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说服自己开枪，他将手指扣在扳机上，他不再犹豫地摁了下去。郑健闭上眼睛，等待子弹穿过胸膛的声音。
枪中发出一声闷响，炸出一朵火花，烫得宋逸甩开了手枪。巨大的声响震得郑健睁开了眼睛，郑健仿佛被这朵火花唤醒了什么记忆。他几步冲向被扔在远处的军服。宋逸蹦过来想要阻住郑健的路，但郑健仿佛某根神经被突然触发，宋逸根本拦不住他。
郑健从地上捡起了军装，从胸膛内部的口袋中翻出了一把袖珍的已经有些掉漆的小号手枪。宋逸拔出了佩刀，伸了过去，离郑健的喉咙还有厘米的时候，郑健的手枪已经上了膛，指在了宋逸的额头上。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郑健又恢复了他往日里不可一世的样子，他微微抬起下巴，以一种傲慢的口气，道：“宋逸，刀能快过枪吗？”
宋逸也学着他的样子，仰起了头，轻笑道：“可以试一试。”郑健的扳机很快扣了过去，子弹出膛的声音也伴随着刀划过肌肤的声音。
那枚子弹越过宋逸的头顶射穿了他身后的树干，那把刀也只是擦破了郑健脖颈上的一点皮，但大量殷红的血喷溅在泥土地上，如一朵朵盛放的罂粟花。郑健恍若未觉自身的伤势，宋逸扔掉手上的匕首，他知道郑健没有伤他的意思，郑健没有杀他，所以他偏了几寸留下他的性命。宋逸转身离开，“这把刀还给你，免得脏了我的手，郑健，这次逃脱或许与你有关。下次再见，我绝不会手下留情。”郑健恍若未闻，眼神怔怔地看着宋逸，似乎不明白他这样选择的理由。
宋逸知道再从郑健口中也逼问不出什么，他不再停留，大踏步地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他听见了郑健的声音从背后隐隐地传来。
“宋逸，不要太任性！”
宋逸的脚步顿了顿，这话更像是一种提醒。宋逸反复揣摩这句话，咀嚼出一种异样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