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案发的书房旁边是卧室,问询笔录就在那里进行,首先是大儿子蒋昊。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父亲尸体的?”姜凌问道。
“今天早上九点三十四分。”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当我看到父亲的尸体时候简直吓傻了,但我很快就反应过来,掏出手机报警,通话记录是九点三十五分打的,大概在一分钟前发现的尸体。”蒋昊说着将手机通话记录调出来指给姜凌看。
这与我们接到报警的时间是吻合的,不需要质疑。
“我父亲的头你们找到了吗?”
“这个已经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暂时不能透露。”姜凌不经意拿眼睛瞟向我,我只能耸耸肩膀。
“好吧。”
“你因为何事要去找你的父亲呢?”
“大前天晚上父亲把我们都叫回来好像有事要说,后来因为气氛不好没说就走了,然后就躲进了书房里。今天早上九点半要给父亲送一次餐,所以我想见父亲一面。”他不住摆弄着鼻梁上的镜框。
“你们不知道蒋雨森要说什么吗?”其实姜凌差点脱口而出死者两个字,但是话到嘴边却改成了他的名字,那样太不礼貌了。
“不知道呢,所以才想去问。”蒋昊回道,他的谈吐不错。
“你父亲是什么时候进书房的知道吗?”
“不清楚,这个要问小妹才行,每次都是她将书房锁起来的,钥匙也在她的手里。”
“为什么钥匙会在她的手里?”姜凌疑惑地问道。
“我父亲有个习惯,一旦想不出东西的时候就会到处瞎跑,所以为此特地做了一扇与众不同的门,这扇门只能从外面上锁和打开,从里面是绝对不行的。”
“这样的吗?还真是奇怪的习惯呢。”
“是啊,但这是父亲的要求,我们也没办法,连窗户外面都有着铁栅栏呢。”
“如果平时有人被误关进去怎么办?”我插嘴道。
“平常时候书房是不锁的,但也没有人会进去。”
“咦?这就奇怪了,里面可是有很多珍贵的字画呢。”
“这个不用担心,我们家别墅外面有很好的安保系统,而且外面的人如果不熟悉这里的情况是找不到书房的,我们自己家里的人又不缺钱……”
这倒也是,但这老爷子的癖好也太奇怪了,果然文人都是不羁的吗?
“昨晚七点到八点,你在什么地方?”
“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七点钟到客厅和弟弟妹妹吃了顿晚饭,这点佣人们都可以证明。”
“据你所知,蒋雨森有没有什么仇家,恨到非砍掉脑袋不可的那种。”
“这个倒是没有,没有这方面的传闻,父亲一直是很和善的人。”蒋昊想了想肯定的说。
“那好,暂时就这些问题,如果有想到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和我们说。”
“一定会的,希望能尽快抓到杀害我父亲的凶手。”蒋昊低着头走了出去。
接下来是二儿子蒋诚,一个打扮得怪里怪气的年轻小伙子,据说是在乐队弹吉他。
“你和蒋昊一起发现父亲尸体的,是这样吗?”
“是啊,我哥应该都和你们说过了吧。”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只是再确认一遍,你是因为什么要去找父亲的呢?”姜凌不温不火地问道。
“最近乐队需要一批器材,手头有点紧,想去找父亲要一点经费。”
“你父亲一般会同意这种事情吗?”
“别看他很庄重,但还是很宠我的,金钱上的要求一般不会拒绝。”蒋诚说道。
“你是和你哥哥一起进来的吗?”
“并不是,他要比我早一点,但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昨晚七点到八点,你在哪里,做些什么?”
“七点多吃完饭后我就回房间练吉他去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赶紧抓住凶手,难道你怀疑是我杀的老爸?”蒋诚言语挑衅着。
“只是例行询问罢了。”
之后询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和蒋昊的回答如出一辙,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就让他先出去了。
最后是死者的养女,蒋馨。
“昨晚七点到八点你在哪里?”
“吃完晚饭后我一直在帮女佣小姐干活。”根据了解,她的腿脚不便几乎足不出户,学习也是在自己房间进行的。
“听说你有着死者书房的钥匙?”姜凌开门见山地问道。
“钥匙确实在我手里,我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蒋馨扑闪着漂亮的大眼睛表现出忧愁的神色,让切司一阵注目。
“蒋先生是什么时候进入书房的呢?”
“大概在昨天早上八点左右。”
“这么说已经一天一夜了。”
“恩。”
“你确定已经锁上门了吗?”
“我肯定已经把门锁得好好的了,钥匙一直贴身挂在我的脖子上,不会有错的呀。”她越说越慌乱。
“钥匙有可能被人偷走或者复制吗?”
“我不认为有这种可能,钥匙仅仅只有这一把,被人拿走我是会感觉到的。”
“你先冷静一下,能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昨天我哥哥告诉我,父亲在书房找我,所以我就去了。父亲让我把门锁上,我就依言锁上,然后直到今天发现他的尸体。”
“哪个哥哥,是蒋昊吗?”
“是的。”
“你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时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呢?”
“没有啊,昨天我来到书房的时候,他让我把门锁上而已。”
以下为蒋馨第一视角。
4.24 8:03
刚刚哥哥告诉我父亲有事在书房找我,这是经常发生的事情,所以我并没有多加在意。
来到书房门前,这扇门依然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和普通的门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我伸手准备推开房门的时候,父亲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帮我把房门锁上吧。”
“好的,父亲。”我回答道。
锁好房门之后,“父亲,你还需要什么帮助吗?”
稍微等待了一会,得到了回复,“没有什么事情不要打扰我,我想去休息会。”
这是平时经常会发生的事情,所以我没有特别在意,然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4.25 9:30
我按时打开书房的房门,然后去厨房取饭,因为厨房在书房这条走廊的深处,所以我决定先打开书房的门再去取饭的。
路上先后遇到我的两个哥哥,他们向书房走去,可能是有事情要找父亲吧。
我来到厨房将大厨准备好的食物端回书房,这时听到书房内传来惊叫的声音。
然后看到哥哥们从地下室跑上来告诉我,父亲已经死了。
“你确定当时锁门的时候听到的是你父亲的声音吗?”
“不会错的,我听的很清楚。”
“屋里还有其他人吗?”
“这倒是不能确认,因为我没有进去。”
姜凌陷入了沉思中,许久抬起头来,对蒋馨微微一笑,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等蒋馨出去后,我向姜凌确认道:“怎么样,你有什么看法?”
“确实为密室杀人事件。”
“我也这样想。”我点头表示同意。
“只要蒋馨没有说谎,或者她不是帮凶。”姜凌语气严肃。
如果现场依他们所言,那么肯定是一间密室无疑了,我不愿意相信蒋馨这样的女子会是凶手,或者说谎协助他人犯罪。
所以我打算找出潜在的可能性,任何密室都会有破解的办法,在人为或者巧合下呈现。
首先我要排除一点,现场不存在任何机关或者密道,这点尤为重要。
虽然从古至今,在推理小说中机关和密道是不允许存在的,但这里是现实,在这样的别墅中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无法忽视不理。
所以我拜托警员帮忙四处查看,经过细致的调查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不存在任何密道或者使用过机关的痕迹。
从最简单的角度来看,蒋雨森是不可能自己把匕首插入后背的,然后死后再用斧子割掉自己的脑袋,这不符合现实,听起来像玄幻一般。
凶手也不可能远程遥控操作,因为这不是勒死或者毒杀,还需要砍去头颅,作为凶器的斧子就在尸体旁边。
换句话说,案发当时凶手只可能身处这件地下室不可。
这样一来就奇怪了,凶手是怎么离开的呢?
凶手一早就藏在室内,直到第二天蒋馨开门之后趁机溜出去,这是个可能的想法,但在前一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两个儿子包括蒋馨都在这里,就排除了这一点。
我也调查过,其他佣人没有人消失很久的时间,因为工作都是要在一起的。
因为蒋馨的腿脚不便,作为女性想要杀害蒋雨森再割去头颅实在太困难,而且我认为这样漂亮的女性是不会协助凶手进行犯罪的。
我走到窗前,再次确认过,窗户从内锁得好好的,外面的铁栅栏也是实打实的。
那么门呢?我来到门前,仔细检查着锁头,这是一种结构比较简单的锁,只是经过特制变得不寻常了。如果这扇门上锁后,从内部是无法打开的,也不存在关门自动上锁的可能性,否则蒋雨森就不需要蒋馨帮忙了。
会不会是换锁或者将门框拆下来呢?
我用放大镜照着门框的细微处,找寻蛛丝马迹,但一无所获,没有任何撬动的痕迹,而且今早蒋馨开门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锁是没问题的。
紧接着我就想到了那只送到我门前的头颅,因为这个密室的存在,我体会到了这颗头颅的含义。
那不是对我的挑衅,而是要传递给办案人一个信息:凶手在密室被打开之前,便已经不在这个房间内了。
因为我收到头颅的时间要比发现死者尸体的九点三十四早一个多小时,而将头颅放在我门前的时间点,也许还要更提前才行。
如果凶手当时一直在这个房间内,那么他怎么可能将头送到我的面前呢。
难道是有帮凶,特意让我们这样误以为他脱出了吗?
我又看向窗户,对着铁栅栏比划了一下,宽度不够头颅穿过。
如果不解开这个密室之谜,也就无法判断谁才是凶手,这才是最伤脑筋的地方。
从前的警察喜欢根据动机来作为判断杀人犯的手段,在这起案件里,动机不是那么明显。蒋雨森身体应该还算不错,对孩子也很好,在社会上的口碑有目共睹。
应该没有杀害他的理由才对,如果是财产继承问题的话,听说女儿蒋馨还没有正式办理收养手续,如果蒋雨森死了,没有留下任何遗嘱的话,她是分不到钱的。
另外两个儿子也应该不会急于杀害父亲,毕竟现在衣食无忧,父亲的财产早晚会是他们的。
思路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难道会是外人作案吗?某个人潜入这座别墅,杀害了蒋雨森之后躲了一天一夜,看准机会从门逃跑掉。
有两处不能解释的地方,一个是别墅有很好的安保措施,外人很难悄无声息的潜入,另一个是如果他想脱身,只能从走廊这边,会刚好撞上两个儿子的。
那么他们两个会去包庇犯人吗?比如雇凶杀人?
我花了几秒钟来思考这个可能性,还是摇摇头,别墅内到处都是其他的佣人,如果想要不被发现的跑来跑去绝不容易。
还有一种可能,蒋馨没有说谎,但是钥匙曾经被偷走过。
她一定会察觉到的吧,一直挂在脖子上,这么敏感的地方,要是不见了肯定会有感觉的。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不禁在心中哀嚎。
于是我再度来到地下室内,查看死者的尸体,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但此时我却发现了一个细微的疑点,由此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可以堪破这起离奇命案的真相了。
挑战读者
本文至此已将所有线索全部给齐,如果在你解开之前便查看答案或者仅想到一丝就看了答案皆不算破解,请拿出你的侦探自尊来破解这起谜案吧,祝君推理愉快。