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报仇,绝不能死在这儿。”奕姿劝解道。
“暗涌会把我们俩一起冲回来的。”刘振理道。
“你放心,如果事不可为我会毫不犹豫地抛下你。”奕姿挥了挥手中夺过来的匕首。
无奈,刘振理只好听从奕姿的安排。
昏暗的水底,奕姿和刘振理一前一后地往暗河的洞口游去,却被暗流冲得停滞不前,奕姿只好靠边然后抓着岩石向前移动,刘振理见奕姿双手被岩石划开伤口,想要解开系在身上的衣绳,奕姿一边猛地摇头,一边加快速度向洞口前进。
刘振理忍痛运转内力排出几掌把暗流打散,奕姿趁机穿过暗河的通道重新回到洛河水底,她浮到水面大口呼吸着,但是迟迟不见刘振理。奕姿再次潜下水去,她看见浑身冻僵抽搐的刘振理,连忙把他拉到身边,点了胸口几处要穴,拽着他向水面游去。
终于两人一起浮出水面,刘振理却依然昏迷,焦急的奕姿四处张望着,发现不远处的一艘小船停留在河中央。
奕姿惊喜地呼喊着:“老伯,我们在这儿。”
这艘乌篷船正是之前搭载两人的那一艘,老船家连忙摇着船桨赶过来。三个人再次重聚在这条小船上,船舱里面奕姿消耗内力蒸干了她和刘振理的衣服,刘振理脉息微弱。她放下刘振理地手臂后走到船尾,看见老船夫卖力地摇着船桨正准备靠岸。
奕姿:“老伯,您怎么恰好在河中央?”
“那天回去之后心中一直不安宁,我寻思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再怎么着也不能让两位恩人葬身鱼腹啊!所以这些天我便守在这里。”船家解释道。
“老伯有心了,刚才差点脱力,要不是遇到您,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奕姿庆幸道。
“两位吉人天相,肯定能逢凶化吉的。时辰也不早,不嫌弃的话,就到寒舍用点粗茶淡饭,歇息一宿如何?”船家盛情道。
“老伯,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刘公子他身中寒毒至今未苏醒,我想先带他求医,事后定来叨扰拜谢老伯。”奕姿婉拒。
“姑娘,城里的苏大夫在这一带颇为有名,我这就送你们过去。”船家思索片刻道。
“太好了,劳烦您送我们过去吧。”奕姿喜出望外,毕竟刘振理的寒毒太过奇怪,寻常的大夫未必能诊断出来。
三人赶到苏氏医馆的时候已经到夜晚了。漆黑的药柜旁边,刘振理坐在装满药材和热水的木桶里,终于清醒过来,他用微弱的声音讲述着潭底那枚奇异的果实。
苏大夫伸手为刘振理把脉,换了几种手法却一直皱着眉头未曾挪开手指。一旁守候的奕姿看到这情形把双手交叉在胸前,紧张不已,“大夫,怎么样?”
“公子所说的白色果实和寒气老朽从未见过,恕我无能为力。”大夫摇头道。
奕姿道:“不,我不相信。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只是没人知道而已。”
“公子的情形确非寻常药石能够医治。除非...”大夫欲言又止。
刘振理眼前一亮问到:“除非什么?”
苏大夫道:“除非是紫玄观的于老出手,不过他脾气古怪...”
奕姿曾经听说过此人,着急地打断道:“你说的是的方术士于老?”
“正是,他虽为朝廷效力,但也常居于紫玄观修道炼丹。”苏大夫道。
奕姿重燃希望地扬起头,回头看着微笑的刘振理道:“于老前辈见多识广,他一定有办法。”
根据弈天阁里的记载,于老似乎是于吉的后人,对于术法和丹药颇有研究,更是被朝廷拜为首席客卿,行踪神秘,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记载。情急之中奕姿一时间没想起来,经苏大夫提醒之后,她想起这段关于于老的记录。
安顿好刘振理,奕姿打听到去紫玄观的路,虽然山路难走,但距离这小镇并不远,通过好心的船家老伯介绍,奕姿雇佣了当地两个老实本分的脚夫,让他们明天一早来帮忙。
清晨,两名脚夫抬着刘振理跟着奕姿来到紫玄观前,奕姿付了银两给脚夫让他们在附近稍后片刻,然后搀起虚弱的刘振理。
两人走到观前,刚要敲门却发现道观的门打开了。左右没见到开门的人,奕姿反而双眸一亮,于老果然有些门道。
来到道观的正殿,手持拂尘的于老正从殿后走来,“这么早就有客人临门,居然还是两个小娃娃,你们找我所谓何事?”
“于老前辈,求您救救他。”奕姿连忙跪下行大礼道。
于老撇了一眼病恹恹的刘振理,轻咦了一声,没人看清他怎么动的,就发现他抓起刘振理的手腕探听脉象。
片刻后,“跟我来。”说完于老往殿后走去。奕姿搀着刘振理紧紧跟在于老身后一直走到炼丹房。
炼丹房并不宽敞,墙边的木架上摆满了瓶瓶罐罐的,最显眼的是一个巨大的紫金炼丹炉。于老取来一枚红色的药丸递给奕姿,奕姿毫不犹豫地喂刘振理服下。
吃了丹药刘振理顿觉一阵暖流从腹部流向全身经脉,折磨他许久的刺痛终于消失,肾脏的寒气也从之前的暴动回归平和。
“多谢前辈赐药。”刘振理跪谢道。
于老一挥拂尘,地上的一面蒲团飞到刘振理膝下:“别急着谢我,这丹药只能减轻痛苦,并不能祛除你体内的寒毒。你是不是吃过一枚白色的果子?”
闻言刘振理惊愕不已,能压制寒毒的丹药已经很难得了,这时于老更是知道寒毒的病因,如果没有猜错,于老肯定是一名修士,不同于他父亲那种专修功法法术的修士。
当年刘霖康的曾祖带着修为有成的族人去海外除妖,却无一返还,导致刘府传承遗失,众人只知修炼水岚经,对于修真界的了解只有只言片语。
而于老不同,他应该是博闻广识的修士,就是不知道境界如何。刘振理在一瞬间思虑良多,不敢隐瞒道:“我只是碰到它,它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