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外界的天色并没有那么晚,只是山林中树木茂密,在加上山岭遮挡住阳光,这才使山林中的天黑得早许多。东玦尚二人一马寻得一高大树木,东玦尚直接将青云收入一池,反正黄诗怡已经知道一池的存在,那也没必要在做什么隐藏了。收起青云,东玦尚与黄诗怡二人跃上粗壮树干。就此在大树上休息了一夜,不过二人依旧是轮班守夜。
第二日,东玦尚神魂探入一池,发现大白蛇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不由大感诧异。心道这大白蛇的恢复能力还真是不一般,更是下定决心要好好饲养这条白蛇。东玦尚将青云放出一池,再次与黄诗怡踏上旅程。一路上东玦尚与黄诗怡话不多,一方面为了保存体力,另一方面是因为二人这几日已经将能聊的都聊完了,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说的,还有一方面是因为黄诗怡每次找东玦尚说话,聊着聊着东玦尚就跑偏了。
于是东玦尚干脆懒得走路,直接骑着青云跟在黄诗怡后面一遍又一遍的翻阅剑经《方寸》。越是反复研读,东玦尚就越是觉得受益匪浅。东玦尚每次翻阅时脑海中都不自觉回想起四年中与王不平的每次练习,王不平所出的每一招。除了回忆招数外,东玦尚还在脑海中推演破解之法。但奈何每次推演都令东玦尚一筹莫展,但越是难以得到答案,东玦尚便越是要去推演。
数日下来,东玦尚完全沉迷其中,以手中竹棍为剑,一遍又一遍推演,以至于双眼通红,面容痴狂狰狞。期间东玦尚数次流出鼻血,但东玦尚全然不顾,手一摸又继续研读。黄诗怡看东玦尚这般样子,心急如焚,欲要阻止东玦尚却又不敢。这日,东玦尚再也坚持不住,七窍流血,一声闷哼从马背上跌落。
黄诗怡走在前面开路,一听身后动静,立马回头一看。马背上哪里还有人影,东玦尚早已血流满面,晕倒在地。青云正用脑袋蹭着东玦尚,想要将东玦尚扶起。黄诗怡心头大乱,扔掉匕首,将东玦尚抱入怀中,只见东玦尚头顶热气腾腾。黄诗怡连忙用手拂去东玦尚脸上的血迹,柔软的手掌刚刚触碰到东玦尚脸颊便觉得滚烫无比。但哪里擦得干净?刚刚擦掉便又有滚烫的血液流了出来。这吓得黄诗怡不知所措,内心焦急不安,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黄诗怡哭得梨花带雨,喊着东玦尚的名字,渴望得到东玦尚的回应。但东玦尚已经不省人事。
黄诗怡忽然想起宗门长老教导过修炼时千万不可心急,否则极易走火入魔,七窍流血。黄诗怡立马止住哭泣,背起东玦尚便展开身法向着河边一处清幽水潭跃去。黄诗怡刚来到水潭边,便觉得遍体生寒,但内心却是极其欢喜。黄诗怡连忙将东玦尚整个人浸入水潭。但奈何东玦尚东玦尚身上法袍一池水火不亲,东玦尚根本不能降下温度。
黄诗怡也想起了这一点,连忙将东玦尚拉出水潭,果然,东玦尚身上滴水不沾。黄诗怡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飞快将东玦尚身上衣衫拖了个精光,不脱不知道,一脱吓一跳,东玦尚身上哪里是滚烫,简直就是在燃烧,这吓得黄诗怡连忙将东玦尚浸入水中。
黄诗怡此时已经不再哭泣,转而抽噎,瘫坐在潭水边的石头上,眼睛通红的看着东玦尚,眼神呆滞,脑海中浮现起这些日子与东玦尚相处的点点滴滴。其实,黄诗怡早就喜欢上了东玦尚,东玦尚短短几天之内连续救了她两次,一次是从那魁梧大汉手中,那一次黄诗怡都已经放弃了活下去的勇气。正是东玦尚于绝望之中将她救下。第二次便是在大白蛇口中救下她,虽然东玦尚当时还威胁过她,但修行之人谁没有点秘密呢?多日以来的无话不谈,两次的救命之恩已经让这个懵懂少女爱上了眼前这神秘男子。
青云嘴里叼着剑经《方寸》以及竹棍,将二者放在一旁的平坦石头上,而后又走过来用脑袋轻轻蹭了蹭黄诗怡,似乎是在安慰黄诗怡。黄诗怡转身抱住青云的脑袋再次哭了起来。心想或许东玦尚那句玩笑话真的说对了,“看你胸挺大的啊,怎么胆子就这么小?“黄诗怡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胆子忽然变小了,而且还对东玦尚有种依赖感或者不愿与他分离之感,当初自己可是敢独自接越阶任务的,虽然任务没做成,反而遇到了东玦尚。
但这都已经无所谓了,黄诗怡现在唯一想的就是东玦尚能够平安无事,小小心愿,仅此而已。
黄诗怡顿觉脑袋一麻,脑袋里一片空白,浑身无力,直接昏倒在潭水边。过了许久,黄诗怡才醒过来,醒来第一件事便是看了眼潭水中的东玦尚,见东玦尚面色已经好了许多才放下心来。这才回想起自己晕倒时的感受,心想刚才自己突然昏倒应该是急火攻心,气血上涌,而后又过度悲伤,两种极端心境导致的。
其实黄诗怡哪里知道她这一昏就是一整天,此时已经差不多是第二天的同一时刻了。
而在这一天的时间里,东玦尚一直处于睡梦状态。梦里依旧是那个场景,只不过这次那一剑飞来时,东玦尚不知是知道这是在做梦还是仍旧处于走火入魔状态。东玦尚没有想要逃走了,反而一动不动,聚精会神盯着那把划开天幕的长剑。手中无剑似有剑,无形似有形的虚握,而后无招似有招的一剑斩出。
飞来的长剑被东玦尚一剑斩断。
东玦尚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泡在一水潭中,潭水冰冷刺骨,东玦尚急忙站起起子,一跃上岸,东玦尚脑中似乎闪过一种奇妙的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身体明显感觉到一丝丝兴奋。
”啊~”,黄诗怡忽然一声尖叫,双手捂住眼睛转过身去。东玦尚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下面凉飕飕的,不由老脸一红。
急忙问道:“我衣服呢?”
黄诗怡羞愧不已,急忙道:“不要就在你旁边嘛,你快点穿好。啊~”而后急忙跑开。
东玦尚四下一看,果然发现自己衣服就在旁边,而且还叠的整整齐齐的。东玦尚不由一笑,不紧不慢的穿着衣服。穿好里面的衣服,系好玉带,再穿上一池。东玦尚忽然想到自己的衣服是黄诗怡脱下的,不由闪过一个念头,但随即释然。调整了一下心情,朗声道:“好了,出来吧。”
不远处传来黄诗怡羞怯的声音:“那我过来了哦,不许骗我,你要是敢骗我我就......”后面一句话声音极其微弱,但这哪里瞒得过东玦尚的耳朵?东玦尚不由一笑,突然觉得这漂亮女孩挺可爱的,可就是胆子小了点。东玦尚忽然一愣,自己感觉的修为怎么像是提高了不少?但又不是那种大境界上的提升,反而是某一境界中的精进。、
东玦尚不由大喜,心下记起王不平说过,境界从真人开始便分个三六九等了,真人以前谁没有品级的,而到了真人境界便会有不同,分为一品真人、二品真人、三品真人,以及四品五品和六品。要说自己在昏倒前还是一个三品真人,也就是真人境界中的山巅境,那么现在自己的品级至少提高了两个品级,达到了传说中的五品真人,化境,甚至是更高的六品天人境?东玦尚不敢想象了。还真是因祸得福。
而事实上,东玦尚的真人境界确实提升了两个多品阶,并且直追天人境,只差一场合适的机遇便可一脚跨入真人境中的天人境。但若是破境,到时很可能引来天地异象。
见黄诗怡已经出现在自己眼前,东玦尚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兴奋,一个箭步上去便将黄诗怡紧紧的拥入怀中。黄诗怡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东玦尚如此拥抱住,不由有些脸红。但东玦尚正兴奋着,更何况东玦尚可能已经忘了眼前这个俊俏公子是个女的,黄诗怡只觉得东玦尚越抱越紧,胸前两团软软已经被挤压得不能再挤压了,但黄诗怡并没有推开东玦尚,更加没有说什么。不知是抱得太紧还是怎得,黄诗怡呼吸变得有些沉重,双手也不自觉地抱住了东玦尚。或许是见到东玦尚还活着吧,黄诗怡的眼角也有些湿润。而后东玦尚干脆直接抱起黄诗怡转了好几圈才消停。
放下满脸通红的黄诗怡,东玦尚双手搭在黄诗怡一双香肩上,满脸兴奋道:“你猜我怎么了?”
“不知道,你好好的就行了。”、
“比我好好的还要令人激动啊。”
“那是什么?”
“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能跟别人说。”
“我发誓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接下来对我说说的话。”
“保守估计,我突破到了五品真人。”
黄诗怡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而后也跟着用小手捂住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东玦尚。五品化境还是保守估计。这是什么概念?黄诗怡不清楚,现在她只知道眼前这人愈发充满神秘感,愈发迷人起来。东玦尚也不理会黄诗怡作何反应了,接着道:“我们快些走吧,我已经等不及要去练练手了。”
黄诗怡点点头嗯了一声,便跟在东玦尚身后,只是神态有些不自然,脖颈有些微红,双颊亦是泛红。东玦尚还沉浸在兴奋中,对这些浑然不觉,或许东玦尚现在心里想的就是能够快些见到那个远在蓝山的小公主还是公主?也不知道李舒宁在沧澜宗过得怎样?有没有人欺负她?不,这个世界只有我能欺负她,只有我东玦尚能。
东玦尚牵着青云,青云则载着黄诗怡。二人一马顺着河流继续前进,
接近六品真人?什么概念?天下皆知真人境界往上乃是封疆境,封疆又分为六品,那么六品真人就相当于三品封疆境,不过现在五品巅峰的也只能虐虐二品封疆,至于对上三品封疆则有些吃不消。不过六品真人的修为已经足够东玦尚横着在东胜神州大多数王朝横着走了,前提是在国中且不能太过分。因为王朝都会有一两名护国修士,也叫国护人。国护的修为大致都在封疆境,所以东玦尚碰上了一不用怕,更何况身后还有龙泉铁骑以及两位师傅一位祖宗来着。咱就得横着走。
当然,这天下若是知晓了在这天下还有人能修炼到接近六品的境界,那么一定会疯狂的。大多数人肯定不会想去打杀的,其中利弊还用得着去想?必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只是天下人这么多,总不乏一些鼠目寸光之辈想干些傻事。
东玦尚与黄诗怡二人一马又走了两天,终于隐约看见一条官道了。二人兴奋不已,加快速度冲上官道。突然从山林中冲出来的两人立马使官道上一列商队警惕起来,随时准备战斗。官道不同于那些野路,官道每隔一段距离便设有驿站,用以接待过往商客旅队,并且驿站驻扎有军士。至于驻扎谁家的,那就要看是在谁的领地上了。这些军士的任务便是保障来往商队旅客的安全。虽说是官道,但也难免会遭遇劫匪。
并且这些军士也不是自愿为你保驾护航,得请。
东玦尚眼前的一队商队便是如此,请了军士护送到下一个驿站,不过这价格却是不菲的。众军士见东玦尚二人从山林中而来。连忙将东玦尚与黄诗怡团团围住。商队前面的领队闻声驱马来到商队后方。远远的,领队瞧着那男子有些眼熟,但又不敢确定是不是他。见军士已经一步步逼近,领队急忙道:”将军且慢。“说着,领队已经急忙赶来,拨开身前军士,定神细看这马上之人,立马想起当日入城时看见的景象。
领队不由惊道:”哎哟,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公子,还请恕罪。”向东玦尚请过罪,领队立马对着列军士道:“各位将军,误会,误会,没事了,都散了吧,散了吧。“而后连忙恭敬跪拜行礼道:”草民孟一月叩见世子殿下,刚才如有冒犯,还请殿下降罪。“
东玦尚当然不认识眼前之人,这领队正是当日东城伯班师时要进城寻找地皮做生意的那商人孟一月。东玦尚与商人孟一月交谈起来,知道了一些事情,但是让孟一月不要在称呼自己世子殿下,公子即可。而东玦尚怀里的黄诗怡则听着二人的交流有些呆了,眼前这人竟然是秦国并肩王东城伯的幼子。
东玦尚想起怀里的黄诗怡,不经意道:”嗯,帮这位姑娘找辆马车吧。“
孟一月何等精明?自然知道东玦尚的意思,连忙让出自己的马车,请东玦尚与黄诗怡乘坐。东玦尚气不打一处来,没听见我说啥?但表面上却是毫不在意道:”不必,我如此便好。“孟一月也不敢多说什么了,总不好忤逆世子的意思吧?
经过一番调整,黄诗怡乘坐孟一月的马车,东玦尚则随意行走。商队继续按照计划前往目的地——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