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我想的那样可怕,空荡荡的,略带着一股子木头发霉的刺鼻味道,我用火柴点亮了蜡烛,烛光像在河里溺水的人一般,挣扎着亮了起来,只是火焰忽大忽小,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我心中默念着门上的那句话,借着烛光开始慢慢打量起这个房间。
出乎我的意料,房间的面积非常大,几乎有一般起居室的两倍多大小,而且房顶很高,大约有三点五米左右,而这样烛光能照射到的范围就更显的小了,我只能模糊地看到房间的大体布局。
地面似乎是纯木的,比大厅的质地还要好上许多,两边的墙壁铺着有着凸起花纹的墙纸,一直到墙壁的中间,往上则是打磨过光滑地闪闪发亮的墙壁,涂着紫色油漆。
进门的左手靠墙拜访着一个巨大书柜,足有两米多,有七八层,只是上面空空如也,除了几张破旧的白色稿纸外什么也没有。书柜的旁边有一张木桌,做工漂亮,但是和书柜一样,上面什么也没有,虽然有几个抽屉,但是拉开后也毫无收获。
整个房间里的东西不多,剩下来的只有摆放在对面墙角里的一张巨大的床了。
这张床非常熟悉,虽然破旧,但我一眼就看出这就是刚才我们在外面看到的那副画中的大床,就是那个一头黑色卷发小女孩躺着的床。
“那幅画,就是在这个位置画的?”我小心的看着床,尽量想象那女孩与其他家人的位置,我仿佛就是那个画家,渐渐地朝后退去,好让自己的视角和画中的视角重合。
忽然,我的手肘碰到了墙壁,再也无法抓过去了,这里是死角。
我有些不解,如果真的是在这个位置作画,手的旋转会非常难受,就算站在这里都不太舒服,何况不停的作画最少在一到两个小时以上?
可能床的位置移动过了吧,我觉得自己可能是过于多疑了,于是朝床走去,希望能有所发现。
除了柔软的床垫,陈旧却依然不失华丽的丝质帷帐,我没有发现任何特殊的东西,这让我很不解。
这里不过是个普通的房间罢了。
但是当我站在床边重新看着我进来的门口,忽然觉得这布置的有点冷清过头的房间,高高的墙壁,没有任何装饰的单调颜色,依旧没有一扇窗户,让我觉得与其叫做卧室,不如唤作牢房更为恰当。
一间舒适的牢房,而且现在新的囚徒就是我。
想到这里我不免有些懊恼,一时的意气用事很可能让我一辈子呆在这个房间,饿死渴死,而我却还没有触摸到真相女神的一点裙摆,更别提知道她的真面目了。
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半,再过十几分钟,我会重新进入黑暗,我将蜡烛举过头顶,却看到书柜的顶部居然放着一个黑色的东西,刚才只是下面掠过一眼,加上书柜太高而没有注意。
我兴奋地将书桌拖对哦书柜下,然后踩上去,原来那是一个黑色的长方形塑料盒,非常巨大,就像是装笔记本电脑的袋子一样,我提在手里觉着有些重量,显然里面装这东西。
我将盒子拿了下来,盒子没有上锁,打开后我看到了一本厚厚的画集,大概一百多页。
这画集看上去很破旧,封面都已经有些溃烂了,可是画册上依然有着一行字,也是俄文。
我虽然不认识,却很肯定的知道写着什么,这要得益与我良好的记忆力,因为这行俄文就是这道门上写着的那行。
你能思考到的,神也能思考。
我将画册翻开,第一张的图就让我觉得怪异不解。
上面画着一个高个子的男人,黑发,白色衬衣,灰色的西装长裤,他的的手里抱着一个婴孩,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女人,样子很像是画册里的那位,男人的旁边站着的则是一名中年人,神态慈祥却富有神圣的威严感,身上披着长长的绣有花纹的教袍,毫无疑问,这人是杨伯来修士。
画面带着些许灰色,所有人中只有那个男人的脸模糊不清,其他人的则很清楚。
第二张则是这个男人单独和手里的婴孩在房间里的一张大床边,床的旁边有一张书桌,还有一个高高的书柜。
这不就是我现在呆的房间么?
第三页,第四页似乎和前面的没有太大变化,粗看过去仿佛是一模一样的,但是我却发现还是有小小的不同。
第三页男人将孩子放在了床上,第四张则使用手掐在了那孩子的脖子上。
我忽然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画,更像是一个连续的动作被拆解成了一组静态画面,就像是我们制作动画的原理一样。
于是我将画集整个拿在手里,迅速翻动起来,于是一幕仿佛就发生在我眼前的活的情景出现了。
那个年轻的父亲,我姑且称呼他为那女孩的父亲,居然将那个孩子放在床上,并亲手将其掐死整个画集中还出现过几张黑色的,每隔上数页就会出现一张或几张全黑的画面。
画集很快被我翻过去了,我才想起修士提过安德烈那魔鬼般的行为,他为什么要掐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不知道为什么,我再次翻开画集,但令我吃惊的是那画集变了。
从第一页开始又不同了。
但是依然和前面一样,都是静态连续的画面,我再次像之前那样如法炮制。
还是那个男人,(他是安德烈博士么?)这次他将一个三四岁小女孩的头按在盛满水的水桶里,一下,两下,他不知道将女孩的脑袋按进去多少次,最后那女孩的头完全浸在水桶里,动也不动,双手无力的瘫软在身边,双膝跪在湿漉漉的地板上,而那男人也气喘嘘嘘地用抹布擦拭地上的水渍。
该死的,这人到底在干什么?我仿佛是一个无力的观众,看着悲剧的发生却懊恼自己无能为力去阻止。
我继续翻弄着画集,每看完一次,画集就会重新变化一次,旁边的烛光已经越来越微弱了,我不知道这画集究竟还有多少,但它仿佛有着一股魔力催使着我看下去。
第三次,主角依然是那个高大的黑发变态男人,这次他将另外一个女孩的喉咙用到割断了,鲜血从割开的伤口处喷洒而出,我看着画集,女孩无助的眼神正对着我,那血仿佛从画面碰洒出来一样,似乎就要飞溅到我脸上一样,我甚至下意识地转过头避开,我看着女孩的眼睛慢慢失去光泽,最后痛苦的死去。而那个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实在收拾一件用旧的家居抑或是踩死一只蚂蚁一般无动于衷。
我开始从心底里咒骂这个男人,同情那个死去的可怜女孩。
第四次,他将一个年纪比前面稍大些的女孩活活的用火烧死,我的耳朵仿佛可以听到女孩撕心裂肺的呼喊与好叫,看着那本来白皙美丽的躯体渐渐变成了焦炭,我的鼻子仿佛问道了一股肉被烧焦的臭味,刺鼻而挥之不去。
第五次,第六次,那男人几乎变着方子杀人,用高压电机,用毒药。只是这次的受害者年龄更大了些,第六次的那个女孩已经身材窈窕,是一位成年女性了。
我终于忍不住将画集合上,胃部开始剧烈的翻滚起来,忍不住让我扶着墙呕吐起来,那些残忍的画面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虽然每段都只有短短的一分钟甚至几十秒,但都让我觉得无比漫长,这种折磨使我头疼欲裂。
当我觉得稍微舒服些后,忽然想起刚才那些奇怪的画面有着一个共同点。
那些受害者,都是女性(如果第一个婴儿也是女孩的话),而且都是黑色卷发,皮肤白皙,甚至她们的相貌都非常相似。
难道说,是同一个人?我的脑子里忽然掠过一个让我自己的觉得无比荒唐的想法。
这绝对不可能,不可能会有人能够死六次,再说他们的年龄更本就不相仿,或许只是那个凶手按照一个相貌去绑架女孩,再残忍地用同的方式将她们杀害。
可是为什么我不再次翻动那本神奇的画册呢?或许有新的答案。在即将吞噬我的巨大好奇心下,我讲画册又翻开了。
但这次我没有看到那个漂亮的可怜女孩,没有看到变态的杀人狂。
可是我所看到的比刚才加起来的都让我惊讶。
因为画面上画着的,正是我和苏洛。
我颤抖着翻看着画集,翻的很慢,我和苏洛从地上慢慢苏醒,摸索着拿起烛台,点燃,查看周围环境,走上楼梯,看那幅画,在走廊里扭动房间的门把手,这些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