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现在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监视了。进入房间内,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容更盛,直接拉了一张板凳坐下,端起茶壶在桌子上的两个茶杯里面倒了两杯茶,说到:“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你也不用躲藏了,下一个目标是谁?蔷薇。”
流觞手里茶壶里面的茶水停住的那一刻,空间仿佛是扭曲了一下,接着,一道鲜红似血的红色身影已经来到他的面前,那是一位长相绝美又清冷的女子,也就是流觞口中的蔷薇,那个冷漠的杀手。
蔷薇冰冷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杂质,美丽的眼眸是鲜红色的,为绝美的她平添了一份独特的气质。
“下一个是你。你已经引起了激湍修郄他们的注意力。所以你必须是,去打消他们的怀疑。”
蔷薇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声线的颤抖,但是这样的话要是让其他人听见还不得已重新用眼光去打量这个绝美女子。
流觞看着蔷薇如此平静的面庞,无奈地笑了笑,端起茶杯喂喂抿了一口。没有说话,不过那对苍老的眼眸却一刻也没有从蔷薇的身上转移。一时间流觞有些感慨,曾经也就是这张脸庞,当初的她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温情,可是现在,就在他的面前,蔷薇的血红眼眸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澜。
流觞注视着蔷薇,蔷薇也平静地注视着流觞,仿佛是在看待一个不是人的东西。事实上蔷薇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好了,你在不喝茶茶都要凉了,等会如你所愿,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我们再一击致命,你说你已经见到了彼岸大人,那我们就要注意千万不要伤到彼岸大人。”
流觞笑着摆了摆手,一脸的无可奈何,这个办法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谁叫修郄和激湍这么敏感呢?
蔷薇看了一眼流觞推到她面前的茶,眉头轻轻皱了皱,伸出手,露出手上鲜红的指甲。流觞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却没有组织蔷薇的动作。
蔷薇修长的手指一个变换,一片鲜红的蔷薇花瓣便出现在了她的手里,一丝丝圣气注入到里面,让得柔软的花瓣瞬间变得坚硬起来。一抹异样的神色在蔷薇眼睛里面闪现,但是很快就掩埋了下去,流觞也在喝茶,丝毫没有注意到蔷薇。
“嗤!”
伴随着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流觞睁大了眼睛,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红色,胸前一片血红的花瓣飞出,留下一个手指大小的空洞,里面流出殷红而又稠黏的鲜血。花瓣直直的射中凳子前面的地板上,然后变回了普通花瓣,上面滴落鲜红的血。流觞手里面的茶杯没有拿稳,落在地上“嘭”的一声碎开,里面还没有喝完的茶水四处飞溅,溅在流觞的皮靴上,但是他没有躲闪,因为他已经做不到躲闪的动作了。
流觞艰难地抬起头来,对上蔷薇那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眸子,右手突然按住自己的胸口,张开嘴,难以置信地问到:“为什么?难道这不是演戏吗?”
“我说过了,为了打消修郄对你的警惕,你必须死。只有死人才能够完全保证秘密。”蔷薇淡淡地说到,仿佛是在做一件很平常的小事。
“不可能!蔷薇不会杀我的,你到底是谁?还是说,谁在指使你?蔷薇,告诉我!”
流觞突然激动起来,目光死死的盯着蔷薇,怒声问到,年轻的脸上满是红色,再加上苍老的眼睛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然而蔷薇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淡淡地说到:“玫瑰,这是彼岸大人的意思,你必须死。”
说完,头也不会地消失在这间竹屋。流觞就是玫瑰。彼岸堂有红蔷薇和白玫瑰。在这片领域里面玫瑰所到的地方都会下雪,无论是炎热还是寒冷,那天引开修郄的,也是玫瑰。
玫瑰看着蔷薇消失的地方:“彼岸大人,真是讽刺啊,等了这么久,结果只换来一死……”
玫瑰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他的身体直接往前倒下,鲜血,流满了竹屋……
“竹屋里面没有气息了,难道离开了?”激湍睁开眼睛,意识遣散了凝聚在眼睛两边的圣气纹路,扭头对江玄和修郄说道。
“不可能,这间竹屋只有屋门这一个出口,我们根本没有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莫非是流觞用了什么手段隐藏了自身的气息?”修郄摇头说到,否认了激湍的说法,但是感到很奇怪,气息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这应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里面的人对圣气隐藏这一方面远超于我们,让我们察觉不到里面的气息。第二是,里面的人,可能已经死了。只有死人才没有气息。更何况里面还有一个藏鲠的尸体。不也一样没有气息吗?”江玄在低头沉思了一下后,说道。
“倒的确不排除这种可能,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依我看直接冲进去拿下流觞,再问出蔷薇的下落。”修郄在思考很久后,说道。
江玄和激湍都有些感触,现在好像真的没有退路了。一个蔷薇就让他们感到如此棘手,再加上流觞,就算他们三人全部爆发出实力,也不见得能够胜利,毕竟有蔷薇在。
当江玄,修郄和激湍冲进竹屋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刺鼻的血腥味瞬间灌入鼻孔,地面上摆放着两具尸体,其中一具就是之前被蔷薇杀死的藏鲠。另外一具就是先前他们还在探讨如何拿下的流觞。
修郄蹲下身,伸手放在流觞的鼻孔下,片刻后,对江玄和激湍摇了摇头。
“按照留下的蔷薇花瓣来看,流觞应该是死于蔷薇之手。可是他们不是同伴吗?”激湍弯腰拾起竹屋地面上的血红花瓣,疑惑地说道。
“也许他们爆发了什么矛盾。让蔷薇不得不杀死他。”江玄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又有一人死去,虽然他知道这是彼岸领域里面的幻觉,可是江玄还是不可避免地去悲伤。
“江玄哥哥,会不会是蔷薇害怕流觞泄露秘密,才杀他灭口?”一直待在江玄身边的晏儿这个时候说道。
晏儿的无心之话就如同一声惊雷,在三人的心中嗡鸣。修郄快速地伸手触碰到流觞的冰冷的脸,随后伸进流觞的前襟内,手掌迅速地往外翻,一张连接到发髻深处的人皮面具就被修郄翻了起来。
江玄一直注视着流觞的脸,不过在面具被掀起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惊叹了一下。
面具之下的流觞是一位绝美的白发女子。头插一直洁白的玫瑰钗,一缕雪白的发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玫瑰花瓣,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江玄的脑海里面只想到一个人:玫瑰。
大概也只有玫瑰才能够有一头雪白头发搭配起来又不失柔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