陆上每个人的心中。
至高陨落,天地同辈。
秦九歌与白岚紧紧相拥的身影在雨中逐渐消散,直至再也看不见两人。
只留下三百灵牌矗立在此。
……
“呼。”秦九歌猛地从沙海中惊醒。
“怎么回事,白岚,白岚你在哪?”
“是梦?不,不可能。”双手抱头,额头上青筋暴露,泪水夺眶而出。
“不是梦,不会是梦。”秦九歌表情狰狞,怒吼着。
他感觉脑海中关于白岚的记忆在缓缓消失。
“不要,求你,不要。”
终究是在悲切中昏迷过去。
此时,他右手之上的印记逐渐显现,化为一道角尖朝上的半月,散发出诡异的黑光。
……
“啧,头好痛。”秦九歌只觉头痛欲裂,缓缓撑起身子,周围满是黄沙飞舞。
“我活下来了?”发现自己没死后,他很兴奋。
“不知三师姐如何,想必是没什么问题。”
毕竟出去了就能去找师父,师父在,那就不可能有事。
稍微调整呼吸,秦九歌起身,望着漫天的黄沙,眼中有些许迷茫。
有什么,似乎被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